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倒是懂得替爷省事1
风挽裳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拿起一块完好的药糕喂他。
他咬了一口,又回头专注在搭建上。
他的面前是一堆堆削得很薄的竹片,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反之,一堆废材在他手里已然化腐朽为神奇。
于是,就这样,她捧着药糕一口口喂他,不知不觉,一来一往,碟子里的六块药糕他竟全都吃完了。
她又细心地给他倒来一杯茶,这次,他倒是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又交回给她拿去放。
风挽裳把茶接回,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模样,再看手里的茶,忽然觉得他们方才有几分举案齐眉的味道。
风挽裳收拾完食盒,转身,看到那男子还在搭,想必是以为她已经走了吧。
既然如此,还是别打断他好了。
想着,她蹲下身摸了摸小雪球,起身,拎起食盒离开。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上门扉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食盒放在门外,会有人来收。”
她扭头看去,他依然没有抬头,烛光下的侧脸亦是摄人心魄。
只是,放门外?
是她想的那样吗?他要她睡这里?和他一起?
顾玦抬头,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在爷这里,你只需尽好这个本分就行。”
风挽裳脸色微白,随即,轻轻叹息,开门把食盒放到外边去。
她已是他的妻子,她已没权拒绝他,亦不敢拒绝。
至少,经过昨夜,经过这里的一切,她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残暴。
一个残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做这些?而且还做得这般投入,这般认真?
一个残暴的人昨夜又怎可能因为她醉昏了而放过她?
所以,夫妻本就该睡在一起。
“妾身知道了。”她点头,过去铺床。
他这里不让人进来伺候,自然是她铺床。
正好,她也不习惯使唤人。
风挽裳铺好了床,回头往那边看去,已不见顾玦的身影,只剩下小雪球在屋里溜溜地钻来钻去。
他何时出去的?她居然没发觉。
看向桌上的搭建物,看着就知道极难,也是极细心的活,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了,毅力不够的人定是做不来的。
他从回来就忙到此刻,也才搭了十来片,再看向那边的成品,可以想象得出他每次回来都坐在那里点头认真专注的样子。
忍不住地,她走近去看。
才知道,不止里边的那张桌子,桌子的另一边,也就是以屏风隔开的大片空地都摆着桌子,桌子上是一栋又一栋用竹片搭建成的屋子,一栋栋都是别具一格。
天都城也算是天下间最大的城了,还有哪里比得上这里面的屋子。而这里,没有哪一栋像是天都城里的。
她敢肯定,这是他自个构造的。
风挽裳细细地欣赏每一栋,忽然,在最后一张桌子,也就是靠墙最角落里的那一张,她看到一栋熟悉的屋子!
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靠近一看,真的是采悠阁!
[这是奴才偶然从一个人手里买到的构图,就让人照做了]
[回太后,此人已不在人世,无福见太后凤颜。]
他那夜是这样回答太后的,没想到采悠阁竟然是出自他之手。
所以,她一直住的是他亲自构造的屋子?
不知为何,这般一想,心里头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嗒!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声,风挽裳瞠目,猛然回头去看。
嗒……嗒……
那张桌子上已经搭建到一半的屋子,瞬间倒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竹片,而闯祸者正坐在桌上一脸无辜地摇尾巴。
完了!
想起今夜自己看到的那张全神贯注的脸,想起他时不时因为贴得不满意而拧眉思索的模样,风挽裳真的觉得完了。
他放心放她进来,放她一个人留下,就是因为对她足够放心,知道她不会乱动他的东西。
可是,她不动,小雪球动了。
这该要忙活多久,被小雪球扫一下尾巴就没了,这打击会不会太大?
她走上前,看着地上的竹片,无措。
这时,门被无声地打开来。
然后,她不知所措的眼对上一双深邃的凤眸,再然后,那双凤眸看到了地上的竹片,顿时,脸色丕变,眼神出现了愠怒之色。
闯完祸的小雪球早已溜回那边的圆桌底下,一副不关它事的样子。
但是,在她以为即将要面临他的盛怒时,他倏然一个转身,撩起圆桌桌布,一把将小雪球揪了出来,还是以虎口卡着小雪球的脖子,脸色阴沉地开门。
他居然问都不问就知道是小雪球干的?
他就这般相信她不会犯错吗?
眼见他就要将小雪球扔出去,这里可是二楼,楼下虽然是池水,但是小雪球怕是不会泅水的吧。
她忙冲上去阻止,“别……”
顾玦看着胆敢阻止他的手,凤眸冷眯,“嗯?”
