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一大早,唐敏舒服的泡了一个澡,然后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漂亮的宫装,只因为这一日是二殿下的满月宴。
坤宁宫内前几日早就已经为今日的宴席收拾妥当,京中的命妇都会前来赴宴,景帝自然是在前面招待朝臣。
诸位夫人过来之后,围着二皇子不断的赞美,天底下似乎美好的词汇全部都送给了他。
但是二殿下很明显是刚醒,此时还有些迷糊,眼见被这么多人围着喋喋不休,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团子走上前,看着那消去了褶子,白白嫩嫩的弟弟,对冯明玉道:“婶婶,我弟弟是不是很好玩?”
冯明玉忍俊不禁的点头道:“二殿下特别的可爱。”
“是吧?”这可是他的弟弟,必须是要长得可爱的。
唐敏了解小儿子的性子,刚睡醒的话脾气似乎有些不太好,待那些命妇都看过之后,唐敏才让宁喜抱着吃饱喝足的二殿下,同太子一起往景帝那边去了。
众人依次坐下之后,唐敏看着眼前的诸位,笑着问道:“本宫一直都在月子里,对于女学也没有时间问太多,你们谁去看过吗?”
这边冯明玉掩唇笑道:“这可是有利于咱们女儿的大好事,自然是家里不管有没有女儿的都会去看看,妾身自然也是去过几次的,这一次比一次好,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不过却也已经初具规模。”
“可不是,女学就在去往万佛寺的途径,这段时间盛京不少的夫人都会带着女儿去万佛寺上香,总会到那正在兴建的女学那边去看看。”
唐敏点点头,“今年是建不完的,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上冻了,这段时间就不用动工了,等明年开春再兴建,预计开始开课大概就是在麦收之后,至于女学的名字本宫也已经想好了,就叫清华女学,清澈的清,风华的华,至于女学的先生,本宫会让人专门去询问的,咱们大荣人才济济,有真正才华的女先生必然是不在少数的。”
对于女学的名字,在座的夫人似乎都非常的满意,这寓意非常的好而且也好听。
至于说请女先生这件事,相信有皇后娘娘做后盾,这必然也是不难的。
“妾身瞧着,女学是很宽敞的,想必是能容纳不少的人。”
“本宫是按照六百人算的,届时盛京的姑娘都能进去学一学。”这学资不高,她也不是靠着这个赚钱,只要能保证在持平就可以。
“如此说来,盛京的很多平民家的姑娘也是有机会了。”礼部侍郎王夫人笑着说道。
唐敏心中了然,勾唇笑道:“是啊,太祖有一名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既然本宫兴办女学,自然是以那些想要求学的平民姑娘为重,本宫也希望诸位夫人回去之后多训诫一下自己的女儿,莫要在女学中小瞧了谁,要知道今日你们可能是官太太,官家小姐,明日说不定就什么都不是,本宫都没有小瞧了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小瞧了那些平民姑娘,是不是?”
自那日的封后大典,整个盛京谁敢小瞧了皇后娘娘,这帝后二人也真真的是让人心惊胆寒的主儿。
“娘娘说的是。”
“之所以兴办女学,就是让这些姑娘们多把心思用在正途,少在府中学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本宫见不得一些阴私的事情,万一有朝一日折腾到本宫的面前,到时候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她的话让一些久经后宅的太太们都心底生寒,更别说是那些个闺阁小姐,此时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下面,听着皇后娘娘的教训。
而自然也有人听得津津有味,那都是平日里手脚干净的人。
宫宴结束后,一些人带着女儿匆忙告辞离去,也有和唐敏平日相交好的都留了下来。
“娘娘也是厉害,几乎话就把一些人给吓的变了脸色。”冯明玉高兴的说道。
“我听说,林家的人进京了。”唐敏看着那大殿中间的鼎炉说道。
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下来。
“娘娘说的是前世子妃林慧音的林家?”
