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国子监祭酒之子齐邵。就是上次上书控诉项城王之子蛮横的那位国子监掌议。”中书舍人又补充道:“他今年已经十九岁,当上掌议才不到两年,可在国子监倒读了七八年的书了。”
“哦,他是不愿出仕?”楚睿感兴趣地问。齐氏和楚氏同为荆南大族,楚家发迹之前,齐氏也是和楚氏世代交好,所以两代皇帝都对齐氏没有太多打压。
只是这齐邵是嫡子嫡脉,又是家中长子,竟然不愿出仕?
“怕是如此。”中书舍人点了点头。“上次灯节事件、以及前次国子监学子陈情,都有他的身影。听说这次李锐能这么顺利的救了灾,除了邱老太君慷慨解囊以外,也是这齐邵为他到处奔走,联络学子的缘故。”
“这国子监中,除了他,再没有何人能对每一个学子的家事、特长了如指掌,也都没有他这般的威望。李锐虽是信国公的侄子,但在这些天之骄子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
“这倒有趣。只是有此大才,却不愿出仕为官,反倒不美。齐家是清贵世族,且从不站队,用了也无妨。等朕回宫,你拟旨一道,让那齐邵务必参加明年的科举。若连他都考不中,他爹那国子监祭酒的官儿也别做了,自己儿子都教不好,更别说其他学子了。”
“是,陛下。”
这家酒楼,正是楚睿手下的心腹所开,专门为他探听各路消息。
昨日他得到心腹回报,说是信国公府的长孙少爷李锐包下了醉霄楼,便动了出来看看热闹的心思。只是先前朝中事忙,他直到下午才得空出宫。
这醉霄楼在东市,他在上午就点了一支御前禁军,乔装先进了东市,暗暗把住东市各条通路,然后才带着身边近臣,鱼龙白服的悄悄入了“醉霄楼”。
楚睿进了楼中,见到楼里吹笙鼓簧,宴乐熙和,众人欢宴放饮,年轻学子们有纵声长歌的,有吟诗作对的,还有扒在墙上就题诗题词的,甚至有一书生要来了纸墨,推开了桌上的杂物就在纸上作那《宴饮图》。
他少年之时都在征战,一见这般场景,真是恨不得能年轻个二十岁,混进去与他们同乐才好。
他在楼上看着,这酒店的东家,他的心腹却敲了敲门。
楚睿让心腹进门,那心腹先是关了门,跪下道:
“陛下,晋国公和江道奇一刻钟前来了醉霄楼,正在前面的那件雅间里喝酒。”
四楼的贵客雅间向来都是京城各显贵府上包下的,并不对外。加之醉霄楼保护隐私的工作做的极好,四楼和其他楼的入口分开,有些贵人也常来谈事。
只是晋国公府虽然也常年包了一间,但大多是府里宴请外客之用,晋国公并不常来。
“哦,铜管给朕。”
这四楼每户雅间里都有窃听的机关。这些雅室间间并不相连,所以许多贵客以为不会造人窥探,安心的很,却不知道还有更精巧的机关在发挥着作用。
楚睿拿起这间主室的铜管,果真听到了江道奇和张诺的声音。
那江道奇说道:
“这信国公府的李锐不知不觉间结交了这般多的朝堂要员之子,既做了事,又卖了好,还不居功,此后必成大器。”
“就是要让他多结交,再成才才好。只有这样,那李茂才能寝食难安,圣上也会猜忌万分。”张诺平静地说,“他若不成才,反倒是麻烦。”
“只是一旦日后他势大,便不好操纵,小心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江道奇担忧道。
“他一无所有时,自然是不好掌控。可一个人一旦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又前呼后拥惯了,再让他寂寂无名,怕是更加难受。我看此子如此高调,不像是个没有野心的。有野心就好,有野心就有弱点,有可用之处……”
楚睿放下铜管,冷哼一声。
这石头岂止是大,简直就是天外巨石。
就不知道你们的脚,接不接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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