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笑了笑:“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君山银针乃是名品,清明前摘下的芽尖制出来的茶,我们去年都卖到六十两一斤吶!我们家姑娘说了,自家茶园做出来的茶叶,中间这运费免了,稍微便宜些卖,也算是给华阳的父老乡亲们让利了!你们自己看看便知,这茶叶究竟值不值这么些银子!”
洁白的手掌里有纵横交错的茶条,壮实而匀整,颜色青褐润亮,莹莹有光,瞧着那颜色便知这东西绝对是上品。连翘笑着道:“这茶泡汤一后叶底会是绿叶镶红边,呈三分红七分绿,可是好看,不相信等会我给各位看茶汤底子。”
“掌柜的,给我来半斤!”人群里终于有好茶者再也无法按捺住那分心爱的心思,走到掌柜那里喊了起来:“可要拿个好罐子装着。”
“半斤可以配两个锡箔纸做内底的竹编罐子,上头有各色花纹,客官自己选。”掌柜的笑得眉毛都弯了起来,有了第一位客人就会有第二位,这茶叶真是好,他就不相信没有人买。
书架上堆着不少的书,排列得整整齐齐,线装的边子那处,白色已经有些转黄,看起来这些书都已经有了些年份。
圆形的拱门那边帘幕低垂,有一半钩了起来,另一半却散落着,掩住了左边那面,不见里边还有什么人在,睁个房间静悄悄的。
书房门口的走廊阑干上坐着两个小厮,两人探头往里边睃了一眼,见着书桌那边没有人在,这才开始小声的说起话来。
“长生,咱们家大少爷,这一两个月来,可真是……”一个小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每日里头都这般闷闷不乐?”
长生扯了扯他的衣裳,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长福,你可莫要再说了,仔细大少爷没睡觉,听了心里头不高兴,少不得又要沉了脸!”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长福穷追不舍,抓住阑干不肯松手:“为啥大少爷会成这样?你上回跟着大少爷去了华阳,总知道点什么。”
“哎呀呀,你就快别说了!”长生不由自主摸了摸屁股,心有余悸:“为了这事儿我还被打了三十板子,屁股被打得开了花!好在大少爷还替我说了情,要不是这份差使都没了!”他原以为晚几日回江陵,大奶奶会将他给忘记了,没想到刚刚进院子没多久,就有人跑进来,一把拎住他将他拎到了晴雪园,大奶奶见着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痛骂了一顿。
“让你跟着大少爷,好好伺候他,可你瞧瞧,都被你伺候成什么样子了?”容大奶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想到嘉懋从华阳回来,整个人变得没精打采,就连自己训斥他也不反驳一句,只是随便自己在说话,容大奶奶见着就觉心疼,只想将嘉懋搂在怀里问他究竟是遭了什么事儿,可嘉懋却全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好像将她拒之千里,这让容大奶奶心里很是不快,又有些不解。
想喊了那贴身小厮长生来问问清楚,结果下人回报长生没见人影,容大奶奶惊骇不已,这小子是如何伺候嘉懋的,竟然放着主子不闻不问,自己到一旁玩耍去了?她用手压着胸口,一口恶气好半日出不来:“快些给我盯紧了,长生一回来,便捉了他过晴雪园来!”
长生跪着在那里,战战兢兢将嘉懋那几日的行程说了一遍:“小的与大少爷是初四晚上动身的,路上到处都是雪,小的就让那车夫慢点赶,怕摔了大少爷……”他一边慢慢说一边仔细想着措词,看能不能让容大奶奶的气消掉些:“本来江陵去华阳最多不过两日路程,可小的督促着,走了四日……”
春华在旁边听着嗤嗤一笑:“母亲,你瞧瞧,这还在表功哪!”
容大奶奶听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捡着要紧的说,谁让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长生战战兢兢道:“大少爷先去了翠叶茶庄,骆大小姐不在茶庄里头,他便去了城北的茶园找她。骆大小姐那阵子正在修建枯枝,大少爷让我去替她干活,自己与骆大小姐在那边说话。”
“是不是吵架了?我哥哥怎么比你回来得早?”春华有些奇怪,这不是好好的,怎么嘉懋就先跑回来了?她忽然想起那个晚上,皎洁的月亮就如玉盘,嘉懋站在院子里凝望着相宜的房间,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花树下,他静静的站在月光里,一动不动。
月未央,轻纱的月华将大地笼罩,满地花朵零落,就如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大哥从华阳一个人回来,连长生都不带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相宜跟他有了争执?春华心中一动,望着长生叱呵了一声:“你快些说说!是不是听到他们起了争执?究竟是在吵了些什么?”
长生愁眉苦脸:“大小姐,小的真不知道哇!大少爷叮嘱我去帮着骆大小姐干活,她那贴身丫鬟就带着我去旁边修剪枝子了,小的觉得那修剪枯枝也挺好玩的,与连翘姑娘说话也投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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