鬼吹灯跟程遥儿有什么关系?叶娇娇不解地看着南承宁,后者先是神叨叨地左右环顾一圈儿,然后才严肃地凑到她耳畔:“程遥儿自尽了你知道吗?”
“啊?”叶娇娇惊得一屁股摔到船板上,脸色惨白,“为……为什么自尽?”
南承宁心中抽痛,这事他原本不想让叶娇娇知道,可现在,他改主意了!他深吸一口气,煞有介事地说:“昨晚,我梦到她来找我,质问我为何之前不愿意娶她……”
他顿了顿声:“我本来还以为只是个梦,没想到第二天,就听说她自尽了。”
“她是……不愿意看到我们成亲,才自尽的?”叶娇娇眼眶泛红,他们的幸福,非要建立在那么多人的痛苦上吗?
“当然不是!”南承宁赶紧纠正走进死胡同的小东西,“她是早已生无可恋,再听说孙祥服法,觉得没有遗憾了索性西去。但我没娶她这事,她心里总归有些疙瘩,娇娇,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嗯?什么事?”
“我想,把婚期往后延延,程遥儿尸骨未寒,我们现在办婚事,是不是不太好?”
叶娇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承宁也不想成亲?又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南承宁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所以,叶大小姐你是完全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不想成亲的话了,对吧?
叶娇娇迟疑了片刻,想点头,又舍不得,毕竟这桩婚事她盼了好久,虽然已有拒婚之意,但真说不成亲了,她心里还是……
“等会试过了我们再来办婚事,好不好?”南承宁很温柔地看着她,“到时候我若是能够金榜题名,娶你也更有面子些,不用再当倒插门的女婿。”
他用尽了所有定力,才把这些违心话说得像模像样,他的不甘,向谁诉苦?可看到叶娇娇逐渐开朗,释然的小脸,南承宁觉得,再大的迁就,都是值得的。
“那我还能不能跟你进京啊?”叶娇娇抓着南承宁的手指不肯松,“我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肯带我进京的话,我就……答应你……”
“当然!”南承宁轻轻揽住小东西的腰,“京城有好多好吃好玩的,我说了要带你去看的。”
叶娇娇往他怀里拱了拱,她跟南承宁都延后婚事了,周郁应该满意的吧?如果现在抱一抱周大哥还生气,那叶娇娇觉得周大哥就太过分了。
手上的手铐发出一个极轻的咣当声,她扁扁嘴,这手铐,好郁闷哦!
玄铁手铐的钥匙只有一把,孟笛手上都没有备用的,南承宁和叶学义用了各种刀斧,愣是不能把这手铐劈开,好在叶娇娇力大,拖着这么个累赘还勉强能够自理,好在南承宁聪明,帮她想出了拷着手拷也能穿衣服的法门。
叶娇娇从前在现代看过一个贴子,介绍小昭戴了十几年铁链,是怎么脱裤子的,她当时以为肯定是瞎扯蛋,直到南承宁一步一步教她,她才知道这天下没有不能解的扣,只是你想不到其中的诀窍而已……
南承宁微微用力把叶娇娇搂得更紧,再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打开这副手拷,他的撬锁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因为该死的蜡烛,南承宁完全没有了晚餐的兴致,草草哄叶娇娇吃掉几盘菜,便提出要回家,叶娇娇还没吃饱呢,但她不忍心拂南承宁的意思,当下懂事地点点头,和他走了。
还没进家门,叶娇娇老远就看到了叶家门口挂了两盏大红灯笼,南承宁牵着她走过去,门口还噌噌蹿起好几只烟火,爹娘和几位哥嫂都在院子里,笑眯眯地看着手拉手的一对璧人,眼见叶娇娇脸上有了笑容,大家都很开心。
谢天谢地,家里的小太阳终于活过来了!
“娇娇,我们去试衣服,看合不合身!”陶然开心地抱着喜服跑到叶娇娇面前,“婚期就要到了,哪里不喜欢你赶紧告诉我。”
“我和南承宁……暂时不打算成亲了!”叶娇娇看着陶然觉得好抱歉,那么漂亮的衣服,真是浪费了陶姐姐的一片苦心。
“什么?”秦雅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求救似地转向南承宁,她还以为娇娇恢复了呢,可这一开口,明显就是更不对劲的样子啊!
