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蓉默默无言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她,相宜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事没事,以后都会好的,倒是你自己要努力,可别像我一样,糊里糊涂的就这样嫁人了。”
“吉时快到了,新娘子准备要上花轿了!”外边闹哄哄的一片,有人在大呼小叫:“快些准备好,新郎官来迎亲啦!”
林茂蓉扶着相宜站了起来:“宜妹妹,我送你出去。”
听说这次背相宜出去的人是宝柱,林茂蓉心中暗暗有一丝期待,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真想趁机见上一面。
宝柱站在雨花阁外边,见着相宜顶着红盖头被人从里边拥簇着出来,咧嘴笑了笑,可怜的相宜还不知道,前来迎亲的人就是嘉懋呢,等着到洞房里边,她不知道该会如何惊喜,只怕是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今晚一定要去长宁侯府闹洞房,他可是嘉懋的好兄弟,怎么能不去喝喜酒!
一路走过来,耳边全是“噼里啪啦”的喜炮声,相宜晕晕沉沉,大红盖头罩住了脑袋,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只听着身边有人不住的说着话,叽叽喳喳的一片,眼前全是红红的一片——那盖头是厚实的红色锦缎,根本不能透过盖头看到外边的动静。
宝柱背着她往前边走,身旁跟着两个喜娘,金珠与金玉伴在她的左右,身后大概有宝清宝琳,还有林茂蓉,她听到了她们说话的声音。
“二门已过!”喜娘尖尖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显得格外欢快:“马上就要到正门了,杨三少爷,你可要撑住!”
宝柱哈哈一笑:“相宜表妹身子这般轻,我背着她走十几里路都不用歇气,才走这么点脚程,就要我撑着了?”
相宜一双手扣在宝柱下巴那里,心中苦涩,宝柱的欢笑声一点也感染不了她,她只希望这路程能再漫长一些,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宝柱的脚步一停,那就意味着她要身上花轿,要嫁给一个陌生人,即便那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可她的内心,依然是不愿意的。
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慢慢的传了过来,相宜心中一紧,看起来要到门口了,喜炮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了,硝烟弥漫,从红盖头底下钻了过来,几乎让她要窒息。宝柱将她托了托:“相宜,你且忍着,就要上花轿了。”
“容大少爷!”林茂蓉惊呼了一声,她揉了揉眼睛,没错,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色衣裳的那个新郎官,不就是容嘉懋?不是说相宜要嫁给一位姓刘的公子,怎么会是容嘉懋过来迎亲?林茂蓉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弄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宝清与宝琳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林大小姐,你也被骗了罢?”两人得意的望着渐渐远去的宝柱与相宜,眼睛里全是促狭的笑意:“这是我们家祖母给弄的,可怜宜姐姐被蒙在鼓里差不多大半个月,我们见着她日渐消瘦,好多次都忍不住想要说出真相来,只是不想坏了祖母的计划,这才忍着,今晚我们一道去长宁侯府闹洞房,想必宜姐姐那时候比你更惊讶!”
“原来如此!”林茂蓉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一直在担心这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老天爷开恩哪!”
“什么老天爷开恩?是我家祖母,还有皇上的功劳!”宝清笑着往花轿那边看,相宜已经被喜娘扶着坐进了花轿,轿门帘子放了下来,鼓乐响起,喜炮齐鸣,好一派喜庆景象。
花轿走得很平稳,相宜端端正正的坐在里边,耳边全是吹吹打打的声音,她心里头却是一阵一阵的恐慌。刚刚宝柱背她下台阶的时候,她隐隐听到林茂蓉在喊“容大少爷”,相宜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软得像一团泥——嘉懋过来了吗?他是赶着过来看着自己嫁给别人了吗?嘉懋……相宜的内心挣扎着,只要你过得好,我委屈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把刚刚涂上的脂粉冲得七零八落,拿出帕子一擦,上边横七竖八全是红色白色。相宜怔怔的望着那条帕子,忽然间便放声哭了起来,她为自己的命运多艰而哭泣,为自己不能与嘉懋相守而哭泣,哭声越来越大,若不是外边有喜炮的声音,迎亲的人都能听到。
两个喜娘面面相觑:“这哭嫁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怎么新娘子哭得这般厉害?”
“只怕是舍不得离开杨府罢?那可是个福窝窝!”另外一个喜娘掩着嘴笑了起来:“嫁到夫家,哪有现在这般轻松自在!”
她们的交谈飘进了花轿,相宜见她们对自己诸多误解,不由得更是悲伤,抽抽嗒嗒的哭了一路,到了落轿的时候都没止住。
嘉懋下马走到花轿旁边,两个喜娘将相宜搀扶了出来,他激动的看着她,今日的她格外好看,穿着大红嫁衣站在那里,明艳得像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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