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礼也是老脸一掉。
唐菁月说完有点后悔……这个覆盖面太广，有把自己也说进去的嫌疑。
对于唐菁月不留情的相应，华嬷嬷瞪眼。但她只是为了说明自己的作案动机，而自然不会再在此事上与唐菁月多做纠缠。
高喊一声“老奴愿以死谢罪”后，学着冯夫人方才的自戕，就要一头往殿柱上面撞。
而这次，没有人再会拦着她了。
“咚”！
血溅当场。没一会儿，华嬷嬷的脑袋上就流出浓黑的血。只见几个呼吸的功夫，华嬷嬷就蔫蔫一息，眼睛都无力的闭上了。
这一幕发生在一瞬间。看得众人反应不及，看得秦氏红着眼的紧盯躺在地上的华嬷嬷，咬破了嘴，用满口的血腥之气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今天的恨。是谁逼迫得她到如此地步，又是谁逼迫得华嬷嬷撞柱自尽！？
华容悦！
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贱丫头！
华嬷嬷的自尽让殿内场面一寂。宫人要将“尸体”拖出去打扫，谁料被唐菁月拦住了。在众人的诧异之下，唐菁月对御医吩咐：“把她救过来。她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让人瞠目。就连已经要进入鬼门关的华嬷嬷都被吓得睁开眼睛，露出缝。
这么狠的女人。人都自杀了，还不准。
唐菁月阴狠的盯着秦氏：“毒害我儿的人，我一个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尽？凌迟都是轻的。”
许久不开口的摄政王妃一说话，整个群英殿都鬼气阴森的布满阴寒。景芝皓搂住唐菁月的腰，不言一语，但是很明显是唐菁月最强力的依靠。
护国公爷站在官员里面，看着自己的孙女和孙婿，吧唧吧唧嘴。
虽然不知道义子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少了一个重孙子，但是能见到景芝皓待悦儿确实不错，也真让他放心。这次的事情他也是今天上朝才知道，但是他不怪悦儿和景芝皓，毕竟从结果来看，他们应对得很好。
悦儿能过得好，被人保护，是护国公最大的心愿。
同时，护国公见唐府也是相当不顺眼了。
之前背离唐府还感到愧疚，没有想到右相夫人竟然是这种人。
唐菁月知道事已至此，华嬷嬷不会改变证词。想要让秦氏跟着这批人一起死怕是不能了。可是秦氏想要完全逃过一劫，还是想得美。
华嬷嬷说自己擅自将毒水草混进给冯夫人的药中，是因为她无法编织出一个完美的谎言来抹去秦氏确实和冯夫人商量过谋害宏儿的事实。所以，秦氏与人谋害伤人性命之罪，不容抵赖！再加上教奴不严、不能以身作则等数条完全轻飘的罪名，完全可以被景芝皓说为数罪并处。
景芝皓看着唐季礼，态度完全是掌控者的姿态。
“尊夫人犯下这等重罪，处死，不为过吧？”
此话真是让邵安康都不愿意直视。若按现在表面上查出来的事实，冯夫人顶多是帮凶，还是本意没打算害死人的帮凶。这有什么好处死的，流放都是很严重的处罚了。再说了，毕竟是右相夫人，坐牢都是重的，顶多打上几顿板子。
可是摄政王爷轻飘飘的说“处死，不为过吧”？
处死都不为过了，那请问为过的是什么？
看着景芝皓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唐季礼知道，如果这次想要保下秦氏的命，他必须放低姿态，作出让步。
秦氏，不能死。
而秦氏也不会愿意死。秦氏紧紧的盯着唐季礼，连连叫道：“我不能死，相公，我不能死！”
闻言，唐菁月敏锐的盯向秦氏，视线中充满了打量与探究。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觉得秦氏说这话的口气有些怪。
怎么说呢？唐菁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秦氏应该是……祈求父亲救她，而不是说什么“不能”死。
不能？
为什么不能？这个“能”字用得很值得多想。哪怕是“不想死”也更符合一些当下的情况才对吧。
再看向父亲。父亲的眼中并没有挣扎，而是很干脆的在阿皓的面前低下了头颅。虽然现在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唐菁月知道，父亲这是要保下秦氏了。
为什么？唐菁月将眉头深深的皱起。父亲真的这般喜欢秦氏？
可是……给唐菁月的感觉不像是。父亲或许喜欢秦氏比喜欢母亲多，要不然当年也不可能……
但是方才说要召秦氏入宫时，父亲都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的！
“还请王爷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宽恕这罪妇一回。老夫回去后一定好生管教，命她日日为王爷义子念经祈福。若有再犯，五马分尸！”
唐季礼的“五马分尸”令秦氏一抖，可是秦氏的眼里并没有恐惧，反而有点冷笑的意味。她一边需要唐季礼救她，为她折腰，另一边又轻视着这种因为她而对人的祈求。
见状，唐菁月想了想，扯了扯阿皓的衣袖。
阿皓低头，她附耳说了几句。
父亲和秦氏之间，似乎有什么猫腻。
见唐菁月耳语景芝皓，唐季礼发现自己有点紧张。华容悦会和景芝皓说些什么？华容悦……她……
不对，为什么要管这个丫头片子？
唐季礼轻微的晃动了头，将他怪异的注意给散走。
听得月儿的想法后，景芝皓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唐季礼，不再与之你退一个铜板，我让一个铜板的，直接干脆的道：“看向相爷的面子上，尊夫人就处断趾之刑罢。”
断趾之刑？！
听得秦氏条件反射的缩起来自己的脚。
也听得邵安康意想不到的吐口闷气。王妃是怎么想的？
方才王妃对王爷说悄悄话，他自然是看见了。不用说，这个刑法肯定是王妃说的。
断趾之刑，顾名思义，断脚趾。至于为什么不断手指，那是因为要断手指的叫剁指之刑。断手指是拿刀剁开，而断脚趾则是生生的用线将脚趾——
勒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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