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与珍珠娘的约定,宝儿老老实实的又等了两天,第二天黄昏,夜色降临,都没有看到有消息会传来的迹象。她很果断的回到屋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就上路。
“宝儿,宝儿……”
宝儿刚把东西收拾好一半,珍珠娘忽然大叫着冲进了门。
宝儿以为珍珠娘又是来劝她留下的,头也没抬,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坚决的说道:“珍珠娘,你就别拦我了,明天我是走定了。”
珍珠娘快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拉住将她转向自己,让后扬了杨手中的一个信封:“你先别管明天走不走了,先看看这个再说。”
“这是什么啊?”宝儿一脸狐疑的看看她手中的信封,又看了一眼她脸上期待的神情,心头忽然一紧,眸子也瞬间一亮:“难道是……”
珍珠娘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点点头:“这是刚才张伯交给我的,说是他托的人捎回来的信,砚城来的。”
“快给我看,快给我看。”宝儿满脸欣喜,迫不及待的一把抢过珍珠娘手中捏着的信,微颤的撕开一道,抽出信纸,展开……
“怎么样,上面写了什么?听说是流年身边的那个叫什么有道的小子亲手交托的信,是流年写的吗?”珍珠娘站在一旁,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宝儿的脸色,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
她以为那边应该没什么大事,听张伯说,砚城一切如常,江家的各家铺子也没有泄露出什么不好的风声,不会又是才对。
可是看着宝儿渐渐沉下的脸色,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难道情况不太好?
“怎么啦,宝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珍珠娘满脸担忧的看着宝儿眼眶里面瞬间蓄积的泪水,紧张的问道。
“他病倒了。”宝儿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珍珠娘,突然伏到她的怀中,哽咽的说:“他病倒了,珍珠娘,他倒下好几天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一回去就病倒了?”珍珠娘不敢相信,父子两同时病倒,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行……”宝儿很快从珍珠娘的怀中退了出来,飞快的擦了一把眼泪,跑到桌边,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口中还一边叨叨着:“不行,我现在就必须走,越快越好……”
现在就走?珍珠娘紧皱着眉,看着宝儿慌乱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不能让她走,只要她一走出这个地方,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珍珠娘不敢迟疑,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把夺过宝儿手中刚收拾好的包袱,一脸坚决的看着她,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回去。”
“为什么?”宝儿气急,随即向珍珠娘扑了过去,想要将自己的包袱抢回来:“他病了,留在这里我也不可能会安宁的。”
珍珠娘笨拙的闪过身躲开:“不行,如果你回去,也出了事怎么办?我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不答应,我绝对不答应。”
“珍珠娘,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有事的。”宝儿急的直跺脚,不明白,珍珠娘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固执:“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出事,也死不了,你怎么可能见不到我?别胡思乱想,把包袱还给我。”
“不行,我坚决不给。”珍珠娘依旧坚持。
宝儿急的再次往前扑,谁知,脚下却以为的被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了桌子上,受伤的左肩也狠狠撞了上去,疼得她当场发出一声呜咽。
珍珠娘见状,顿时心头一紧,心疼的退了回去,想要帮她看看伤口:“怎么?撞到肩膀了?你就不能小心一……”
话未说完,宝儿便瞅准时机,突然一把抢走了珍珠娘夹在胳膊下面的包袱,使劲将她推到在地,自己则飞快冲出了房门,使劲关上,落锁,直接将珍珠娘关在了里头。
珍珠娘飞快的反扑出来,可惜已经迟了,门已上锁,不管她怎么敲都没用。
“宝儿,宝儿你干什么,快把门打开,放娘出去,宝儿……”珍珠娘拼命敲着门叫道。
“对不起,珍珠娘,我必须要走,等时候差不多了,我会让张伯过来放你出去的,我实在没办法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宝儿隔着门无奈的跟珍珠娘说完,很快转身跑出了珍园,任凭珍珠娘在那儿不停的使劲敲门,都不理会。
“宝儿,你回来,不许去,娘不能没有你啊,宝儿……”
……
张伯刚送完信,转身离开珍园准备回去伺候老爷,谁知,才刚走到半途,就听身后有人在叫他。
“张伯,张伯,等一下,张伯……”
张伯停下脚步,不解的转头向身后看去,夜色有些暗,直到宝儿跑到他面前,他才看清楚。
“宝儿小姐,信看过了吧?虽然晚了几天,不过总算收到了,也不负小姐你所托了。”张伯看着宝儿,笑问。
宝儿粗喘着气,笑着点点头:“嗯,信已经看过了,谢谢张伯。”
“那就好。”张伯说着,视线微微下移,停留在了她胳膊下面夹着的包袱上,顿时奇怪道:“小姐,你拿着包袱这是要去哪儿?”
“我想回砚城去了。”宝儿实话实说。
“现在?”张伯顿时一惊。
“嗯,现在,我实在等不及了。”宝儿点点头,脸上很快浮起一抹浓浓的忧愁。
张伯见她这副模样,心中顿时隐隐觉察到了什么,警惕的看着她,问:“怎么,砚城是不是出什么事?”
