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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谁来当皇帝

妻居一品 沙提子 9994 2021-04-02 21:58

  晋王的话,让在场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熹贵妃的脸上。

  六皇子本来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但是看到熹贵妃的这个样子,内心也不由得凉了凉——这是说……父皇的死和母妃有关系吗?

  在那一瞬间,六皇子的脑海里转过了许多的念头。最后都汇聚成一个决定——尽力帮熹贵妃摘出去,如果摘不出去的话,那就尽力要将自己和她的关系扯开来!

  不是六皇子本性凉薄不顾念母子亲情,实在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如果倒下去了,那牵连可就更多了。

  面对着众人怀疑的目光,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熹贵妃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无措。

  但是那御医却不像晋王还有其他人那样执着于真相,他们只是仔细检查了一番皇帝的遗体,然后朝着皇后拱手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的病因正是这金刚石粉!”

  说来也是阴差阳错,着金刚石粉吃到肚里之后,相当于慢性毒药,并不像是砒霜或者鹤顶红那样会立马引得人立即就死去,但用这种方法害人的心肠却一点儿也不会比前者少多少狠毒,甚至,因为这一份“处心积虑”,更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个时候,一直不太说话,只是神色哀戚的皇后轻轻地开口了:“皇上……其实一直痴迷于丹药与方士。”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熹贵妃更是内心一动——她以为皇帝最宠爱的人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没想到,连皇后也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熹贵妃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好,足够让皇帝待自己与众不同,但是没想到不及皇帝一直提防着自己,连所谓的宠爱也都并不那么绝对!

  有那么一瞬间,熹贵妃生出了一点心灰意懒的感觉。但随即,她就振作起来,并打起精神——她要的,可从来不是皇帝的宠爱,难不成因为人死了,反而对他有诸多挂念了吗?

  真是可笑!

  在熹贵妃的脑海中心思电转的时候,皇后一件下令让禁林军去搜寻那些个方士的下落了——皇帝死了,而下一任新皇帝还没有出现,又没有太后的存在,皇后便成为了暂时最大的权力者。

  ······

  因为摆脱了谋害皇帝的嫌疑,而皇帝又不“需要”侍疾,因此燕皎然一刻也不想在这皇宫里呆着,急匆匆地就和晋王回到了王府。

  说是和晋王一起回到的,也不尽然——因为怀疑那方士是害得皇帝身体迅速垮下去的罪魁祸首,而皇帝又是明显地被人谋害致死的,因此晋王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自己身上的责任。

  因此将燕皎然送回府中又命沐雨凝霜她们好好照顾,晋王便又马不停蹄地往皇宫赶去——这凶手一日抓不到,他可就一日不能放松懈怠。

  虽然他从自己的王妃的叙述中知道了凶手之一是谁,但是,对方的身份,可不是自己一声令下,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让人去抓捕的。

  所以,这之中的种种事情,还需要再谋划谋划才行。

  并不太清楚晋王还有这么多事情需要考虑,燕皎然离开了这让她透不过气的皇宫,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虽然现在才不过临近正午,但燕皎然却感觉过了好长时间一样——她是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晋王不在,燕皎然也没有心思好好吃饭,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填了填肚子,燕皎然便迫不及待地让沐雨和凝霜——因为时间匆忙,燕皎然就将逐日和追月留在了建州——备水沐浴。

  她现在还觉得骨子里发寒呢。

  燕皎然沐浴之后,这才心有余悸地坐在她和晋王的房间里回想这短短两日来的风云变幻。

  而越回想,燕皎然越是觉得后怕——这其中,哪怕是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可能让她现在还好端端地出现在王府之中。

  而在燕皎然后怕的时候,六皇子府中也并不平静。

  皇帝驾崩了,作为皇帝的“儿媳”的赵婉清自然责无旁贷地要担起自己所属的那部分责任,而作为以后想要成为皇后的她,自然也是想要自己的大气和大度表现出来,让朝臣和天下人看见她的确是当得那个职位的。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皇后,赵婉清本来就所剩无几的那点儿悲伤心情差点儿维持不住!