“难不成还有别的林家?”唐敏轻笑,“如今林家无人在朝为官,林家老太爷也早已经驾鹤西去,而禁选的圣旨早已经颁布天下,林家这个时候进京所为何事?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终究是不死心,想着当年他们两家的情分,打算往宫里再送一个女儿?对于别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容忍的,不过若是林家不懂得看眼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璟是她的,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莫说林慧音现在已经死了,哪怕是活着,她也绝对不会让她在自己的男人身边出现,何况是想打苦情牌的林家,不自量力。
“这件事我们倒是不清楚。”刘芳华沉吟。
按理说当年的事情早就随着刘璟的死而烟消云散,如今的景帝也并非当年的刘璟,这一点全天下的人心里都有数,但是林家聪明的人很明显都不在了,只余下一些想要攀附权贵,意图东山再起的庸才。
早些年林家被废帝打压,所有的人全部退出朝堂,避居并州,如今听闻当今陛下是刘璟,居然还想着来攀附,这份厚颜也当真是天下少见的了。
“那娘娘打算如何?”温玉娇问道。
“不如何,本宫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莫要以为林家死了一个女儿,就可以得到刘璟的愧疚,当年若非林家的那个女儿嫁入亲王府,林家哪里来的崛起,说起来占了便宜的是林家,一个女儿死了,就想再塞一个进来,当大荣朝的后宫是什么地方。”
众人见皇后娘娘的态度,就知道林家这次进京恐怕是竹篮打水了,明知道那禁选的圣旨是陛下亲口下达的,他们居然还想着往后宫塞女儿,这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皇帝的脸嘛,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当年的林老太爷也是有理有度的人,可是自从他不在了之后,这林家算是没落了。
等宁喜抱着敦敦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就知道这是二殿下饿肚子了,也都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唐敏抱着儿子将他喂饱之后,就对旁边的宁喜道:“关于林家进京这件事,你去告诉陛下,让他自己处理,若是再有林家的人说要见本宫,一律回绝,他们没资格。”
“奴才明白,请娘娘放心。”
如今在宫里提起宁喜,谁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宁大总管,作为坤宁宫的太监总管,这位宁公公的日子简直就是再舒服不过。
平日里伺候的时间不多,得空的时候就会和宫里的几个小太监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儿,皇后娘娘作为宫里唯一的女主子,脾气好不说,哪怕是偶尔发脾气也从来都不会迁就下人,虽然赏钱不多,但是架不住日子过得舒坦啊。
只是就算再得娘娘的信任,这位宁公公也从不仗势欺人,颐指气使,他自己心里都明白,若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就不会重用他了。
先太后身边有两位得力的人,许崇许公公和崔嬷嬷。
只是自先太后去世,许公公就告老还乡,做起了富家翁,而崔嬷嬷则是求了皇后娘娘,自愿去为太后守陵三年,不知道回来之后,会被安排在哪里,或许若是她也想离宫养老,娘娘应该也是不会勉强的。
当景帝听闻林家的人进京后,面上也是惊讶。
林家在当年事发就离开朝堂,说起来也是明哲保身,当年林慧音的死对林家来说打击很大,尤其是林老太爷,毕竟林慧音是自小被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亲手教导,如今他们进京所为何事,景帝心知肚明。
他是喜欢过林慧音,但是现在他一心想和唐敏白首终老,而那禁选的圣旨也已经颁布天下,若是林家在这个时候求着他将林氏女收入后宫,那他这个帝王可是要做出自打嘴巴的事情,天子威严,岂有随便收回成命的道理,再说这件事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决定下来的。
只是如今林家并未派人进宫觐见,也没有说要给他再塞一个林氏女,再说盛京也有林家的老宅,他就算是帝王,也没有随随便便就把人赶出京城的道理。
也罢,只要对方不在自己眼前转悠,他也没必要给人家难堪,而终究他和林家也是有过一段缘分。
当年他和林慧音的情分如何,盛京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希望这次不会有人自作聪明,触及到他的底限,若是惹得敏敏不痛快,他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到时候可就不是轻易饶恕的事情了。
或许是弟弟现在变得白嫩可爱,太子殿下倒是也不像最开始那般的嫌弃,至于说打扰弟弟的休息,这种事也很少做了。
眼瞅着他就五岁了,正经的功夫也可以学起来了,上午听老师讲课,下午跟着韩爷爷练习拳脚,也就只有中午的那段时间和晚膳之后一点功夫,才能陪着弟弟玩耍。
现在弟弟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太子殿下却也能趁着他精神十足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上很久,而敦敦似乎也非常喜欢这个哥哥,每次见到他都非常的高兴,咧着小嘴笑个不停。
长乐侯府,待侯夫人送走林太太之后,长乐侯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这是爹的意思,还是你擅作主张?”
侯夫人不解,“侯爷这是何意?”
“陛下现在和皇后娘娘鹣鲽情深,林氏很显然是知道陛下年初下旨禁选一事,如今他们是求别人无果,才寻到咱们严家头上,你最好是给我长点脑子,别人不愿意插手的事情,你为何还要上赶着去瞎折腾,这其中的内情也就你这蠢妇还当做是好事。”
侯夫人此时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侯爷,妾身不明白,当年陛下和世子妃的情谊岂是说抹去就抹去的,就算林家想要往宫里再送一个女子,至少陛下也是要念着当年世子妃,世间大多数的男子不都是对失去的无限怀念的吗?”
