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香生耸耸肩:“那能怎么办,嘴长在她身上,我又没法去捂住她的嘴。”
魏初笑嘻嘻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你嫁给益阳王,成为益阳王妃了,这样不仅可以堵上同安的嘴,还能让她唤你嫂嫂,多解气啊!”
顾香生笑道:“你知道喜欢有几种说法吗?”
魏初:“此话何意?”
顾香生:“一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种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还有一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二殿下现在对我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觉得我骑射不错,志同道合,是个很好的玩伴,仅此而已。就算奉母命而另娶她人,也许一时有所不舍,但日久天长,很快就会将我忘在脑后啦。”
魏初没注意她后面说的话,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阿隐,你这句话说得可真好!我也不奢求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了,何时能遇上让我一往而深的良人,也算死而无憾!”
顾香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若是魏初如今二十几岁,那说这种话也是正常,偏偏对方与她一般年纪,听来总觉违和。
她斜睨对方:“我记得你两年前不还说杜家郎君好看,以后想嫁他么,难道现在就不喜欢了?”
“别提了!”魏初打了个寒战,捧心哀怨:“我也不知道我那会儿是中了什么邪,他新近居然学人蓄起胡须,啊,当年的美杜郎早已一去不复返!”
顾香生笑抽:“那不就是了,如今二殿下对我,与当初你对杜家郎君并无二致。”
二人说说笑笑回到座上,便见两名少女走过来。
“县主安好,”她们先朝魏初行礼,又对顾香生笑道,“顾四娘子今日又大出风头了!”
说话的正是张蕴,她见胡维容初来乍到,许多人都不认识,就带着她过来认认人。
“这位是胡家小娘子,其父为新任京兆尹。”张蕴介绍道。
“县主安好。”虽然从张蕴那里听了一耳朵传闻,但第一次近身接触皇家中人,胡维容还是有点紧张。
魏初点点头,别看她私下与顾香生打打闹闹,没个正行,但毕竟是宗室之女,待人接物还是有颇有风范的:“久闻令尊清名,其女果然亦是风姿婉约的人物。”
胡维容有些羞涩:“庸俗女子尔,当不起县主赞誉。”
她着实对顾香生有些好奇,言语之间禁不住朝对方身上瞟去,等到看清真容,却心道这顾四娘子年幼稚嫩,连身段风姿都谈不上,也不知何处引得益阳王念念不忘?
等张蕴和胡维容走开,旁人冒出一个声音:“香生姐姐,此二人方才偷偷在议论你呢。”
两人转身,顾香生露出笑容:“五郎,你怎么躲在这儿!”
她好歹还忍住自己伸手的动作,那头魏初已经按捺不住,伸出手掐住眼前那人的脸。
粉雕玉琢的小小郎君被魏初的魔爪捏住,旋即浮起一抹红色。
自然不是羞的,而是被拧的。
“十娘,莫要吓坏了小孩儿!”顾香生轻咳一声。
魏初白她一眼,朝她扮了个鬼脸:“你只是晚了一步,没做成我想做的事罢了。”
顾香生假装没听见。
粉嫩嫩的小郎君一本正经道:“香生姐姐,我不是小孩儿了,再过三年,我便可以娶妻了。”
魏初笑得前仰后合:“五郎,你特意说这番话,难道想娶我?”
被她称为五郎的小郎君,并非大魏宗室,而是北齐皇帝之子,名曰夏侯渝。
寻常北齐人生得普遍要比魏人高大,在夏侯渝这个年纪已经出落得与成年男子差不多的也比比皆是。
不过兴许更肖生母,兼且发育得有些迟,十岁的夏侯渝甚至比同龄小姑娘还要柔弱一点,一张脸更是生得雌雄莫辨粉嫩可爱,也难怪魏初每回见了都会忍不住伸手调戏逗弄一番。
任谁遇上夏侯五郎,只怕心都要软上几分。
夏侯渝没有接魏初的话,反是对顾香生道:“方才那两人在背后说香生姐姐,这样的人,香生姐姐还是不要与他们多加往来才好。”
顾香生怎么看都觉得认真说话的夏侯渝可爱无比,她笑眯了眼,摸摸对方的脑袋:“都在京城住,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与她们过于冷淡,不过还是要多谢五郎,你的告诫我谨记于心了。”
眼前的少女笑容朗朗大方,在夏侯渝眼里,简直比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尤其是方才她在马上驰骋的潇洒英姿,遥遥看着,就像一抹云彩,引人注目,却可望而不可即。
也怪不得芸芸京城名媛,益阳王却独独看上顾家四娘子。
夏侯渝的目光里不掩倾慕,他如今堪堪长到顾香生的肩膀,与她说话尚且要抬起头仰望。
“若香生姐姐下回再想拒绝益阳王却苦无借口,不妨拿我作作筏子,想来我虽然人微言轻,却终归是齐国的人,益阳王也不好太过分的。”
此话一出,魏初不由喷笑:“好你个夏侯五郎,敢情毛还没长齐便有色心了?”
夏侯渝终究年纪小面皮薄,被她一取笑,登时脸色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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