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凤鸣按住唐意,淡淡地吩咐:“德贵,让她进来说话……”
“皇上……”淑妃走了进来,却是满眼满脸的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臣妾有罪,不该任用小人……”
“兰儿,”澹台凤鸣蹙眉,柔声道:“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映雪,还不扶你主子起来?”
“是……”映雪忙上前搀扶,却被淑妃推开,弯着身子哀哀哭泣:“皇上,臣妾该死,没有脸见皇上……”
“娘娘,”映雪眼圈通红,架着她的双臂,含泪劝道:“你怀有身孕,不宜激动啊……”
“娘娘,请入座……”寻雁放下椅子,也过来搀扶。
淑妃正欲就坡下驴,澹台凤鸣清润的声音已传了过来:“既然她喜欢跪着说,那就跪着好了……”
“是……”淑妃一怔,刚刚抬起的身子,只得慢慢又沉下去,抬袖拭了拭颊边的泪,冷声道:“来人,把戚荃这畜牲带上来。”
听到戚荃二字,唐意倒没什么,陈风和德贵俱都变了颜色。
原来这戚荃本是戚家的家奴,十五岁上硬是被戚中舟净了身,送进宫来侍候戚雅兰。
权力虽不及德贵这太监总管,但他性子狠戾,眦锥必报,手段残烈,仗着有主子撑腰,在宫里横着走,明里暗里已逼死了好几个太监宫女。七年下来,宫内人人谈荃色变,畏之如虎。
戚荃被人反剪了双手,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淑妃声音哀婉:“月余前,阿荃突然来求臣妾,说是喜欢芸儿的沉静大方,想要跟芸儿结成对食。这事本不合规矩,又伤阴德,只怪臣妾一时糊涂,念在他这些年来替戚家,替臣妾操了不少心,想着不过是名宫女,赏了他也没什么。就传了芸儿过来问话,哪知芸儿并不愿意。”
“芸儿既不愿意,她又不是臣妾身边的人,臣妾也便做罢了,此事本来就此揭过。谁知芸儿竟会惨死在御花园里。臣妾听到消息,心中不安,便去逼问这畜牲。这才知道他被芸儿当众拒绝,拂了面子,竟一直怀恨在心。”
“初五那日芸儿外出探亲回宫,刚好被他遇上,这畜牲就缀在她身后,不料被芸儿发现,他恐芸儿叫嚷,就捂了她口鼻,本想拖到僻静处说话,哪知失手将芸儿闷死了……”
说到这里,淑妃伏地痛哭,泣不成声。
“戚荃,是这样的吗?”澹台凤鸣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半丝波澜。
偌大的寝宫,静得针落可闻。
“是,一切都是奴才所为。”戚荃直挺挺地跪着,一口应承,神色之间竟没有半分畏惧之意。
唐意暗自皱眉……难道这人真的一点也不怕死?还是他有恃无恐,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有事?
“腰牌扔哪了?”她忽地开口,声音不重却刚好令每个人都听到。
“腰牌?”戚荃一怔。
“畜牲,云宝林问你芸儿的腰牌扔哪了,还不快从实招来!”淑妃厉声喝叱,脸上越发没了血色,更显得楚楚可怜,柔弱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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