  在那一瞬间,她从来没有如此高兴于自己嫁给了六皇子而不是晋王,哪怕是回府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夫人,她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争锋相对。

  等她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之后,想收拾谁还不是易如反掌?!

  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如夫人,就是晋王妃……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

  回到自己的房间,赵婉清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把下人遣散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关上门来笑得眼睛都在发亮。将自己最喜欢的那把古琴拿出来,赵婉清轻轻地抚摸了琴弦,然后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按下了那个古琴旁边十分隐蔽的开关。

  几乎是在赵婉清按下那开关的同事,古琴发出轻微的“噼啪”一声,然后原本还好好的一架古琴,一下子像是一个盒子一样被打开。

  赵婉清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是想了想师傅从一开始将这把古琴放到自己手中的时候那副郑重的样子,她就应该知道这是难得的好东西不是么?

  屏住了呼吸,赵婉清小心翼翼地要打开琴盒,却猛地手指一痛,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远在蜀疆,一直闭目养神的白发女子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一旁时时关注她情况的中年男人见状连忙看向她:“夫人,感觉如何了?”

  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韩沁的声音就想死她给人的外在形象一般冰冷:“无碍,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的好日子终于来了。”说到这里,饶是韩沁脸上也维持不住那冰冷的神色,变得有些许的兴奋。

  “那真是……太好了!”中年男人,也就是曲垚也很高兴,“我们多年的准备终于派上用场了!”

  听了曲垚这么说,韩沁的眼中也流露出赞同的意思——她忍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

  “只是……”

  “只是?”

  “这现在虽然情况往我们想要的方向走去,但真的要等到我们足以掌控的时机,还没到。”韩沁不满的也是这一点。

  ······

  自从上次从那建州回来了之后,她就受了极严重的伤——不知道那晋王到底身上有什么东西,自己的宝贝蝎子虽然蛰了他一下,但是自那以后,自己的宝贝蝎子就像是害了重病似的,无论自己用多么美味的毒物去喂食都不见好,后来甚至是直接灌毒也是没什么用。

  也因此,虽然龙墨颜一直在外面游荡了许久才回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去在她面前说教——因为她身上那条原本和自己的宝贝蝎子差不太多的小白蛇“龙王”已经可以直接对自己现在的宝贝蝎子形成等级压制了!

  在苗教,一向是实力为尊,更何况对方才是现任圣女,虽然自己是教主夫人,但圣女,可是能够和教主平起平坐的!更何况,在自己离开苗教的那些年,自己在教中的威望早就不如以往,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自己更是声望大跌。

  若不是现在的教主曲垚对自己一往情深非卿不娶的话,自己说不定还会受罚。

  正想着,韩沁和曲垚就听到外面教众禀告说他们的女儿阿玥求见。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即收拾了周围的毒虫,相携去见了自己的女儿。

  阿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见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顾不得注意自己爹娘的情况,她就一脸小女孩儿娇蛮地扑了过去:“爹爹,娘亲,为什么要让我和潘瑜轩那小子定亲啊!”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吗——她根本就不喜欢潘瑜轩那小子,准确地说……她根本就没想过对潘瑜轩产生男女之情啊!

  一想到以后要和潘瑜轩做夫妻,像是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这样生活在一起,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不能想象好吗!

  韩沁因为曾经的经历,一点都不习惯别人反驳自己,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她也有淡淡的不悦:“胡闹,叫小师兄!”

  被自己的娘亲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训斥习惯了的阿玥一点儿都不将韩沁的这点儿话放在心上,而是拉着曲垚的手不停地摇啊摇:“爹爹,您也听见了,我和潘……小师兄是师兄妹,我们怎么能结为夫妻呢?”

