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觉得配不上自己才赶自己走的,嘉懋想了很久才得出这个结论:“外祖母,我知道相宜舍不得我走,我瞧着她那眼神就知道,只是她自己太看轻了自己,觉得配不上我,这才狠心赶我走的,若是您不信,您将她喊到面前问问,看她心底究竟是不是喜欢我?”
杨老夫人瞅着嘉懋好一阵子,这才笑了起来,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眼睛:“我们家嘉懋的脸皮可真是厚了。”
嘉懋被杨老夫人取笑了一番,有些不自在:“外祖母,你别不相信我的话,我感觉到相宜心里头还是在意我的。”
前世他们那般苦恋,他忘不了她忧郁的眼神,淡淡的芳香,他相信相宜也是一样,他的直觉里,相宜也是如他一般重生回了这个世间,否则他不会在她的眸子里瞧见那般复杂的眼神,她分明是知道他的喜欢,她分明也在喜欢着他,可她为何拒绝,还不是因为有前世的阴影,故此不敢靠近。
“嘉懋,这样罢。”杨老夫人想了想,将嘉懋的手拉紧了几分:“年前我便和相宜说过了,让她在广州开了分号以后,就来京城再开一家分号,现儿广州那边遇着了麻烦事,卖家已经跑了,官府正在缉拿犯人,看来一年半载的只怕是难得开起来了。早些日子我已经写信给她,让她先将京城的铺子开起来再说……”
“相宜就要来京城?”嘉懋眼神一亮,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也住到外祖母家吗?”
昨日皇上钦点他状元,今日便授了翰林编修,皇上让他先去翰林院跟着老学士们学着些,顺便又给他在中书省挂了个闲职:“容卿年纪还小,先历练两年,以后当有重任。”
不管皇上授他什么官职,总之是没有放外任,留在了京城。那时候嘉懋就觉得满心欢喜,住在外祖母家总比跟自己的祖父祖母在一起住着好——虽然他知道可能不久后他们也要搬来京城了,但总算是能得了一阵子清闲。
可现在听着外祖母得意思,竟然是要相宜来京城,嘉懋激动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急急忙忙的扑到了杨老夫人胳膊上边,用脑袋蹭了蹭杨老夫人的胳膊:“外祖母,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太谢谢外祖母了!”
杨老夫人瞧着嘉懋这蓦然间来的孩子气,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那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吗?让别人瞧见,保准会不相信!这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哪有这般淘气的?好不快些起来,你这一身锦袍拖在地上,给我这玉翠堂扫地哪?”
“还不足是外祖母开明,嘉懋才会这样没了约束。”嘉懋朝杨老夫人嘻嘻一笑,站直了身子道:“我从未向我祖母这般撒娇过。”
“你也别太得意,”杨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嘉懋一眼:“这事儿我可得慢慢考察着,若是相宜真心喜欢你,那外祖母也不会撒手不管,到时候即便是容妃娘娘赐婚,我也总要想法子让你们如愿以偿。只是万一相宜不喜欢你,那……”
“相宜才不会不喜欢我哪!才没有这个万一!”嘉懋打断了杨老夫人的话,坐到了桌子旁边:“外祖母,我肚子饿了。”
伴随着他这句话,“咕噜”一声,嘉懋的肚子里头响了起来,杨老夫人笑着转过身朝坐在一旁的方妈妈道:“快些到外头喊丫鬟们去厨房传话,将热好的饭菜拿过来。”
方妈妈笑着点头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往外走,嘉懋喊了一声“妈妈”,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嘉懋一眼:“表少爷什么事?”
“妈妈,今日我与外祖母的话,你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嘉懋嗫嚅了一下,兴奋的心情慢慢的平静,又担心起相宜的闺誉来。
“我知道,我知道。”方妈妈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迈着步子往玉翠堂外头走了去。
杨老夫人摇了摇头:“嘉懋,你便是连方妈妈都信不过了?她可是外祖母身边最贴心的人!”方妈妈自从杨老夫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服侍起她,现在头发都已经白了,还在陪伴着她,忠心耿耿,自然是不用担心她的。
“外祖母,一遇着相宜的事儿,我就有些患得患失。”嘉懋坐在那里,有些空落落的,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去打扰相宜,可忍不住还是在想着她,念着她,暗地里帮着她。转眼就掴了五年,也不知道她已经成了什么模样,一想到相宜就要来京城,忍不住就有些激动。
“我明白你的心情。”杨老夫人微微一笑,这少年郎情窦初开,如何不是这般患得患失?当年的杨老太爷也是这么过来的,半夜三更还在屋顶上呆着看月亮——正是十二月时分,四周都是雪,黑漆漆的屋顶上也是一层白,偏偏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对了,嘉懋。”杨老夫人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过几日我会邀了工部侍郎林大人携着家眷来我们杨府游玩,你到家里作陪吧,这林大人的儿子,可是与你一科的进士,想来你也该认识。”
“林茂真?”嘉懋一抬眉,看了看杨老夫人:“外祖母,怎么想着要喊他来杨府作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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