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瞒着沐雗暗中进行的事,却出了一点让沐玖玥始料未及的‘小状况’。十几户百姓跑到沐雗跟前大闹。想当然,崎焱玖玥兄妹俩暗中进行的事也不可避免地提早大白于沐雗面前。
听菊清‘大呼小叫’的说‘不好了’,沐玖玥即刻来到沐雗所在的书房。
一入书房,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背脊挺直跪在冰冷地砖上的沐崎焱的身影。
玖玥不觉暗自唏嘘。看样子,父亲是动了大气。
“父亲——”
深吸一口气,她正待出言解释事情原委,却被沐崎焱硬生生把话掐断:“妹妹不必替我求情,本是我有错在先,父亲生气责罚也是理所应当。”
玖玥面色微微一僵,隐于袖中的双手不觉捏紧。哥哥这么说,便是把什么都扛在了自己身上。有些事,其实他们兄妹都是心照不宣。父亲并不想她搀和进男人世界里的一些权谋之争。或许正是因为担心父亲得知‘真相’会对她生出失望之意,哥哥才一力担下了此事……
“既然知道做错了,我倒是想听一听你的辩解。”沐雗语气沉缓,眼底愠怒的神色已有所和缓。崎焱这孩子他还是知道的,素来行事稳驰有度,会这么做必然事出有因。
沐崎焱似是早想好了应对的说辞,闻言便一副郑重之态地言道:“这次回京,我曾与钦天监正使罗恒大人有过短暂的接触。父亲也知道,那刘恒对天象之说颇有见解。与他谈聊间,刘大人无意中说起近日天象不测,恐有暴雨狂风将至……”
“你是担心水库坍塌,致无辜百姓丧命,才有此举措?”眼中怒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然之态。儿子能有此觉悟,知道先百姓而后家国,他很是满意。若无百姓,何来他泱泱大国?
沐崎焱的默然,已是间接给了他答案。
“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如有不良后果,为父替你担着便是。”
来自于父亲的明快妥协,让始料未及的兄妹俩不可谓不惊讶。他们擅自行事,父亲非但没出言责怪,反而给予最大的支持,这……
沐崎焱眼底是茫然费解的神色,相较之,玖玥眉宇间则多了一丝了然的沉定。不出所料,就如她猜想的那般,父亲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有人在水库修建的过程中暗箱操作、以次充好,将原本好的材质用料全部以次品取而代之!!!一旦水库发生了任何问题,他作为督建之人必逃脱不开干系。可是,父亲却不能容忍无辜百姓因此而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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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沐雗的支持,沐崎焱将水库周边百姓转移的工作进行得更加得心应手。担心父亲会看出端倪,沐玖玥没再露面,她也相信哥哥必能把事情做得圆满。
如此,两日过后,乌云遮住天颜,狂风大作,果然一场预料之中的大雨‘如期而至’!
沐雗坐镇书房,一个时辰不到,就有底下官员仓皇失措地跑来,颤颤巍巍说道:“不、不好了,王爷,大事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吧!”
几乎同时,消息传到了沐崎焱兄妹这里。彼时,他们正闲然对弈。沐崎焱自认棋术不错,可在玖玥这里却每每都败下阵来。
“哥哥又让我!”
沐玖玥嘟着小嘴,佯作不愉的样子,点漆似的瞳仁却在滴溜溜转着,灵动光影闪烁,哪里看得到一点不快的样子?
可是即便明知道她的不快都是装出来的,沐崎焱仍有些小小的紧张:“我怎么让你了?”
“哥哥还敢说没让我。每一局,我都只赢你一子半子,哪就有这么凑巧的事?”
闻言,沐崎焱不觉莞尔,“谁让我们是‘棋逢对手’呢。”
沐玖玥不与他辩,起身走到桌旁,为哥哥与自己各倒了杯茶,端起一杯正要递给沐崎焱时,余光扫见一身影快步走入房中,正是她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初一’。
“如何了?”她问得有些漫不经心。实际对结果早已十拿九稳。
“水库坍塌,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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