  “师兄妹又怎么了?你爹爹和你娘亲还是师兄妹呢,不还是生下你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了吗?”曲垚很喜欢自己女儿的亲近,但是比起女儿更重要的自己的夫人,所以曲垚是寸步不让。

  “可是……我和你们不一样啊!你们不能因为你们是师兄妹所以也想我也弄一个师兄妹哇!更何况,我的师兄那么多,大师兄沉稳,二师兄温柔,还有三师兄四师兄他们……哪一个不比乳臭未干的小师兄好啊?”

  而且,她才不要像是那些普通人家一样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她喜欢的是那位孟公子一样的,才不是像潘瑜轩这样的啊!

  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阿玥的那点儿小女儿心思,在曲垚和韩沁看来,他们生养了阿玥,那么自然阿玥的人生也应该由他们来安排才是。

  诚然,如果是要想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的话,他们的大徒儿和二徒儿也是极佳的选择。但关键是,大徒弟和二徒弟都是他们捡来的孤儿,他们是对苗教的归属感很强,可是同样也没有什么身家背景。

  但是潘瑜轩不一样,他有一个名气响当当的酒王做父亲,而酒王不仅有名气,而是还有钱财和人脉。虽然曲垚和酒王有交情,可是却不是什么过命的生死之交,但如果,他们成为了亲家,有了一对小儿女的姻亲关系,那么很多事情就简单容易得多了。

  不是他们想要卖女儿,而是事情的发展不得不让他们做出利益最大的选择。

  ······

  本来,如果韩沁成功的话,那么就可以将建州的那一片海盗积蓄了上百年的宝藏都收为己有,但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晋王的力量会那么大,而且他们手上还有那么古怪且杀伤力极强的东西,不过随手一扔,就可以地动山摇,,一口气杀伤一大片人。

  面对这样的武器,哪怕韩沁自得于自己的蛊术和宝贝蝎子,也没办法施展手脚——好不容易操纵了一个吧,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便被那神秘的不知名武器给干掉了。

  也因此,韩沁不仅没能完成自己的野望,甚至只能带着一身伤回来,一直养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痊愈。

  本来打算用那海盗的宝藏来做后续资金的,但是现在来看,只有另辟蹊径了。

  而这个时候,人傻钱多(……)的酒王就成为了他们现如今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们也观察过了,自己的女儿和那小徒弟年纪相近,也不算是他们乱点鸳鸯谱了。

  当然,这些考虑都是曲垚这个看似粗犷的大男人想的。按照韩沁的想法——能够为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比起当时,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幸运太多也幸福太多,她还有什么资格可抱怨的?

  在阿玥在曲垚和韩沁那儿磨烂了嘴皮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地也没能改变他们的决定之后,此刻潘瑜轩也颇为苦恼。

  “小师弟你苦恼什么?小师妹美丽可爱,以后你们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又有何不开心的?”

  盛天雨躺在床上,一双温和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潘瑜轩。

  潘瑜轩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他能说他以为小师妹会嫁给大师兄或者是二师兄吗?而且,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娶小师妹啊。

  虽然他喜欢想要和自己的师娘亲近一点儿,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那不过是少年慕艾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而且,他自己现在才不过十六岁而已,才不想这么早才成亲——江湖中人,那个不是潇洒快意的,虽然也有铁骨柔情,但是都是以一段唯美而浪漫的恋情就结束了,他自己还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呢,怎么就被绑牢了?

  说到底,无论是阿玥还是潘瑜轩都是年纪太小,还没有见识到这世界的阴暗面。

  因此,听了潘瑜轩的烦恼之后,盛天雨也只是微笑,然后随口安慰了他几句,潘瑜轩见二师兄也不能解决自己的烦恼,又想着对方有伤在身,便没有再过打扰,很快便告辞了。

  ······

  等到潘瑜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盛天雨脸上的温和笑容才消失。

  他低头闭眼,感受着丹田之处更为强劲的内力,却不能感到一分一毫的欣喜——因为他知道,这现在所有的内力,都不是凭借自己得来的。

  如果自己“不听话”,那么不仅这多出的内力会被收回去,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不保!

