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被推到前面的时候张远一个纵身上前,他轻身功夫极好,兔起雀落间就向前了两丈多远,拉着张玄就急速后退,把他推到了寇师弟身后。
“银丝悬针,你是金针寇氏之后?”那皂衣官差看到细针上悬着的透明丝线,立刻大悟是自己轻敌。这一群道士中竟然暗藏高人,想来此次是不能善了了。
他手背上中了三针,抽出身上的佩剑割断了自己一截衣带,立刻将自己的手腕牢牢缚住,又拔了金针准备放血。
谁料他一拔金针,顿时头晕目眩,一下子栽倒在地。
“咦,你可真忒是心急。你不拔,我也是要拔了的,结果你自己拔的比我还快。”寇师弟摇了摇头,“我学的是岐黄之道,从不用‘死针’,用的只是‘晕针’啊。”
“和晕了的人废话什么,快把这群人制服了,捆了等明早报讯的道友带着中军来提人。”张远实在受不了寇师弟散漫的性子,抽出腰间软剑,带着会武的道兵上前迎敌。
张远性子虽不适合修道,根骨却是练武的天才。他在道庭里负责赏罚一事,又是道宗张天师的嫡孙,此番前来的道兵都受他的管辖。他身穿一身杏黄的法衣,和一群皂衣的官吏斗在一起,这群皂衣官吏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竟是人人会武,而且武艺颇为不俗。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还颇为精通合击之阵,一群人围成一个圆圈,攻守互助,活活将这里变成了武林酣斗之地一般。
张远冷哼一声,挺剑而上,捡着一薄弱之处劈头一剑,只见月光下众多黑影和一道黄影盘旋飞舞,夹杂着几道寒光,偶尔发出几声兵器相撞之声。
张远的剑法是道家的内家剑法,一柄软剑忽长忽短,忽软忽硬,攻守相换,让人目不暇接。他轻身功夫乃是道家不传之秘,一时间满场都是他的人影,剑招初出时人尚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已转右,竟似人是人,剑是剑,浑然没有什么传说中“人剑合一”的章法,让这群皂衣官吏无不骇然而退。
道兵既然叫做“道兵”,自然不是打杂的,一群人或拿短棒,或拿拂尘,也有拿软剑的,跟着张远破开的口子冲了过去,没过一会儿,这群皂衣官吏已经被踩在了地上。
张远哼哼哼地冷笑着用剑背拍着脚下之人的脸颊,“鹰扬派当年也算大派,如今虽已没落,但没听说举派投了官府的。那被我师弟放倒头子想来是你们鹰扬的长老人物了吧,真不知你们脑子搭错了那根弦,居然还敢追杀朝廷命官。”
这里又动刀兵又有人受伤倒地,周围避难的百姓吓得不敢出声,怎么也想不到,明明上山还帮他们拿东西背孩子的道士们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袭击官府之人。
还有那个一脸横笑的道长,居然还拿剑去威胁脚下踩着的人,实在是太恶劣了!
“师弟,出门在外,注意形象。”石益简直被自家师弟折磨的快要无语了。在山上的时候就不像个出家人,反倒像个江湖野士,这出了门,一打起架来就疯得很。
他们是道派,可不是剑派啊。
张远被师兄训诫,又看见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抬起脚让道兵把那人捆走,又对四周的百姓作了作揖:
“实不相瞒,我们今日在山下的河里救了两位京中派来治水的御使,余杭县令私吞朝廷修葺河道的专款,眼见事情就要泄露,竟趁机把几位京中的御使推下了河,又派出这群贼子追杀。如今贼人已被我们拿下,还望各位不要惊慌,最早今晚,最迟明早,就会有中军过来接走两位大人。请各位静守原地,不要被奸人挑拨,做了帮凶。”
他嘴里说着奸人,眯着眼看着的却是那边带着一群差役匆匆赶来的此地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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