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谁要是敢冒充我的名号,一鞭子抽死她!”花蝶衣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霸气地说道。
但是人家做生意只认钱,不认鞭子,摊主一把将她的手给抓住,大声嚷道:“好模好样的小丫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无赖?今天你不给钱,休想走!”
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冤枉过,花蝶衣顿时怒了,反驳道:“你说谁无赖啊?你见过这么可爱的无赖吗?我都让你去将军府取银子了,你自己不去的,怎么能说我是无赖呢!”
“哟,好一只小花猫。”身后忽然传来好听的声音。
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花蝶衣瞬间呆住了,虽然只听过一遍,但是花蝶衣记得,这是那个雁漠北的声音!
低头看看自己的红裙子,满是污痕,花蝶衣都要哭了,为什么之前不听凤绾衣的,把衣裳给换了?这下好了,一身脏兮兮的,还正好被他看见自己的窘状,老天爷,你对蝶衣真是太好了!
雁漠北记得这个丫头,那天在茶楼见过一次,依稀还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她会在大街上被人当做无赖。
替花蝶衣付清了帐,雁漠北将她带去了就近的小摊前坐下,笑着说道:“你出门连银子都不带的?”
花蝶衣窘迫地低着头,双手不住地绞着自己的衣服,“嘶”地一声,衣服很不争气地裂了道口子。
两人都是一愣,不一会儿,雁漠北爆笑出声,而花蝶衣,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
这下真的完了,衣服破了,她怎么回家啊?
“你的力气会不会太大了点?这么牢靠的衣裳竟然都被你扯破了,太好玩了。”雁漠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趴在桌子上,十分没有形象。
花蝶衣微微抬起头,悄悄地瞄了他一眼。从刚刚遇见起,自己就没敢看他一眼,现在看到了,又不争气地被迷住了。
笑起来也是这么好看,即便此刻在很没形象的拍桌大笑,花蝶衣也觉得他好看。
不行了,不能再这么笑下去了,雁漠北擦了擦眼睛,然后说道:“前面不远就有一间铺子,我带你去买身新衣裳吧。”
见花蝶衣迟疑,雁漠北解下了身上的薄氅给她披上,笑着说:“这样就不担心了吧?”
薄氅上还带着他的温度,花蝶衣低头嗅了嗅,上面有好闻的松香。
亦步亦趋地跟在雁漠北身后,花蝶衣大气都不敢出,努力表现得像一个大家闺秀。
“你身边怎么也没人跟着?”一般的大家闺秀出门,身边至少也会跟着一个丫鬟,可是这丫头竟然孤身一人。
花蝶衣抿了抿唇,小声回答说:“我和他们……不小心走散了。”
雁漠北一愣,看了眼她的神情,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说道:“只怕不是走散了,是你故意甩掉了他们吧?结果连串冰糖葫芦都买不起。”
“我本来带了钱的,要不是跟那个女人打架,钱就不会丢了!”
“你还跟人打架?”雁漠北惊讶地看着她,京城中的大家小姐不都是最讲究礼仪的吗?尤其是在人前,虽然雁漠北觉得很累。
花蝶衣后悔不迭地捂住嘴,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不是,你听错了,是我看别人打架,不小心丢了钱袋。”
这个丫头也算是个中奇葩了,雁漠北收回视线,指了指眼前的铺子,说道:“进去选吧,不用担心银子,换好了衣服就回府去,免得将军担心。”
花蝶衣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认识她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不止花蝶衣,这京城里面的大户人家,祖宗十八代他都知道。
见雁漠北点了点头,花蝶衣的心简直要蹦出了胸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回荡:“他认识我,他竟然认识我!”
这个丫头一惊一乍倒也可爱,比她那个表哥好多了。雁漠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快进去吧,再耽搁,天就要黑了。”
“那我要怎么还你衣服?”花蝶衣看了看身上的薄氅,不由得期待与雁漠北的下次见面。
可雁漠北却不领情,摇摇头说:“让你披着我的衣服已经算是失礼了,直接扔掉吧,没关系。”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长得好看,心地善良,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望着他的背影,花蝶衣痴痴地想着,可随即,又有些伤感,如果他不让自己还衣服,那自己该怎么见他呢?
“这位是花小姐吧?快进来吧,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铺子里走出一位窈窕女子,温柔地唤道。
花蝶衣回过神来,想了想,问道:“你认识刚刚那人对吗?”
女子点点头,笑着说:“他是定北王的师兄,自然是认识的。”
这一条街上的铺子多半都是夜鸾煌的产业,她是铺子掌柜,自然会认识雁漠北。
花蝶衣双眼一亮,抓着女子的手兴奋地问道:“那你一定知道他住在哪里了?”
这是什么逻辑?女子哭笑不得,摇摇头道:“这个妾身不知,想必也是在王府住着的吧。”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定北王府!