宝儿愣了一下,很快笑着摇摇头:“没有,砚城很好,所以既然没有危险了,我当然就想要尽快回去咯。”
“可是现在天都快黑了,不如明天走吧。”张伯提议说。
“不行。”宝儿脱口而出惊叫一声说。
“为什么?”张伯不解,愈发觉得面前的小姐有些古怪。
宝儿干笑一声,信口说道:“张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二少爷,这两天正好他不在,如果晚一天,他突然回来了,那不就走不了了。”说着,她还特意挽住了张伯的胳膊,又是一阵撒娇:“难道张伯忍心看着我每天以泪洗面,郁郁而终吗?”
“那可不行。”张伯沉下脸,很严肃的摇摇头反对。
宝儿满意的笑着轻勾了一下唇,继续讹道:“那张伯能不能帮我准备辆马车,找个信得过的人把我送回去?”
“唔……”张伯低头仔细想了想,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了:“那好,我让小根赶车送你回去。”
小根姓张,是张伯的儿子。
一听这话,宝儿连连点头:“那好,谢谢张伯。”
“看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看着宝儿的欢喜,张伯也笑眯了眼,拉着她就去了后面的马厩:“走,现在就去。”
“好。”
“对了,你娘也答应让你走了。”
“嗯,我娘她答应了。”宝儿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大约一刻钟后,套好的马车就已经安然停在了后门,张小根将宝儿扶上车后,自己也随即跳了上去,然后向张伯告辞道:“爹,那我们走了。”
“嗯。”张伯点点头,对儿子千叮万嘱:“好好照看着小姐,路上千万要小心,可不要出什么事。”
“爹放心,儿子明白的。”张小根说着,扬鞭轻甩了一下,吆喝一声,马车便开始慢慢前行了。
知道要走了,宝儿也忍不住从马车里面钻出来,看着张伯再次道谢:“谢谢张伯,我走了,您老可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谢谢小姐,路上小心。”张伯笑着,冲她挥挥手。
马车越行越快,很快就出去了老远。
远远看着依稀可见的张伯的身影,宝儿也觉是时候了,深吸了口气,对着他大喊一声道:“张伯”
“啥”张伯回应。
“我娘被关在珍园,一会儿你去放她出来”
“啥?”张伯一惊,这才察觉,自己被这个小丫头给骗了呀,再一看马车,早已跑的没影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这可怎么是好呀?”张伯头疼的在后门口兜了两圈,很快转身进了门,直奔珍园而去。
他刚一进珍园,就听到里头隐隐响起了珍珠娘嘶哑的叫声。
“宝儿,你给我回来呀,我的宝儿……”
张伯连忙循声找到了珍珠娘被关的地方。
“二夫人……”
“张伯……”听到人声,珍珠娘顿时一喜,迫不及待:“快把门给我打开,宝儿要走,我不能让她走,我得去拦着她,快,快,马上给我把门打开……”
听着珍珠娘的话,张伯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完蛋了,闯祸了,被骗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见张伯只是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珍珠娘顿时急了:“张伯,你怎么啦,快给我把门打开呀。”
“二夫人,有件事,我得实话告诉你。”张伯不敢先开门,先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事等你把门打开再说。”珍珠娘等不及了。
“不、不行,得先等我把话说了。”张伯战战兢兢的反对。
珍珠娘愣了一下,有些气急:“那你就快说。”
“宝儿小姐她……刚刚已经走了。”张伯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将实话说出了口。
“什么?”珍珠娘顿时一惊:“你怎么也不给我拦着?”
张伯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嗓音微颤道:“是我让小根送她走的……”
珍珠娘愣了片刻,气的尖声惊叫:“张伯……”
张伯吓了一跳,连连道歉:“对不起,二夫人,小姐说二夫人答应让她走的,对不起,二夫人,对不起,二夫人……”
珍珠娘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怒,迟疑了片刻说:“先不管那么多了,你先帮我把门打开再说。”
“可是门被锁住了……”张伯有些为难:“没有钥匙啊。”
“你去我的房间找,在我的梳妆台上,应该还有一枚备用的。”珍珠娘想了想,说。
“是。”张伯答应着,转身正欲离开,视线却意外的瞟到门锁上好像插着个什么东西,他弯头看了过去,顿时愣住了,片刻之后说:“不用去了。”
“为什么?”珍珠娘不解。
“钥匙就插在锁上。”张伯说。
珍珠娘顿时无言,随即催促说:“快把门打开……”
“是……”张伯答应一声,很快利索的将门打开了。
“他们从哪儿走的?得快去把人追回来。”一出门,珍珠娘便迫不及待的一把拉住张伯问。
“从后门走的,不过是马车,追不上的了。”张伯紧皱着眉为难道。
“先追了再说吧。”珍珠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
两人立刻一同转身向外跑,谁知,刚走到珍园门口,就意外的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迎面走了过来。
“是二少爷。”一看那身形,张伯就一眼认了出来。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珍珠娘立刻眼泪汪汪的迎了上去,口中大叫着:“二少……”
司徒青枫不解的看着珍珠娘的泪眼,问:“怎么啦,珍珠娘,出什么事了?”
“宝儿她走了。”珍珠娘哽咽着说。
“走了?”司徒青枫顿时一惊:“去砚城了?她肩上的伤还没好,怎么突然跑出去了?”
“刚才收到了砚城来的一封信,说是流年病了,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还把关在屋里,拦都拦不住。”珍珠娘抹着泪道:“我真的怕她这一去会出事啊。”
“你被着急,我现在马上就追。”司徒青枫说着,当即转身冲回了马厩,难怪他回来见少了匹马呢,原来趁着他不在,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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