“说你蠢你还不自知,你当陛下是什么人?他自从进京之后,相继暗中扳倒了钱氏一党和废帝,就连太后和一向不插手朝政的娘娘都无法幸免,你当真以为他是个长情的人?皇后娘娘善妒,整个盛京谁人不知,若是你帮着林氏女进宫,必然会得罪皇后娘娘,还是你当真认为陛下就不会因为此事发作咱们长乐侯府?如今长乐侯府在盛京的处境何其艰难,你少给我多管闲事,若是你再插手林家的事情,这长乐侯府绝对容不下你,蠢妇,你这是要将我仅剩的爵位也搭进去。”
侯夫人见丈夫说的这般严重,心里不以为意的同时,也泛起一丝惊惧。
若是成了的话,或许会有好的前程,但若是失败了,严家恐怕将会彻底的在盛京除名。
这两边都是一泼天富贵和一落魄消散的极端,侯夫人此时心里格外的纠结。
这万一成了呢?她可是见过那林氏女,绝对比于婉宁要像的多,毕竟那林氏女和林慧音可是嫡亲的姐妹。
“我的话你没听到?”长乐侯厉声喝道。
侯夫人被吓得一哆嗦,看到丈夫那铁青的脸色,心里顿时打突突,赶忙点头道:“妾身明白,不会再继续插手此事。”
长乐侯心里无奈,如今盛京和他这般年纪的人,大部分都在年初的那次宫变中被杀的杀关的关,仅剩下的一些却是在朝中身居要职。
如今朝中缺人,是个人心里都清楚,甚至有的人还身兼数职,然陛下却并未有太大的变动,很多的世家依旧没有起复,这其中的原因他们心里都一清二楚。
老侯爷当初是看好钱淮安的,然而钱淮安纵使这数年来费尽心机,却也依旧被陛下给利用,进而命丧黄泉,连那个位子都没有摸到,这份心机他只能道一声佩服。
至于他是如何一步步的蚕食钱淮安的势力,长乐侯不知道,也无法想象得到。
但是他却明白,不管如何,林氏的事情绝对不能插手,若是连这个爵位都没收回去的话,他严家恐怕入仕无望,自己已经这样了,他的儿子却是个年轻有为的,若妻子真的贼心不死,他绝对容不下的。
朝堂都无法涉入,居然还要插手陛下的后宫,这是不要命了。
当今皇后连生二子,且长子在陛下初登基就封为太子,可见陛下对其儿子的宠爱,就算是林氏女入宫,又能改变什么?只会打陛下的脸,这世上还没有谁打陛下的脸还安然无恙的。
自然废帝刘彦是个例外,那压根就是一个废物,从来就没有端得起来的时候。
林慧娇是林慧音的亲妹妹,比长姐小了近二十岁,是林夫人的老来女,自小就深的其爹娘的疼爱,如今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林夫人觉得这世间的男子鲜少有人能配得上她,如今新帝继位,还是被天下百姓盛传,合该是天定的帝王,否则如何能在废帝毒杀他之后,连阎王爷都不敢收,重新让他投胎。
若是长女现在还活着,他们林家就是这大荣朝的第一名门望族,然长女福薄,生产时一身两命,但是没关系,现在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就表示还有机会。
陛下下诏禁选又如何,那是别人,他们林家的女儿自然是不同的,当年陛下和长女林慧音的情分有多深,他们做爹娘的如何不知,就冲着长女去世后陛下神魂憔悴,就足以说明长女对他的重要性。
如今幼女和她的姐姐相貌有八九分像,入宫为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相信陛下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进京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盛京曾经的友人大部分都不在了,而且就算是在的,一听到他们的心思,也全部都摇头拒绝,数日下来,倒是让林氏夫妇二人心里颇为懊恼。
“娘,女儿压根就不想进宫。”林慧娇看着白发苍苍的母亲,作为老来女她自小就受宠,这性子自然也比较骄纵。
皇帝怎么了,她都不知道是圆是方,万一长得很普通,如何能配得上她。
林夫人看着娇嫩的女儿,心里暗暗的骂那些人太不识抬举,若是举荐女儿成功的话,还能少得他们的好处不成。
“娘的好闺女,你不进宫想嫁给谁?陛下可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自然是能配得上我的宝贝闺女的。”
“尊贵又如何,女儿也不知道他长得咋样,不总说姐夫是个俊美的男子,可是姐夫都死了,现在不是换了一个皮囊?这种事谁信啊。”
林夫人想想也是,但是进京好些日子了,还从未听说陛下是个平凡男子,就冲着那么多的人说起陛下来赞不绝口,就知道必然不是个差的,只是苦恼于没办法进宫得见天颜,否则的话女儿必然不会这么反对的,或许陛下看到女儿,也会中意呢?要知道陛下现在只有皇后一人,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后宫就理应充盈,而不是独宠一后。
“当年陛下三元及第,盛京多少名门千金挤破了脑袋想要嫁给他,可见他的模样必是极好的,你现在也别任性,等爹娘见到陛下之后,再给你个准话,难道娘还能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受委屈不成。”
林慧娇娇嗔的扑在母亲的怀里,撒娇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谢谢娘。”
“傻孩子,你可是娘最疼爱的闺女。”
不管林家存着什么样的打算,至少帝后二人可是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团子看着父亲抱着弟弟,上前伸手道:“爹爹,让我抱抱。”
景帝低头看了儿子一眼,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能抱得住吗?
