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对沈沅钰道:“三姐姐,四姐姐和你发这么大的脾气,都是因为担心祖母的身体,你就不要怪她了。”又对沈沅珍道:“四姐姐,三姐姐当年的确是做错了,可是她已经受到了祖母和父亲的惩罚,在庄子上呆了一年,定是知道悔改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再怨她了!”
两面都帮着说了一句话,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好一朵小白花,不愧是白姨娘教出来的好女儿。
沈沅珍冷冷地看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和沈沅钰之间的事,哪里用得着你来插嘴!”沈沅钰再怎么说也是嫡女,她母亲就算再落魄也是士族出身,而沈沅璧呢,不过是小妇生的,爹娘不过是平头百姓,如果说沈沅珍是瞧不起沈沅钰的话,她对沈沅璧的态度则根本就是完全无视。
沈沅璧听了这话,脸上阵红阵白,可是四小姐最得老太太宠爱,又有湖阳郡主撑腰,她得罪不起,只能把这口气忍了。
沈沅钰像是这才看见了沈沅璧一样,凉凉打了一声招呼:“七妹妹,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般‘体贴懂事’!”
沈沅璧屈膝给她福了福,“三姐姐安好!”
沈沅钰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能惦记着我这个姐姐,亲自到二门接我。一年未见,七妹妹依然故我,看来白姨娘没有白白教导你!”
沈沅壁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她怎么听出这话里头带着贬损呢!一向胸无城府的三小姐什么时候学会话里有话了。
“三姐姐过奖了!”沈沅璧笑得就有几分勉强。
沈沅钰懒得理会她,沈沅珍和沈沅璧两个全都不怀好意,可相比较而言,她更讨厌的却是沈沅璧,沈沅珍虽然讨厌,毕竟是摆在明面上的,不像沈沅璧,笑里藏刀。
沈沅珍还在那里不依不饶的。
沈沅钰已经不耐烦地说道:“四妹妹,你这样没完没了地闹下去,到底想要怎样?叫长辈们知道了,丢脸的可不光是我一个人。若是叫西府的人也知道了,到时候丢的可就是东府的人!”
东府的大老太太顾氏和西府的二老太太谢氏一向不大和睦。大老太太乃是续弦,出身吴姓四族之一的吴郡顾氏,而二老太太却是出身第一流门阀的陈郡谢氏。谢氏为侨姓氏族,侨姓向来看不起江南本土的吴姓,大老太太待人行事又颇为几分尖薄,谢氏就更加看她不顺眼。妯娌两个大面上还算和谐,暗地里也免不了明争暗斗。
正说着,就看见各房头前来的打探的丫鬟们已经在远处探头探脑了,沈沅珍果然犹豫起来。
沈沅钰今天的表现明明是在示弱,可不知道为什么,可这种就像是大人不愿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似的示弱,令沈沅珍更加生气。她的感觉就像是用力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让她有力无处使,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再和沈沅钰吵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沈沅钰,今天就放你一马!咱们以后走着瞧!咱们走!”叫了丫鬟婆子,由一群人簇拥着,浩浩荡荡地回了小二房。
沈沅钰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把沈沅珍的话放在心上。她侧头看了一眼庶妹沈沅璧,眸子清淡若水:“四妹妹已经回房了。我打算去给祖母请安,你要和我一块去吗?”
沈沅璧敌不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把头微微垂了,细声细气地道:“今日我已给祖母问过安了,就不陪着姐姐一块儿去了。待姐姐安顿好了,妹妹再去瞧您!”沈沅钰本来就是因为毒害祖母才被发落到庄子上,她去给祖母请安,祖母必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自己跟着过去,岂不是要一同遭受祖母的白眼?
沈沅璧可不傻,因此毫不犹豫地推却了。
“如此也好。”沈沅钰实在懒得理她,留下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把她从乡下带回来的东西搬到长乐堂,便直接带着张嬷嬷和鸾娘去了祖母的韶和院。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来。鸾娘是沈沅钰的贴身丫鬟,沈沅钰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从来不打折扣,也不多问。而张嬷嬷一边磨磨蹭蹭地走着,一边想着白姨娘的吩咐,期期艾艾地开口道:“三小姐,天都这么晚了,又下起了雪,老太太平日里睡得早,怕是已经歇下了,要不……咱们还是明天再去给她老人家问安吧。”
现在才刚刚酉初!老太太睡得早是不假,可就算再早也没有这个时辰就歇下的道理。何况她每天晚饭过后还要找管事娘子问问府中的事务,虽然已经把中馈之权交给了二太太,老太太却并不想完全放权。
沈沅钰的心里微嘲,脚下微微一顿,回头看着张嬷嬷,眸子里仿佛淬了冰:“你若是嫌冷躲懒,就自个儿回去好了。我有鸾娘陪着就够了!”她在府里本就举步维艰,若是回府的第一天都不给祖母问安,必然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到时候她就更难在沈家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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