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你就这么怨恨本宫么?”沈音苒不能理解的看着她。“现在,本宫同你说的不是争风吃醋的无聊话,而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别说刺客已经招认,她就是西凉国的公主。哪怕只是猜测,你都不该有袒护之心,应该尽速查清整件事而不是阻拦本宫。”
不得不承认,皇后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叫人心里一震。
如果是以前的严碧,她会不会暂时放下和皇后的恩怨,替皇帝操心这件事?
严一凌无从知晓,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却是真的很想偏袒徐天心。
“皇后说的对,如果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那臣妾就真的不该有半点疏忽。”严一凌垂首,轻轻闭上眼睛。
她所感受到的徐天心,外冷内热,虽然有狠辣无情的时候,可她很好。
这种好不是出于利用,而是出自真心。足够了。
“可是现在,光凭刺客的话就去怀疑同一个宫檐下生活了这么久的姐妹,未免太悲哀了。”严一凌定了定神,睁开眼睛看向皇后。“这里面,就真的只是江山社稷的安慰,就没有挟嫌报复的因素?”
“你是说本宫故意陷害她,有这个必要么?”沈音苒仰起头,精致的妆容,难得的傲慢,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只高贵的天鹅。
“这事一点都不难查。”严一凌并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平静的说:“只要等皇上来,弄清楚整件事就好。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还请皇后不要这样心急火燎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只会伤了徐妃的心。”
两个人,近在咫尺,面对着面。交错的目光各有神采,谁也不愿意对令一个人屈服。
也是这样的时候,皇驾到了。
奉临来过栖心宫多次,没有一次心情这样沉重。
他怕徐天心真的是自己一直苦寻不果的亡国公主,又怕她不是。
这种矛盾,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
“皇上驾到——“小侯子如旧扬声,将栖心宫严防死守的戍卫们齐齐整整的跪地相迎,口中山呼圣安。
奉临慢慢走进去,忽然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局面。
他的皇后,他的碧儿和他宠爱过的西凉公主都在里面。不是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吗?
对于这样的变故,碧儿会怎么决断?
“臣妾恭迎皇上。”沈音苒最先开口。行了礼,随即站到皇上身边,与另外两人面对着面。
这意思,好像是在表明立场,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沈音苒才会没有一点私心的帮衬在皇帝身侧。
“皇上圣安。”严一凌和徐天心齐齐的行礼。脸上都没有多余的神色。
“搜查了没有?”奉临问皇后。
“并没有。”沈音苒如实的回答:“因为皇贵妃、徐妃阻拦,臣妾不好强行搜宫。”
“皇上,您答应过臣妾,栖心宫可以不许外人进入,这是要返回么?”徐天心冷冰冰的问。
奉临没有做声,只是看了一眼严一凌。
“皇上,臣妾也觉得,单凭刺客之言就质疑妃嫔,会叫徐妃伤心。”严一凌垂首,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光彩,看上去显得那么单薄无力。“臣妾和徐妃相交不短,绝不相信她会是亡国公主。”
这话,很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其实严一凌也不知道,徐天心的身份能隐瞒多久。
也许,将来能找个什么机会劝她离开。也许,她真的能如愿的报仇。
总之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又能预料。总之她做的这些事情,叫她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后悔那就对了。
“搜宫是朕的意思。”奉临平静的双眸没有一丝波澜:“既有刺客的指证,总要弄清楚才能证明清白。栖心宫是朕赐你住的,朕有权搜查!”