  正在盛天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缥缈的清淡声音响了起来:“你还在烦恼吗?”

  盛天雨一惊,下意识连忙收敛自己脸上的扭曲,抬头看去,站在门外的不正是怀抱着一条小白蛇的龙墨颜吗?

  “圣女大人怎么有空来在下这里?在下身体不适,不能迎接,还望圣女大人谅解。”

  龙墨颜却并不在乎盛天雨的那些客套话,她虽然双眼失明,但却稳稳当当地迈过门槛,走进了盛天雨的房间里——那副自然的神态,让盛天雨完全无法相信对方这是第一次来到自己的房间。

  然后,在盛天雨略带诧异的目光中,龙墨颜一手轻轻抚摸这怀里小白蛇的脑袋,一边仿佛能看见似的绕过了座椅板凳,走到了盛天雨的床前:“你付出了那么些,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个?”

  下意识地觉得对方话语有些让自己心惊,盛天雨牵起一个笑容:“圣女何出此言?”

  “你不是被韩沁用蛊虫给控制了吗?虽然能够帮你增强一甲子的功力,但是你现在却根本就无法吸收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都下不了床了。而且……这一甲子的宫里,也不是白来的吧?”

  龙墨颜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盛天雨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他才真切地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娘韩沁会对龙墨颜如此忌惮,而为什么教众会对龙墨颜如此尊崇——哪怕她几乎足不出户,基本上不出现在人前。

  因为她不仅仅是有“圣女”这个头衔,更有与之相匹配的这个实力。

  而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盛天雨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些期待:“圣女您既然如此说了,想必是知道如何解决?”

  龙墨颜用那双无神的眼“看向”盛天雨,意有所指:“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不等盛天雨考虑,龙墨颜又道:“不过,看在你让我找到了妹妹前提下,倒是可以给你打些折扣。”

  听了龙墨颜的话,还准在权衡得失的盛天雨差点儿没能维持住自己温和俊雅的表情——折、折扣?!

  什么时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大人也知道这个词儿了?

  难不成是这次去中原学到的?

  真好奇圣女大人在中原都接触了些什么人啊……

  “如何?”龙墨颜没有给盛天雨太多神游天际的时间。

  盛天雨看着龙墨颜无悲无喜的面容,目光又落到现在已经缠在她肩膀上的圣物白蛇,嘴角微挑:“那当然是……”

  ······

  皇帝驾崩,除非是专门隐瞒,那是很快就会被人知道的。

  一个国家的皇帝死去,自然也会引起国家的动乱,而这个时候,下一位继任者就尤为重要。

  但是,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没有眼色地冲上去说皇位是自己的——皇帝都还尸骨未寒,这个时候的急切,就相当于丢弃了大义了。

  因此,皇帝的那硕果仅存的几个儿子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棺木之前为他扶棺守灵。皇子们的身后,则是两位数以上的公主们和各色憔悴的妃子。

  燕皎然和晋王在大臣们队伍来拜祭的时候,正看到一群皇子龙孙哭得哀哀凄凄,哪怕是还只有两岁左右的小皇子康儿,也是嚎啕大哭——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计较到底是在真悲伤还是被掐了一把而痛,反正只要哭,哭得越凶越能表达“衷心”。

  晋王自然是不可能哭的,不仅如此,他连眼圈都没红。燕皎然对皇帝也没什么崇敬之情,尤其是在看到过那一幕之后,不躲得远远的已经算好的了。因此她就直接配了一点儿辛辣刺眼的药粉,在出发前在自己的手帕上扑了薄薄一层。

  不过燕皎然算是花心思比较多的了,有好几个都是直接用宽大的袖子或者是帕子遮住脸,然后就开始干嚎——这个时候,总不会有人还专门去把他们的手拉下来看哭出泪水没有。

  总之,整个是一片悲伤沉重的气氛。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因有一个人的到来猛然打破了这唯有哭声的寂静灵堂。

  “六皇子,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扶灵等着继承皇位吗?你这个弑君凶手的儿子,又有什么资格去继承大统?!”说话的人是一个大概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燕皎然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个人和死去的皇帝有几分相似,这时候,记忆中的一个单薄的影响才清晰起来——这是皇帝的堂弟……不,一个说是南王的儿子,第二任南王吧?

