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已归来1
原来,这就是汗血宝马!
我默默的勒马停下,我的沐颜已经累惨,而洛桑,已经不知道撒欢的往哪里去了!
“罢了罢了,沐颜,人家真的有实力,我们放弃好了。”
晃晃悠悠,沐颜慢慢挪回小屋,我则仰卧在马背上,享受这天下间的宁静,他呢?这个时候,药效是不是已经过了?是不是也睡不着,是不是,也在想着我?
怀里的玉玦已经捂出了温度,迎着月色,我细细打量,雕的好细密的荷塘,那层层叠叠的翠叶连于天际,零星的点缀着些许荷花,我似乎可以嗅到它的香气,感受那迎面而来的莲香阵阵。
“芙蓉女儿,你不知道他是为谁准备的吗?”文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我身边,她夺走我手中的玉玦,翻个面给我看,“你看看这里,是什么?”
细细的一条红纹,顺着玉纹一直延下去,峰回路转,又反折上来,如扭动的火苗,只有这样细小的碎纹,可是这个图案,好像,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是不是眼熟的很?”
“有点,可是我想不起来!”翻个面,还是这些荷花好看。
“傻的很,明天早上好好照照镜子吧。”文璃骑马走在我前头,“愿赌服输,这马儿,归我了哦!”
“镜子?”
为什么要照镜子?
我摸着脸颊,才终于想通。
“文璃姐姐,是不是,很像我的胎记,是不是?”拍着马屁股追上去,“姐姐,你看看像不像?”
“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说像不像?”她说的没好气,“亏我欢喜欢喜的揣了快有半年,最后才发现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心都要碎掉了。”
她捂着心口作心碎状,然后立刻伸手过来,“钟灵你,陪我,快点陪我。”
“赔不起!赔不起!”连连摆手,宇文棠是我的人,谁都不给,一定不给!
她没有说过,开始的时候,她也有想过,就这样将我们分开,她用了那么多手段叫我伤心,叫我难过,叫我心疼她,叫我舍不得伤害她,不会去戳穿,可是她高估了宇文棠,高估了她自己。
她以为他总该有些决断,总该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总可以可以放得开。可是他没有,他还是忍不住在我的周围晃来晃去,还是会听到我的任何消息,都想东想西。
她以为她足够的好,可以斗得过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她的温柔她的好,他总该可以看的见。
只是爱情是这样神奇的东西,并不是你有多么好,就会被他爱上。
不是她不够好,只是她没有遇上对的人。
宇文棠,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良人。
我们慢慢悠悠的在马上安闲睡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洛桑马儿也不见我踪影。
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缘分,不得不相信命中注定,我也不知道,自己送给她的这匹胯下的马儿,竟然是她和他红线,丝丝缠绕,无处可逃。
日光下,我带着室宜,带着背着行李的室宜,没人知道,这里也是一双眼睛,看着这个世界,那个肮脏的人。
这一年里,我第一次,接受众人的请安礼,苏公公捧着圣旨,候在一旁。
于美人来的最早,发现我牵着一个小小的人儿,眼睛一直盯着,恨不得扒开斗笠,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更恨不得翻翻行礼,里面藏着什么。
我牵着室宜的手,紧紧的牵着,她不敢见这么多人,没有我的力量,她会躲起来,可是她不能躲着,杀害她娘亲的凶手就会出现在殿中,我要叫她记着,好好的看着。
余碧晨,她早就不该活着。
她来的不算晚,依旧是礼数周全,除却我,她的位份最高,理所应当的坐在最右首,我感受到室宜的小手从她进来便想要挣脱我,“锦瑟,娘亲——”她低声不住的喊。
果然,她们长得好像,连室宜,都觉着那么像。
我放开她的手,“室宜,你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室宜扑在她的怀里,她奶声奶气的喊,小手一直拥着她,就像锦瑟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紧紧的抱着。
“娘亲,娘亲,我是室宜。”
“室宜?”她轻笑,转而看我,“室宜是谁?”
