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懋正坐在屋子里头,头疼得厉害,听到外边喊“骆小姐来找你”,猛然跳了起来:“相宜!”正准备奔到门口将她接进来,忽然便想起杨老夫人的话来,一个月不见相宜?他站在桌子旁边,愣愣的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嘉懋,嘉懋!”相宜伸手在门板上拍了两下,十分焦急:“你怎么了?哪些地方不舒服?”
“相宜。”嘉懋背靠着门,心里好一阵挣扎,他真想冲出去将相宜拉进来,好好与她说说话,看看她可消瘦了没有,但一想着杨老夫人交代过的事情,他狠狠心忍住了:“相宜,你回去罢,我现在很好,你别担心。”
“你哪里很好?”相宜趴在门上,带着一点点哭腔:“你那长随都给你去请大夫了!”
一想着嘉懋病得厉害,相宜几乎要控制不住,她死命的抓住门板,透过缝隙往里边看,可是里头暗暗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嘉懋,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
“相宜,你别担心我,我很好。”嘉懋靠着门,听着相宜的声音,心都要碎了:“你回去罢,等到家里同意我娶你的时候,咱们就能在一起了。”
现在不见她,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嘉懋狠狠心,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心中祈祷,外祖母可要说话算话,最好能期限短一些,一个月不到,他就能娶到相宜,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从长宁侯府回来,相宜病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走路轻飘飘的,头重脚轻,全然没有一丝力气。
那日临别的时候,容大奶奶对她说:“骆小姐,我求你一件事情,若是你能放出风声来,说你已经与人订亲了,嘉懋才会死心。我知道这个要求不厚道,只是请骆小姐能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
相宜愣愣的看着容大奶奶,好半日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只要嘉懋能安好,她一切都愿意做。
可是点头容易,等着回到杨府时,相宜却觉得万分为难起来,一想着再也不能见到嘉懋,她就心碎成千万片,再也愈合不起来,一双眼睛里不时的就有泪水,才见着一丝微风,便能落下泪来。
方嫂在旁边瞧着相宜那样子,实在忍耐不住,冲到了玉翠堂问杨老夫人:“老夫人,我们家姑娘还要熬多长时间?我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
杨老夫人笑了笑:“着急什么?容家那边都在置办婚事用的东西了。”
“容大奶奶……”方嫂惊诧得很:“同意了?”
“我这般做,不就是想让我那女儿改变观念?”杨老夫人朝方嫂瞥了一眼:“你也是关心则乱,都不想想我做的事情哪里会有不仔细考量的。”
“那还要多久容大少爷会来娶我们家姑娘?”方嫂听着杨老夫人交了底,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老夫人,可别再折腾我们家姑娘了。”
“最后还有一剂猛药呢。”杨老夫人呵呵的笑了起来:“相宜若是在洞房里才发现新郎是嘉懋,肯定会更惊喜。”
得了这句话,方嫂神清气爽的回去了,见着相宜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在一边温言相劝:“姑娘,我瞧着你与那容大少爷是不成的了,不如另外择一位合意的夫君,姑娘这般容貌这般财力,还愁没有人来登门求亲?”
相宜望了一眼方嫂,现在她最贴心的人都在劝着她放弃嘉懋了,自己还有多少可以坚持的呢?想着容大奶奶那日求她的事情,相宜心乱如麻,自己当时已经点了头,可回到杨府却后悔不已,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才好。
她与旁人订亲?怎么可以?相宜愁得两条眉毛都打结,扯都扯不开。
自己七岁的时候,杨老夫人对自己说,这女子有了才财两个字就不愁没有人来求娶,方嫂刚刚也是这般说——可自己一点也不想嫁别人,她的心里,就只有嘉懋一个人。
杨老夫人等了一日,没等着相宜来找她,也略略有些坐不住,亲自来雨花阁看望相宜,见着她容色消瘦,心中也是怜惜:“相宜,你又何必这样苦了自己!这人一辈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去做,总是关注这一份感情,就没法子脱身了。”
相宜伏在杨老夫人胳膊上,呜咽有声:“老夫人,相宜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日里都浑浑噩噩的,就连翠叶茶庄都不想管了。”
杨老夫人伸手摸了摸相宜的头发,轻声劝慰她:“你这般模样,嘉懋见了肯定会更心疼,愈发会与家里作对,我听说他最近身子不好,似乎还咯血了吶,要是他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咯血?”相宜张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嘉懋……不会罢?”
“清丫头和琳丫头今日又去看嘉懋了,等会也该回来了,你去问问她们便知。”杨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人哪,怎么能件件事情如意呢?相宜,你也想通些,有时候不到一起指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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