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看着沈泫道:“你外祖父给你幕僚,是让你在地方上有所作为,作出一番政绩出来,你倒好,居然用他搅合到内宅里头来了!”
事到如今,沈泫就已无从狡辩了,连连磕头道:“祖父,三妹妹太过横行霸道,孙儿也是一时气糊涂了,这才出此下策啊,请祖父念在孙儿只是初犯,就饶了孙儿这一遭吧!”
沈弘轻叹了一声:“你心术不正,蓄意陷害至亲血脉,毫无孝悌之情,如此不仁不义,我这作祖父的可以容你,但是宗族的家法难以容你,天理更是难以容你!”
沈弘最后看了一眼张永道:“我问你最后一句话,沈晖有没有参与到此事当中?”
张永连忙摇头:“此事和二老爷无关!”
事情到此彻底水落石出,一切都是沈泫在背后策划,目的一是为了打击沈沅钰,更重要的则是为了打击小大房,为沈晖夺取宗子之位铺平道路。沈泫为人颇为自负,以为单凭自己的谋划,就能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的。沈晖因为上次派人杀掉采春和白香的事,一直被老太爷关在外院书房读书反省,所以并未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沈沅钰暗暗觉得可惜。若是能把沈晖也攀扯进来,小二房今天便是全军覆没之局了。
沈弘淡淡点头,手指轻轻敲着面前的紫檀木四方桌:“来人,将张先生请下去。”
一个管事上前请示道:“如何处置这个贼人,还请老太爷示下!”
沈弘神色平静无波道:“张先生这些年来服侍大少爷,煽风点火,挑拨离间,闹得沈氏宅无宁日,也算对咱们兰陵沈氏有功劳,就给他个痛快,对其施以犬刑吧!”
沈沅钰听得有点糊涂,不知道这犬刑是个什么意思?张永听见了却捶地大哭起来,“老太爷,小的可是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老太爷饶命啊!”他死活不肯下去,用手死死扣着砖缝,连指甲断了都在所不惜。显然对于犬刑十分惧怕。
而沈泫,听了“犬刑”两个字,已是全身发抖,就连沈昀都有些微微变了脸色。原来犬刑是一道十分残酷的刑罚,是在一处院落里养了数十只凶猛暴烈的巨犬,饿着不给它们东西吃。受刑之时,将犯人丢进去,那群饿红了眼睛的狗儿就会冲上来,将人彻底撕碎,甚至连骨头都剩不下几根。
这种刑罚虽然存在,但是已有十数年不曾动用,留在那里不过起个威慑作用,今天用在张永身上,可见沈弘对他的憎恨之深。这其中的原因沈昀却是知道的。沈弘虽然与庾伦结为了亲家的关系,可是两人因为政见不合,一直相互看着不顺眼,庾伦在湖阳郡主、沈泫和沈沅珍身边安插人手,借此监视和插手沈氏族内事务,沈弘早有不满。
不过庾伦的借口光明正大,他不好说什么,况且两家因为姻亲关系,在某些领域还要相互合作,沈弘也不好发作,所以一直隐忍到现在。将张永处以这般残忍的犬刑与其说是恨毒了张永,倒不如说是为了向庾伦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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