“室宜,是太子爷的长公主。”我静静挥手,“苏公公,有劳了。”
圣旨徐徐展开,我领着众人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宇文室宜,太子宇文傛之嫡长女,襁褓中流落在外,受尽苦楚,现得黄天保佑,明珠归还,不至流离,特封为锦瑟公主,愿公主得此庇佑,安乐永生。钦此!”苏公公合上圣旨,交在我手上,“太子妃如今寻回女儿,真是可喜可贺。”
“谢公公。”我含笑叩首,接过圣旨。
“可都听清楚了?”我指着依旧赖在余碧晨身边的室宜,“这位,便是本宫的亲生女儿,锦瑟公主。”
“可是,那日我们行……”许美人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人拉住,“恭喜娘娘寻回公主。”齐刷刷的行礼恭贺。
“免礼。”我笑着落座,叫姑姑把室宜抱来我身边,“公主有胎里带出的顽疾,如今尚未治好,故而日后都要带着面纱见人,众位姐妹若是怕染上什么怪病的,遇着公主,便走的远些,还望不要见怪。”
果然,堂下一片唏嘘声,坐的靠前的人,都轻轻的把座往后挪,我心里发笑,真是一个个都好怕死。
我的本意是,室宜见不得生人,你们还是走的远些,免得她在这里过得难受。
“都怪崇华寺……”小路子口不择言,被姑姑厉声喝止,“说什么呢?自己领板子去,滚出去。”
崇华寺三个字,我想,每个人,都绝对听的清楚了。
“大家也都困了乏了,各自歇去吧,本宫还要陪着公主用药。”我领着室宜离座,也不管她们要议论什么,计划什么,我可管不着。
那日行酒令,谁都知道,我还是处子之身,绝对不会,凭空有个女儿,还是个八九岁,已经长成的女儿。
可是皇上这么说,你不同意,你抗议,就是违逆。
小路子的崇华寺,自然是我故意叫他说的,我就是想叫余碧晨往崇华寺查去,叫她知道,有一个和她九分相似的女人,就是这个锦瑟公主的亲娘。
我就是要她知道,骄傲如她,一直以来,只是别人的影子而已。
而且这个女人,是死在她的黑手下。
手里的朱砂丸药味浓烈,我笑着看着满屋子试衣服的室宜,问柔亦,“这些天的所有膏蟹,果子,可都是紧着春恩殿?”
“是,所有上好的都是给了那边,不过其他宫里不是没有,姑姑说,做的要没有痕迹,不叫人疑心。”
“那就好,明夜,送黄花汤吧!”我合上朱砂盖,“中元节了,宫人们明日可以在宫中静心湖悼念亡灵,估计东宫的宫人,是要少一半吧?”
“何止?”柔亦轻笑,“今年四妃还许宫人点天灯放河灯祈福,虽然只能在御花园,可是还是有那么多宫人都凑过去了。”柔亦笑着拿出自己备好的河灯,“这是主子的,这是姑姑的,这是公主的,这个是我的。我们可要为来年许一个美好的愿望。”
“你偏心,为何没有奴才的?”小路子扶着屁股跑过来,“主子,奴才牺牲这么大,为何连一个许愿的机会都不肯给?”
“这个……”我不打算加入他俩的战局,偷笑道,“这个我是交代柔亦办的。”
“好啊,你公报私仇,欺负我!”
“你一个大男人许的什么愿?再说了,这些东西哪个不要银子?你的屁股已经花销了不少了,总之,就是没——有——你——的!”
小路子已经在摩拳擦掌,我拿着药丸,领着室宜,逃离战场。
这几天,因为柔亦和小路子的叽叽喳喳,室宜已经愿意说几句话,可是比起当年的滔滔不绝,振振有词,还是差了许多,但是总归是好一点,仅有一点,我也欢喜的了不得。
“母妃,打架!”她说。
她不会喊我娘亲,她的娘亲,唯有锦瑟,所以我叫她喊我母妃,这是宫里的称呼,反倒,叫人不起疑心。
“我们不要管他们,叫她们闹去。”牵起手中的河灯,“这个好看吗?”
她点头。
“那明天母妃带你去放河灯好不好?”
重重的点头。
“河灯里面是要许愿的,我们在许愿你娘亲下辈子,还做你的娘亲好不好?”
含着热泪,她重重点头。
“我们在这之前,先给你母妃报仇好不好?”
“找谁,报仇?”她问。
“明天你就会知道。”我扶正她的身体,“我们报仇之后,你娘亲就会没有业障,就会安心转世投胎,就不会陪着你了,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带着你母妃在身边了,好不好?”
“投胎?去哪?”
“去她的来生啊!”我笑着吻在她的额头,“以后,母妃陪着你,无论去哪,好不好。”
她没有摇头,没有点头,只是抱紧了怀中的灵牌,郑重的告诉我,“娘亲,她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下去,我的解释总是苍白无力,无妨,让她陪着你,也不是不可以,我笑笑,“那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点头之后,我叫姑姑过来带她下去喝炼乳,太医的方子,据说,可以叫人心神安定一点。
室宜总是做恶梦,每个梦,都关于锦瑟,她总是会喊着娘亲醒来,有时候,是梦到血泊中的娘亲,有时候,是梦见棺椁里的娘亲,更多的时候,她的梦里,是她的娘亲,就像活着的时候一般,教她读书,识字,陪她唱歌,弾曲儿,醒来的时候,她就会一直哭,一直哭。
因为她,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如果宇文棠那天真的离开了,我也会噩梦缠身,在泪水和伤悲中过完这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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