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依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之后才转身对萧先生说:“老太太发了话,今儿家中有事,孩子们下午的课便免了,劳驾先生。”
萧先生含笑拱手,留了一句不可懈怠便离开了。
萧先生走了之后,王氏与楚丹阳,楚未阳,王心怡几人相携去另一边接楚天阳。其他人收拾好笔墨各自往回走。
刚从学堂出来,正好得了信儿的月氏也来接楚燕阳了。
“娘!”楚燕阳一看见月氏就笑着扑进了她的怀里。月氏怜爱的摸着女儿的头,问她今天在学堂乖不乖。
问完之后,又一一与钱昔灵和楚阳娿打招呼。她没注意楚阳娿面上表情,却一眼看见她怀里的绒团,惊奇地问:“这就是绒团?可当真像雪绒花儿一样。”
“是呀,伯娘亲自来送给阳娿妹妹呢。”楚燕阳说完还伸出手对楚阳娿道:“妹妹给我抱一抱吧,我一直想摸摸都不敢呢。”
还没等楚阳娿说话,月氏就先一步将楚燕阳拉了回来,呵斥道:“你这丫头不知好歹,那是妹妹的东西,哪里是你能碰的?”
楚燕阳失落地收回手,跟着月氏一前一后走了。
她们母女走的不远,楚阳娿听见楚燕阳在说:“伯娘对妹妹可真好。”
月氏冷哼一声:“那当然,咱们怎么能跟人家比。”
楚阳娿手握得紧紧的,从未有过的憋屈。
可是现在,她只能尽量的忍。这里不是现代,作为一个女孩,还是未长大的小女孩,她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没有那么多地方给她讲道理。
这里是后宅,女人们的生息之地。鸡毛蒜皮斤斤计较是她们的生活内容,拐弯抹角绵里藏针是她们的生存方式。
可以预料,不用等到明天,整个安国府内宅,都会知道楚阳娿是个抢姐姐的小猫,煽动妹妹人跟人吵架,还冷落没有父亲的楚燕阳的跋扈丫头。
她当然可以找老太太告状,但是钱氏能为她平反一次,那两次三次四次呢?恐怕老太太都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是她有多么不会与人相处。
其实楚阳娿知道王氏的意思。
在楚家,人人都忌讳萧氏,却也没有任何人敢得罪他。
萧氏身份特殊,一进门就压了所有人一头。王氏忌讳她太强势,怕她抢了她的管家权,甚至某日直接帮楚域抢了她丈夫的继承权。
她忌讳她的身份,厌恶她的行事,甚至憎恨她的目中无人。然而,一千一万个厌恶她的理由,她也只能忍让。甚至,楚阳娿想,某种方面说起来,王氏可能比自己还要憋屈。
因为无论王氏怎么想,萧氏只因有个当皇帝的父亲,有个未来当皇帝的哥哥,有个未来当皇太后的母亲,就足以让她咽下所有的不满。不仅如此,还的处处与她谦让,还得恰到好处得不让老太太厌恶。
她在萧幂云那里受了气,王氏心疼女儿,又无处抒发,自然而然就把苗头指向楚阳娿了。不管她多受老太太的宠爱,谁让她没有母亲,父亲也远在漠北呢?
柿子捡软的捏,楚阳娿可算是安国府里,除了楚燕阳之外最软的了。楚燕阳好歹还因是个无父的孤女,旁人不仅碍着名声不能欺负她,还得处处对她好。从一开始就站在到的制高点,自己跟她比起来,可就差了一大截。
可是,王氏再憋屈,那也跟自己没有关系呀,她却不得不承受这些,知道某一天自己有反抗的能力。
楚阳娿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绒团小猫,好似抱着一团火。她抿着唇,一路无言地走回了静水堂。
正准备调整好情绪,不让老太太发现自己心情不好。一抬头,却见圆门台阶处,柳条垂枝的地方,站了一个男人。
那人穿了一件弱紫雕金右衽长服,外罩同色麒麟纹长褂。他身高一百八以上,体态俊朗挺拔。他端端地站在那里,朝着楚阳娿笑。
楚阳娿愣愣地看着那笑容,一双剑眉星目,两片菱花薄唇,看着怎么那么面熟?
“官官?”
那人喊了她一声。
楚阳娿一愣,而后红了眼。
“爹爹。”
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脱眶而出,她呜呜抽泣着,也不过去,只站在原地。怀里抱着一只猫,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人哭。
楚域被她哭的心碎了一地,一个跨步上前,将小女儿抱起来,紧紧搂进怀里。
绒团被挤得生疼,惨叫一声从楚阳娿怀里跳了出去。
楚阳娿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本就积存的委屈突然暴涨百倍,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她搂着他的脖子,小兽一样嚎啕大哭。
楚域也红着眼,轻言细语地安慰女儿。琼嬷嬷见状,也没有上前,只候在圆门外看着父女两人,跟着抹眼泪。
“爹爹,你是爹爹么?你回来了?”楚阳娿哽咽着,嫩嫩的声音说着担忧的话。
楚域抱着女儿幼小柔嫩的身体,满心自责。
“是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保护官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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