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以后肯定过的不幸福。因为当你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时候,要么改变这个世界,要么改变自己。
她是女子,改变不了世界,也不愿意改变自己。
认为世界是错的,总比否定了自己的信念要容易接受的多。
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隐藏起自己。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不后悔听二叔说那些奇异的观点。也许只有疯子会说出这些东西,但她觉得这些东西很有道理,也给她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比如说,世家总是会消亡的,因为皇帝会一直集权下去,不会允许这样的存在。
比如科举会造成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局面,世族把持朝廷的影响会越来越小。而恢复九品中正制度是历史的倒退,社会和世界不会允许历史倒退的事情发生,因为生产力是在进步的什么的。
她还会画一种叫做“素描”的图。这种画法似乎只有疯掉了的二叔会。二叔教她画山河地形,人物肖像,教她如何从别人的描述画出那人的形象。
这样的画她存了不少,都在二叔屋子里的暗室里。
她觉得如果她是男人,就凭这一手功夫,去刑部专门做画影图形的官吏也够了。
此时,张应正沉陷在“前辈啊你怎么就死了!”的懊悔中。
他穿过来成了一个古代的残疾人就已经够惨的了,更何况还被人当做了疯子。
当初他一穿来就发现这个身体是有老婆的,而且老婆还没有生孩子。这个平行的世界对“和离”还十分宽容,他半身不遂,自然是连生育能力都没有了,更何况他实在无法接受占据别人的妻子,便放了他这个身体的妻子和离回家。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更孤单无助了。
若不是这个叫张素衣的小姑娘经常来陪他聊聊天什么的,他怕是早就已经精神分裂而真的疯了。对于这个小姑娘,穿来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的他,是真的把她当做家中的后辈一样看待的,除了自己计算机方面的知识他没办法教她,能教的他都教了。
就为了一个女孩子家在后宅里好生存一点。
“二叔,我娘把我的命书匣子给我爹了。”张素衣坐在张应床前的轮椅上,有些低落的和二叔诉苦:“我娘不告诉我,是把我许了什么人家。”
“咦?世族定亲难道不该六礼齐备的吗?”张应不敢置信的问。
“所以我才觉得难过啊。我早就想到会有被联姻的一天。我是张家的女儿,享受着张家的荣华富贵长大,自然也就做好了这一天来临的准备。可是祖父刚刚过世,家中就私下偷偷的张罗我的婚事,虽然我是孙女,也太过……”
“也许只是拿你的八字和人家合一合,府里有孝,怎么也要再等三年的。”张应前几年其实最担心的是这个小姑娘十五六岁就嫁人了怎么办。
这年代难产的几率那么大,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材也绝称不上“健硕”,他真怕会出什么事。
如今好了,虽然这么想不厚道,但托老国公的福,小丫头最快也要再等三年才能出嫁,十八岁成婚,十九岁生孩子,怎么说身心也算成熟了。
哎,他真是持着男儿的身,操着妇人的心。
呃……好像连男儿也不是。
这么一想,张应连吐槽自己的心情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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