团子很精明,一见父亲那打量的眼神,赶忙蹭蹭的跑到锦榻上,伸出手道:“我在这里抱着。”
“好吧,可别摔坏了你弟弟。”他上前把小儿子递给团子,仔细的叮嘱道。
“爹爹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二殿下似乎很喜欢大哥,被他一包,顿时就咿咿呀呀的喊着,那表情很是开心。
“陛下您瞧,小殿下这么喜欢太子殿下呢。”方公公在旁边也是眉开眼笑的,没办法,太子殿下可爱无比,小殿下更是如此,想不稀罕都难。
景帝见状,对方平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别摔着。”
“奴才遵旨。”方公公就喜欢这样,守着两位小殿下。
如今想来还是宁喜那小子有福气,每日里都能陪在两位殿下身边,而他虽然每日也能见上几次,不过却也只有极少的时间,谁让陛下和娘娘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让身边人伺候呢,虽然每日里很清闲,可是他们压根就不喜欢清闲。
没多大会儿,宁喜就从外面进来,还拂了拂身上的雪花,看到两位殿下和方平,他笑道:“方公公也在。”
方平瞧了他一眼,问道:“外面飘雪了?”
“可不是,刚开始飘,这不过才十月底,就已经开始飘雪,今年的初雪来的倒是有些早。”在鼎炉前烘暖了身子,这才上前来和方平站在一起,在旁边伺候着。
“外面下雪了?”团子的一根手指被弟弟握着,二殿下似乎正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这根手指塞进嘴里,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比不得人家。
“可不是麽殿下,外面现在很冷,方才奴才进来,娘娘说让殿下别出去,您听那风声,呜呜的响着呢。”宁喜回道。
团子看了看那紧闭的窗扇,低头看着弟弟笑道:“我出去做什么,那边有点心,你们俩也别杵在这里,过去吃吧,娘现在不太喜欢甜的。”
“哎哟殿下,奴才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这都看不够呢,吃啥点心呢,又不是饭桶,有的是时间吃。
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姜姑姑,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平口的明黄色彩绘瓷盘。
“殿下,这是国公爷早上让人送来的栗子,娘娘刚让翠红炒好,奴婢都已经给您剥好了,您尝尝?”
团子瞧着那暗橙色的板栗,拿起一颗放在嘴里,里面的肉软糯香甜格外的好吃,顿时美的太子殿下眯起眼。
“我娘交给翠红姑姑做的吧?”他了然说道。
“可不是,娘娘厉害着呢。”外面还有,国公爷可是让管家送来了三个篓子,今儿炒了一个篓子,除了主子们吃的很少一部分,余下的全部都分给了宫里的人,每人能吃上一二十颗呢,她先前也尝过一个,哎哟,别提多好吃了。
团子低头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弟弟,笑道:“你还小,现在不能吃,等长大了再说。”
二殿下不懂,依旧吧嗒着小嘴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兄长,似乎正在无声的祈求。
团子为难的看看那盘子栗子,好一会儿,才对姜姑姑道:“姑姑,你看着敦敦吧,我吃完再说。”
姜姑姑乐的见牙不见眼,点点头,把那盘栗子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上前抱着二殿下就出去了,大概是肚子饿了吧。
外面,景帝就林家的事情,在和自家媳妇坦白着。
“你想怎么处置?”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询问媳妇的意见。
皇后娘娘淡淡的扫了皇帝一眼,然后看着眼前的里子,慢悠悠的吃着,之后就看到景帝拿起一张湿帕子给她擦拭着手指上的焦灰。
“不用这么殷勤,又不是吃完这一个就不吃了。”
景帝一听,抓起一颗就开始剥,“你吃,我给你剥。”
唐敏心里偷笑,面上却不显:“其实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怕他们在京城捣鼓什么幺蛾子,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你这边有心理准备,别被人给赖上,我怕什么。”
“媳妇说的是。”景帝赞同的点点头,他不是蛋,自然没有缝。
“只是林家这次进京,终究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现在是白身,自然没有陛下的宣召是进不了宫的,这点我也是放心的,坏就坏在,若是届时京城有人帮他们一把,来为自己的家族谋划一个锦绣前程,到时候你可能狠得下心来?其实我知道,你和林慧音年少夫妻,感情自然深厚,这点我是比不了的……”
“我们也是年少夫妻!”景帝纠正媳妇的病句。
唐敏抬头气势颇足的瞪了他一眼,“别用‘也’,说的好像我跟别人学的一样,我心里不舒坦。”
“是是是,媳妇不气,咱们才是年少夫妻。”
只是哄完了却发现,媳妇居然叹气了,这是咋回事?连训诫都没有就放弃自己了?不太好吧?他这么听媳妇的话是吧?