南承宁不动声色地抿抿唇:“是,爹、娘,我和娇娇想等会试结束以后,再考虑成亲的事。”
场面有瞬间的停滞,南承宁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为什么要等会试完了才办婚事?”叶得贵不解地看着女儿女婿,“你们之前不是吵着要办的吗?”
“等南承宁考中状元,就能风光地娶我,不用当倒插门的女婿啦!”叶娇娇生怕把程遥儿的事说出来会惹爹娘不快,于是自以为“避重就轻”地挑了个说辞。
南承宁眼前一黑,卧槽,叶娇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啊,他想惹怒叶得贵,可也不想把自己逼上死路,否则明天还怎么愉快地当一家人呢!
天真的叶娇娇完全没感觉到火药味,小鸟依人地靠到南承宁身边:“等我们从京城回来再定婚期吧。”
你们从京城回来?所以你是打算没名没分地跟南承宁去京城?这下不止是叶得贵,秦雅脸色都不好看了,南承宁暗暗叫苦,完蛋完蛋,马失前蹄的节奏。
“娇娇这主意是谁出的?”叶得贵沉下脸,难得对女儿露出愠怒之色,叶娇娇紧张地舔舔嘴,下意识地就去看南承宁,爹这个表情,是不是生气了?
叶得贵本来就觉得自家闺女笨笨的容易被人骗,见她去看南承宁,更坚定了就是这厮在诓女儿的想法,怒气冲冲地朝南承宁奔过去,抬手就是一耳光。
“爹!”叶娇娇吓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叶得贵已经拎着她的手铐,把她往栅栏上一挂,“娇娇你不许闹脾气,今天俺非要教训教训这个南承宁不可!你看着!”
叶得贵每次都是这样,天大地大宝贝闺女最大,就算亲如儿子,欺负了叶娇娇都要被扇耳光,更别提南承宁了,南承宁早有心理准备,自然不会跟他生气,可叶得贵这气势汹汹的样,还是让南承宁有点大祸临头的感觉。
今儿这苦肉计,玩过火了!
条凳架到了院子里,南承宁脸朝下被按在椅子上,叶得贵一声令下,碗口粗的棒子就朝他屁股上招呼,打得南承宁眼前金星乱飞……
“爹!不要打!不要打!”叶娇娇尖叫着跳脚,用力想把手拷从栅栏上蹦下来,无奈跳不了那么高,打在南承宁身上的每一棍,都好像抽在她心里一样,秦雅看到女儿扭曲的小脸,心痛得无以复加,忍不住开口求情:“老爷……”
“谁也不许求情,老子今儿非打死这小兔崽子不可!”叶得贵眼眶发红,“姓南的,娇娇对你一片真心,你若是不想入赘,言语一声,老子又没非要你怎样,可你这样诓我闺女,别人要怎么说她?我们家闺女又不是没人要了非缠着你不可!”
南承宁疼得满身冷汗,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叶得贵嘴角抽搐,南承宁挨打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就想让这小子服个软,乖乖娶了他闺女,可南承宁偏偏不肯开口,叶得贵又气又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娇娇放声大哭:“爹,我错了,我嫁,我们还按原来的日子成亲,你别打南承宁,呜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死给你看!”
南承宁眼前一黑,毅力到了极限,终于晕死过去。
“呜呜,四哥你说南承宁会不会有事啊?是不是该去找宋大哥来看看?”半个时辰之后,叶娇娇坐在床边,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叶学义。
南承宁晕倒,叶得贵终于狠不下心,把他和叶娇娇放了回来。
叶学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娇娇:“你和南承宁,到底为什么忽然要把婚期延迟?”
叶娇娇纠结了一下,还是把程遥儿的事说了,叶学义看神经病似地看着她:“就因为这个?”
“嗯嗯。”
叶学义嗤之以鼻,这么狗血的理由,如果他相信,那他就是傻子!
“不行,我要去找宋大哥。”叶娇娇见南承宁半天都没转醒,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哥,你帮我照顾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不要……”床上刚刚还挺尸的某人,忽然张口,弱弱地抓住叶娇娇的衣摆,“只是一点皮肉伤,抹点金创药就成。”
卧槽,叶学义剜了南承宁一眼,哪有那么巧,叶娇娇刚说要走你就忽然醒过来?感情刚才就是装晕的吧!不知道南承宁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叶娇娇见南承宁睁眼,喜动颜色,赶紧扑到床边,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小小声说:“南承宁,你转过去,我给你上点药吧。”
“好!”大尾巴狼缓缓转身,小声说,“娇娇你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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