因着被花蝶衣殴打一事,凤绾衣以为凤卿卿定是恨毒了自己,可是没想到两天之后,凤卿卿便笑意盈盈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床前。
见凤绾衣醒来,凤卿卿从苏儿手里抢过衣裳,温顺地替她穿上。
“姐姐,前两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一时气愤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害你丢了脸面,也丢了咱们丞相府的颜面。”凤卿卿低着头,愧疚地说道。
这两天来,凤卿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贵嬷嬷不在她身边,她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只能暂且先吞下这口恶气。
本以为以养伤为借口不出来就不会有事,没想到凤绾衣却故意让柳儿去伺候她,这不是成心让她难受嘛!
想到这里,凤卿卿更加憎恨凤绾衣。夺走本是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敢这么嚣张!她真希望现在就能处理了凤绾衣,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
听了凤卿卿的话,凤绾衣很是欣慰,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不是姐姐不帮你出气,而是姐姐不得不这么做。再说了,将军府的千金言行无状,难道咱们也跟着那样吗?我们丞相府也该有自己的风度才是。”
有风度就要忍受被人殴打?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等到她当了皇后,这些该死的女人,她要统统让她们消失!
凤卿卿吞下愤懑,点点头,似是很受教,道:“姐姐说的是,卿卿会牢记的。”
烟雨轩中很是安静,自从中毒之后,凤绾衣就让刘嬷嬷清退了一半的下人。人多眼杂口也杂,指不定就会出什么纰漏。
凤绾衣坐在梳妆镜前,半壁着双目,任由苏儿替自己梳妆。
每天都会用面纱遮面,根本用不着多么繁复的发饰,也不用上妆,素面朝天的,更加舒坦。
见她这般不讲究,凤卿卿撇撇嘴,忍下心中的鄙夷,开口说道:“姐姐,难怪王爷会被那帮小狐狸精给勾了去,你看看你,一点都不爱打扮自己,这怎么行呢。”
夜临风那样的货色,被谁勾走她都不稀罕,前世自己瞎了眼,没必要这辈子还做个瞎子。
不等凤绾衣说话,苏儿便抢着回答说:“小姐她现在不便上妆,免得让病情更加严重。”
“哎,姐姐真是可怜,以为当上王妃了便可以过上幸福日子,结果却……”凤卿卿叹了一口气,在一旁坐了下来,愤愤地说道,“说起来,姐姐,那个下毒的人找到了吗?”
如果不是前世自己就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凤绾衣也不会知道凶手是谁。在药汤里面做手脚,还做得这么隐秘谨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想要查出来,真的很难。
“下毒的人太过狡猾,药汤里多的药并不是毒药,就算抓到人了,还是可以抵赖,现下,只能当做是我倒霉了。”
凤绾衣的表情太过无奈,而凤卿卿看着她吃瘪,心情不知道多好。
看了看屋外,凤卿卿忽然说道:“又不见柳儿那个丫头了,看来昨晚她将王爷照顾得很好。”
一听这话,凤绾衣神色有些凄凉,但又不得不维持自己的大度,道:“这样下去到底不是办法吗,看来应该提前让柳儿进门。”
“什么?提前?姐姐你没搞错吧!柳儿这样的货色怎么够资格陪伴在王爷左右?!你就不怕这个狐媚子离间你和王爷之间的关系吗?到时候你没了王爷的宠爱,很危险的!”
这招激将法使的真差劲,想要借刀杀人?她还没这个本事。
凤绾衣摘下头上的桃花簪,只余些素淡的发饰,叹息着说道:“又能怎么办呢?我这副模样,谁看了都会倒胃口,王爷没有嫌弃我,已经是厚爱了。要是我大度些,将柳儿抬了妾,念着这份情,王爷也不会苛待于我的。”
她还真是太傻天真,这天底下的男人,要么博爱,要么薄情。夜临风就是这种博爱的男人,对漂亮的女人都会保留一分情意,多的没有了。
要问有没有例外,凤卿卿自信地认为她就是这个例外。她在夜临风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就算是凤绾衣也不能。
面对凤绾衣这个感情上的弱者,凤卿卿很是同情,道:“我只能祝姐姐你好运了,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着你,让你的容貌尽快回复。”
她会有这么好心?凤绾衣笑而不语。自己这张脸短时间内不会恶化,那得凤卿卿高抬贵手才行。
“妹妹有心了,都说患难见真情,果然不假。以前我还总担心你会因为王爷记恨我,现在看来,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不是说了嘛,以前都是我不懂事。王爷这样的男子,世间很难有女子不喜欢吧?我都已经想开了,既然姐姐成为了王妃,那我就要帮助姐姐守住这个王妃之位,不让任何人抢走。”
凤绾衣擦了擦眼角,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紧紧握着凤卿卿的手,用眼神说明一切。
“好了,姐姐不要难过,妹妹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凤卿卿环顾四周,忽然问道:“对了,南枫是不是被调去王爷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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