“林慧音当年为你生产而亡,我这样嫉妒,觉得自己就是个坏人,啧,真烦。”
瞧着那可以当做笔架的眉峰,景帝小心肝儿都开始发颤了,这心里对林氏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
林氏这还没有采取行动呢,媳妇就是这样的心态,若是你真的做出点什么来,她还不得把这皇宫给掀翻了?
“我说媳妇,你倒是拟定一个章程出来呀?至少让我知道该怎么做不是?”
景帝为了哄媳妇高兴,现在是完全放下了身段。
“表哥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这边太矫情,明知道这件事咱们采取不得主动,免得被天下人诟病,可是想到她们来恶心我,我这心里就不舒坦,表哥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容不得别的女人觊觎,连想想都不行。”
“是是是,媳妇说得对,我是你一个人的。”他往媳妇嘴里塞了一颗栗子,道:“谁敢背地里想我,我活剐了她,不自量力,居然敢和当今的皇后娘娘抢男人。”
“噗……”皇后娘娘一个没忍住,直接被他给逗笑了,“行了,我这是和表哥闹着玩呢,不过是区区一个林氏女,还入不得我的眼。”
景帝在心里叹口气,这醋坛子可是要人命啊。
早朝上,陛下很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陛下,陛下……”前面的段相连唤三声,才把神游的陛下给喊过来。
“云逸有何事?”
段相心里痛哭,感情刚才说的事都白说了。
“是有关榷场一事。”
“榷场不是都全权交给了容钰?还有何事?”
“北境榷场却是交给了容钰,但是南境那边却是有些麻烦。”段云逸说道:“南境那边多是蛇虫鼠蚁,草药珍宝,但是也有一些剧毒的药材,容钰分身乏术。”
景帝沉思片刻,看着眼前的众位大人道:“南境就交给襄王吧,前些日子襄王不是已经退位,世子袭爵了吗?正好给襄王一个差事。”
段云逸想了想点点头道:“襄王敦厚仁义,倒是再合适不过,只是今年的皇商只有容家一支,恐怕有些不妥,不知道陛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景帝勾唇笑道:“还真有,口才了得,算盘打的也很精,既如此,那南北通货除了容家之外,再交给慕容良吧。”
慕容良,是现今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家只做一样生意,那就是和药材有关的,其余的事情甚少涉猎,居然是药材,几乎就没有慕容家分辨不出来的。
“陛下圣明。”众朝臣高呼,很显然这个人选他们也是无法挑剔的。
议完朝政,陛下却没有退朝,反倒是看着他们,自顾沉思。
“朕听闻林家进京了。”
这句话,让众位大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不知道陛下这到底是何意,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多年前,朕和慧音结缘,只不过夫妻情分止于当初,自顾不提。林家这次进京所为何事,朕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当初那禁选的诏书可是朕亲手颁布,谁若是敢打朕的脸,倒是可别怪朕不给你们留颜面,你们之中有人了解朕的性子,有的人似乎还在想着别的心思,皇后善妒,朕心甚悦,如今朕膝下有二子,太子已定,朝纲已稳,一些要不得的毛病依旧要不得,可别给朕旧病复发,诸位爱卿心中可有数?”
“臣不敢!”
得了,林氏这次是要无功而返,竹篮打水了,幸亏当初林氏寻上门的时候他们没有动心思,否则的话那还了得。
就怕有的人不死心,非要给自己寻点事情做,然后作死自己不可。
这一年京城安定,很久没有笑话可看了,只是他们却不敢掉以轻心,这次回去必然要将陛下的圣意传出去,免得有不长眼的人暗中瞎捣鼓,这陛下的笑话,谁敢看?不要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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