  南王突如其来的出现打破原本的平静,一时之间满堂皆惊,齐齐看向了这位没有存在感的纨绔王爷,这是要自不量力要来夺位的节奏吗?

  “南王,你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六皇子殿下作为皇上最喜欢的熹贵妃的儿子,又作为最受皇上器重的皇子,如今皇上殡天本就合该由他来继承皇位。他又有什么理由弑君呢?更何况,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不等六皇子反驳,就有一个朝中大臣站出来义正言辞地申辩,燕皎然看了看,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冷笑——正是她那所谓的亲生父亲赵大人。

  看着这么义正言辞的,实际上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吧?

  因为将赵婉清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赵婉清嫁给了六皇子做正妃,只要六皇子继承皇位,那么赵婉清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后。而他自然也就是国丈,地位当然也会水涨船高。

  呵,这里的人啊,哪个不是先为自己打算的呢?

  不过,这个南王也是拎不清的。

  只是不知道他又是从哪儿得知熹贵妃和皇帝的死有扯不断的关系的……

  因为,看这个南王的身形还有说话的声音,和燕皎然记忆中那个杀害了皇帝的男人并不是重合的。

  “赵大人,赵御史大人,你自然是认为六皇子千好万好,谁叫六皇子是你的女婿,你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呢?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将皇伯父的江山拱手让给杀害他的凶手,又哪里对得起死去的皇伯父,又哪里对得起这天下苍生!”

  南王情绪高昂而激动的与赵大人对峙着,矛头却直指熹贵妃:“各位大臣文武百官,今天本王就要在这里,在皇伯父的灵前揭穿这个真相——本王那贤德爱民的皇伯父,就是被这熹贵妃给害死的!而这熹贵妃在进宫前,还有一个互定终生的情人!由此可见,这六皇子根本就不算皇上的儿子,而是这熹贵妃红杏·出·墙的罪证!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坐上皇上遗留下来的皇位!”

  南王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多年以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王爷会把矛头指向质疑六皇子的身世。

  但是,这一招又的确很狠!

  因为六皇子是大多数朝臣心中都比较认定的继承大统的人选,如今一旦六皇子的位置岌岌可危……那么皇位到底落到哪里……还真的未可知了!

  一时间,众位朝臣都忘记了为皇帝哭灵,而是惊疑不定地用眼神交流起来——毕竟,原先的皇帝已经去世了,新皇帝将是谁才是更重要的啊!

  “南王,,请你嘴巴放尊重一点。不要在这里为了某种卑鄙的目的,当着父皇的面妖言惑众玷·污我母后的清白”。这一回开口的不是赵大人,却是眼眶红肿一向以温和优雅示人的六皇子妃赵婉清——开玩笑,熹贵妃要是出了问题,自己的夫君就一定会被牵扯到的!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她岂容这个男人随口污蔑!

  “本王妖言惑众还是熹贵妃肮·脏·下·流?你们就不觉得六皇子既然深受皇上器重,为何皇上迟迟不立他为太子?更是在驾崩之前没有留下任何遗诏传位?!”南王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当年皇上多年以来都是生的女儿,偏偏熹贵妃进宫没多久就忽然受孕,并且怀的是男胎,而其他妃嫔却皆是在六皇子出生至少六年以后才会生子呢?”

  南王的话瞬间引起了朝臣们心中的惊涛骇浪,这也太有理有据了吧?一时之间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的臣子们第一次忘记了这还是在为皇帝哭灵,暗自在心里对这样一件事产生了疑窦。

  他们甚至觉得眼神交流已经不够用了,纷纷低声交谈起来。

  这南王说的实在是太肯定了,若不是有证据谁敢冒着这杀头的凶险就这么在先帝的灵堂上闹?