风挽裳胆子一颤,但还是直视他的眼,“爷,小雪球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在屋里,却不看着它,你说,爷又该如何罚你?”他左手抬起她的脸,她的下巴可以感觉得到他手上那不平滑地烙印。
“那爷想如何罚?”她认命地看向他。
“如何罚?”他勾唇,将小狐丢出走廊外,砰地关上门,回头,俯首看向她,凤眸邪魅,“爷那件东西做了整整一个月,你没看好,那就拿你来补回爷的时辰好了。”
风挽裳才注意到他只着一件轻袍,胸膛微敞,鬓发微湿,分明是刚沐浴归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道,“爷,妾身尚未沐浴。”
“白日已经沐浴过了。”
他连这都知道?
皎月果然是什么都告诉他啊。
他放开她,凤眸很可惜、很恼地扫了眼那地上的竹片,回身,一脸阴郁,倏地打横抱起她,大步往床榻走去。
风挽裳本能地攥拳来压抑住自己的害怕。
他这般不悦,只怕会更折腾她了。
不来由地想起那夜在君府东院里听到的声音,身子狠狠颤了一下。
虽说他可能没有近身,但那三个女子确实被他折腾死了没错。
他将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子也随之覆上来,她在他身下,头一次发觉自己是如此娇小。
他一言不发,只是邪肆地盯着她瞧,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不敢看他,不敢挣扎。
就在她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他起身下床了。
她坐起来,错愕地看着他去倒来一杯茶,递给她。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怎知她夜里睡前习惯喝一杯茶才睡?
“不漱口,爷怎么亲?”他轻笑。
她脸上的诧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晕红,淡然地伸手接过那杯茶,喝完,喝太急险些呛住。
她正要下榻把杯子放回去,他已一手抢过,命令,“脱好衣服,上去等着爷!”
风挽裳脸色一赧,看着他去把那边搭建台的烛火熄灭。
也没心思想太多,她赶紧下榻把身上的衣裳除去,在他回来之前躲进被子里。
果然,才刚躺下,盖上被子,他就回来了。
顾玦扫了眼已经躺在床里边的女子,凤眸暗了暗,屈指一弹,烛火乍灭,整个屋子完全陷入黑暗。
听着他宽衣的窸窣声,被子下紧捏床被的手更用力,身子也不由得更紧绷。
不一会儿,被子被掀开一角,他躺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床,他一躺进来她就觉得好挤,倘若方才喝都不是茶,是酒该多好。
倏然,一只手横过她胸口,她身子冷不丁吓了一大跳。
放在身上的那只手显然也僵了一下。
良久,黑暗中,响起他含笑的声音,“爷有让你脱光吗?”
风挽裳听了后,彻底错愕。
他说脱好衣裳,她便以为……
其实,也没脱光,裤子还在,肚兜也还在。
“你倒是懂得替爷省事。”他笑,“可惜爷今夜身子……咳咳……不行。”
然后,横在胸前的手拿开了,她听到他翻身平躺回去的声音。
风挽裳松了很大一口气,松开紧攥床褥的手,才发现掌心里已都是汗。
真的,好想下去把衣裳都穿上……
凤鸾宫,太后坐在坐榻上,拨着茶盖,精美的护甲金光闪耀。
“驸马,哀家当初让你哄好风挽裳,让她帮哀家盯着九千岁,可不是让你与他作对。”太后声音不愠不怒,却是凤心不悦。
“是臣考虑不周,还请太后责罚。”萧璟棠单膝下跪,俯首请罪。
幽府原是九千岁暗中拉拢人为太后所用的地方,但是经由缉异卫一闹后,不止没闹出什么结果来,还让过去太后想要拉拢的那些人全都有了戒心,而今的幽府,已作为九千岁的私宅。
拉拢人的地方?
呵,别人信,他可不信!
但这九千岁再如何,都还是太后最宠信的宦官,他日后必须得更谨慎才行。
“这缉异卫才刚成立,你就屡屡叫哀家失望,你要哀家如何向朝臣交代?”
“请太后再给臣一个机会,臣定不会让缉异卫白白成立。”
“是没有白白成立……”
阴柔的嗓音从凤鸾宫外响起,一抹玉色身影出现在门口,由宫女退下御寒斗篷,才踏入门槛,缓步走进来。
顾玦站在萧璟棠身边,微微躬身,“奴才给太后请安。”
“免礼,赐坐。”太后放下茶盏,摆手,看向他,“顾玦,你方才想说什么?”
顾玦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抚着怀中小狐,不疾不徐地说,“缉异卫以缉查异族余孽为名,对百姓大肆搜查,劳民伤财,还滥杀无辜,这名声是要赶在东厂之前吗?”
说着,凤眸微抬,斜睨向萧璟棠,懒懒地,唇角冷勾。
“回太后,绝无此事。”萧璟棠忙拱手道。
“驸马是觉得本督栽赃你了?”顾玦轻抬手指,身边的万千绝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子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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