皇帝的话,前一句是说给严一凌听的,后一句则是说给徐天心。
两个人互睨一眼,均没有任何异议。
小侯子带着一队御前侍卫,行了礼,便进入栖心宫仔细搜查。
因为是皇帝的人,沈音苒也放心不少。她知道这时候,没有人比皇上更想追查到线索,治这个亡国公主的死罪。
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严一凌的心一直在哆嗦。
徐天心肯定不止秘密处置了一名御前侍卫,这宫底下的密室里,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她不得而知。
万一,被皇帝察觉,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拖累严家。其实严卿当初的做法很自私,却也是对的。严家总得有人撑着门面,否则……随便弄出来个苏怜儿,就把严钰弄得五迷三道的,迟早得被另外两家收拾了。
徐天心一脸的坦然,平静的看着帝后。
此时此刻,她心里暖暖的。从没想过,在宫里这段日子,还能交上这样暖心的朋友。她以为除了遥光和雪衣,她再也没有能相信的人……
“皇上。”小侯子恭敬的来回话。
“怎么样?”沈音苒迫不及待的问。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小侯子如实的回答。
沈音苒不信:“你可查清楚了。西凉国多以诡计著称,修建密室密道的本事堪称一绝。”
“皇后娘娘,奴才仔细的寻找过,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小侯子恭敬的说。
“皇上,事情既然要弄明白,也就不会嫌麻烦了。臣妾想着人再搜一次,不知……”沈音苒挑眉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心慢慢的沉下去。
奉临点头:“也好。”
徐天心则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还被侍卫擒着的雪衣、素惜,道:“皇上,雪衣是臣妾的奴婢,素惜是皇贵妃的近婢。事情还没弄清楚,她们算不得有罪。不如叫侍卫先把人松开。”
“放人。”奉临很痛快的答应了。
雪衣和素惜分别来到徐天心和严一凌身边。
手臂被扭着,这会儿才觉得疼得厉害。素惜抬了抬胳膊,动了动肩,咬着嘴唇唤了一声:“小姐。”
严一凌侧目看着她,问:“没事吧?”
素惜摇了摇头。
“杯弓蛇影大抵如此。”严一凌不屑的说。“素惜自幼入严府,多年来忠心耿耿的陪在我身边。如果说她会勾结西凉人,那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我才会信。”
言外之意,就是责备皇后事情没查清楚就先动手,也太不地道。
沈音苒听出来话音,柔婉的说:“当时弓箭手手里的弓箭已蓄势待发。本宫不让人擒住她和雪衣,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岂不是白白送命。正因为事情没有查清楚,制住她们,总好过就叫她们送命不是么?”
“怎么不是?皇后说的太对了!”徐天心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尊严啊,清白啊,都不如留着命要紧。否则不清不白的就这么死了,死了也是活该。”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音苒懒得和她理论。如果侍卫真的能在她宫里搜出什么,那一切谜团也就解开了。
可是如果搜不出来……
殿上沉寂了一些时候。几个人都有各自的担心。
直到沈音苒的派去的人返回来,才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如何?”沈音苒直接问侯奎。
“回皇后娘娘,奴才仔细找过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侯奎恭敬的说。
连自己的人都这么说了,沈音苒不好再逼问下去。“事已至此,许是本宫多心了。只是没有密道没有异样,不代表徐妃就不是西凉颜瑜公主。”
“皇后还想怎么样?”徐天心问:“要不然您说个办法,臣妾能办的,绝对照着去办,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这么说,是看扁了自己没有办法?
沈音苒唇角上扬,勾勒出一张明媚而又阴戾的脸:“想要证明,方法大把都是。”
她故弄玄虚,看了一眼雪衣:“徐妃到底是皇上的妃嫔,不能妄动。可她身边不是还有个一同入宫的雪衣么。交给刑房的奴才严家审问,一定能查出真相。”
“不行。”徐天心冷着脸,将雪衣护在身后:“她是臣妾的奴婢,更是臣妾的姐妹。皇后娘娘动臣妾最在意的人,不就是逼着臣妾屈服么!那您直接把我送去刑房即可,何必为难雪衣。”
“大胆。”沈音苒略微扬声,眉目里怀着国仇家恨般的大义凌然。“本宫不是要屈打成招,而是要查明真相。你这么说,便是十足的不肯配合了。”
“我都情愿入刑房了,还叫不肯配合,那皇后以为我该怎么配合?”徐天心火气上来,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尊卑了。“您要是认定我是,再怎么配合你也不会让我有命活着。既然如此,还不如痛快一点,干脆皇后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
转过脸看向皇帝,徐天心目光锁恨:“当初我就不肯入宫,是你说的,我在这里和在外面一样,不会有不同,你根本是在骗我。”
“住口!”沈音苒打断徐天心的话,笃定的说:“还有个办法,立竿见影。不知道徐妃敢不敢试试?”
“什么?”徐天心沉静的看向皇后。
“不是找出了一瓶药么?你比本宫更知道,那药效如何。只要喝下去有什么就会说出什么!
”沈音苒扬眉:“究竟是颜瑜公主还是徐妃,你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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