  “南王你若是还敢在今日这种日子,胡言乱语诋毁我的清誉,那我就以死明志,来证明我的清白!”

  熹贵妃骑虎难下——她倒不是对那旧情人余情未了,六皇子也的的确确是先皇血脉,但是她当年的确用了不入流的手段,让六皇子健健康康长成了,这才略略收手让其他的妃子有了受孕的机会。

  毕竟,只有这样,自己的地位才不会因为皇子的接二连三出生而受到动摇。

  燕皎然听着熹贵妃正气凛然,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内心却在暗自摇头——若是真的,早就该撞柱子以死明志了,怎么说完了还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不过,,燕皎然冷眼旁观,不代表其他人能够赌熹贵妃不会真的死——要是真的见血死了,那么在场的人就都是罪人了。

  看着熹贵妃在赵婉清和七公主以及其他宫女嬷嬷的拉扯下根本连头上的皮都没有碰掉,燕皎然又看了看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六皇子,只觉得贵圈真乱。

  晋王一直不动如山——他只觉得南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荒谬之极,六皇子怎么可能不是皇帝的儿子,皇室血脉是冒充得了的吗?可笑的是底下居然还有不少大臣交头接耳,甚至用打量的目光看向了六皇子。

  “好好好,南王说得还真是好啊。当真是言之凿凿叫人不得不信啊。”终于,一直保持沉默,在别人越来越以为是心虚的六皇子开口了,他虽然没有南王那么声嘶力竭且表情丰富,但那不动声色的模样和不大的声音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信,“可空口无凭,南王所说的这一切可有真凭实据?要知道没有证据的推测,就是是污蔑啊。而污蔑皇室……我想南王应该很清楚罪不可赦吧。”

  六皇子此话一出可谓是将话题点到了点子上,这无论什么事请没有证据那可就都是凭空臆想啊。

  于是,被今天这么多突发事故搞得十分头疼的众位大臣们一下子又将质疑的目光投向了卫锦荣。

  “证据?这还需要证据吗?只要在熹贵妃的家乡找些三十年前住在城门边上的老人打听打听,可是人尽皆知当年的熹贵妃和一个穷秀才互定情意,都到了谈婚论嫁,咱们的熹贵妃当时还送了不少那秀才的手帕和香囊吧?而那穷秀才……咱们也不陌生,正是前不久那辞官归隐的淮州巡抚!”南王言辞肯定,显然是已经做足准备打听过一遍了。

  “口说无凭,留言不足以信。”

  晋王一开口,燕皎然就惊异地看向了他——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开口为熹贵妃和六皇子帮腔?

  但既然晋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燕皎然也要以实际行动支持自己的夫君:“南王,你就凭熹贵妃之前有过情人就能说她不贞,说六皇子不是皇上的儿子吗?从时间上来说,六皇子是在她入宫三年以后才出世的,就算那人是所谓的巡抚,难道这皇宫大内难道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燕皎然的话音一落,朝臣们仔细一想皆是觉得无比靠谱。这皇宫大内可不是什么容易进的地方,更何况是在里头同当年皇帝的妃子偷情了,一时之间南王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而六皇子的眼睛更是猛然发亮地看向燕皎然——她在为我辩护——完全不顾赵婉清那一下子被嫉恨蒙蔽了的双眼。

  晋王见六皇子眼神闪闪地看过来,眉头一皱,略略向前一动,高大的身躯便将燕皎然娇小的身子完全遮住了。

  被晋王冰冷的警告眼神一看,六皇子一凛,收起了心中那点儿小荡漾,想起前不久和晋王的谈话,有些不甘地垂下眼皮。

  “这是因为……”南王见朝臣们将明显不信任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整张脸一下子涨得青紫,正欲把自己还有的证据说出来,却被身后猛然传来的一个威严女声给打断了。

  “都不要给本宫吵了,先帝灵前需要肃静,一个个都给本宫安静下来。”自始至终,都仿佛置身世外的费皇后终于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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