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冷哼一声,轻踹了豆绿一脚,“你这个主子倒比你识时务多了。”
踹在身上的力道也只是微微痛了下,豆绿松了口气,这才犹如活回来般,对凌峰谄媚地道:“爷英明神武,奴婢这么点小心思,在您面前哪够瞧呀?”
“滚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凌峰轻哼。
豆绿爬得飞快,滚得也飞快。
屋子里清静下来,徐璐依然不敢抬头,小心思被揭穿了,总归会尴尬的。
凌峰也不说话,就只背着双手,立在床前不远处,盯着她。他看到她低垂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好宝宝模样,可唇角处的毋庸置疑的顽皮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她,无论他对她有多好,她依然随时随地给自己找好退路。
那天晚上与她吵了一场不算架的架后,尽管仍然气她的没心没肺,可早上她却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声道:“你自小就锦衣玉食,哪能体会我这种自小就要靠着算计才能过下去的心态?”她仰着素白的苹果脸,以往黑白分明像极了无辜的婴儿的眸子,却聚积了一汪无耐心酸,“我存私房,不过是从小穷怕了。留下那处庄子,也只是单纯的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当时他一句话都没说,冷冷地拔开她的手,一个人离去。尽管已勉强原谅她,但该有的教训还是要给的。于是他又连续冷落了她两天。
原以为她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向自己认错道歉,可她没有,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顶风作案,居然又跑去买了间铺面。并明张目胆告诉他,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明明该生气的,可偏偏在她理直气壮的目光下,狼狈的反倒是自己。
昨晚明明想质问她一番的,可她对自己秘密的维护,又让他柔软起来。当时看着她难得娇嗔一回的面容,他居然奇异地怒气全消。然后的然后,他投降了。
来到她面前,看着她依然不敢抬头的模样,他叹口气,娶了这么个一心只想找后路的妻子,还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看到她掀被子下床的动作,凌峰赶紧上前,“躺着,大夫说要你多加休息。”看着她眼底下的青影及不怎么光泽的素面,凌峰又愧疚起来,昨晚不应该那么疯狂的。
“我要如厕。”徐璐嘟着唇说。
“那也要披件衣裳。”现在已经九月底了,天气已转凉。昨晚就是因为太过享受,而忘了她既畏寒又怕热的体质。
亲自找了件朱红色织锦姜黄团花缎的短披肩披在她肩上,瞧她穿个鞋子半天都穿不上,干脆蹲下来,亲自给她穿鞋。
“那个,我自己能穿的。”凌峰的动作可把徐璐吓坏了,飞快地把脚缩了回去。
凌峰也没勉强她,徐璐就寝的布鞋也很好穿,只需把脚后跟扯上就是。如厕后,再一次被按在床上,徐璐无耐,举着双手,“那个,还得洗手。”
凌峰目光又横了过来。
徐璐赶紧说:“我祖母自小就教我,如厕后要净手。”一副“我是乖孩子我很爱干净”的自豪模样。
凌峰不想在这方面与她理论,只得依了她,从洗脸架上取了半干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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