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面上欣喜,他腾地下站起身子道。
“那四哥你先去知会四嫂,我回去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墨煊应下,东方玄脚步轻快的离去,墨煊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去清王府?”
沈画惊呼出声,墨煊挑眉。
“夫人似乎不太乐意?”
沈画瞥了他一眼,这方才知晓清王与鬼谷的人有关,定不是什么善角色,如今还要将自己往坑里推?沈画瞧着墨煊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痴傻多年的病人,墨煊唇角轻挑。
“夫人这般看着为夫,可是同意了?”
沈画不答话,她自然知道墨煊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贸然前去清王府的,但是以身试险的事情,沈画还是不太乐意他去做。
“此番前去,有没有危险?”
墨煊思索一番,轻声道。
“应当有。”
沈画气结,自知有危险还去?墨煊笑脸盈盈的看着她,最终沈画妥协,恨恨的来了句。
“到时候你有事我可不救你。”
墨煊轻笑,揶揄道。
“夫人莫不是想守寡?”
沈画瞪了他一眼,虽然明晓得以往都是自己拖累墨煊,但这次情况不同,清王与自己并无恩怨,他的目标明显是墨煊,万一这次墨煊大意,中了计该如何?
沈画也只是这么一想,却没想到,自己的话一语成谶。
清王府倒不是太过奢华,却也并不低调,处于中等的设施,却恰恰不醒目,格局倒是精致的很,看得出像是精心排至过的。
沈画与墨煊并肩而行,前面的是东方玄,他每走到一个地方便会讲解一番,像是真的只是请墨煊来小住几日,别无其他。比如那只金贵的鸟儿,东方玄指着它道。
“这只鸟名唤阿介,是我上回去南楚时带回来的,它的独特之处是嗓子,歌声十分的清灵动听。”
倒像是附和着东方玄的话,那只鸟儿叫了两声,沈画却忽的皱了眉头。
那只鸟儿的声音并不像东方玄所说的那般清灵动听,反而像是嗓子被撕破了一般,沙哑却时不时的尖锐,很是磨人。
东方玄显然是看到了沈画的表情,他对沈画歉意的笑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这只鸟儿太烦了,白天不唱歌偏生晚上唱个不停,扰的人不安生,我便将它的嗓子戳坏了,果不其然,它夜晚不再叫,就是可惜了不能再听到那悦耳的歌声。”
沈画听他讲完,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往外冒,东方玄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墨煊面上不悦,不着痕迹的将沈画往身后推了推,挡住东方玄的目光。
东方玄别过头,似乎并不在意墨煊的动作,他又领着两人在院中逛了片刻,后满面笑容道。
“四哥,你同四嫂的房间在这里,逛了半天想来也是十分劳累了,我便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墨煊淡淡应了声,沈画目送着东方玄走远,松了口气,推门而入时,眼前一亮。
这是间雅间,里面的配置估计是整个清王府最贵的一间房,主体以亮色为主,看起来像是一间女儿家的厢房,明亮温雅。沈画进去的时候忽的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一闪即逝。
墨煊环视一周后,眸子动了动,他不动声色进了屋子,目光却在见到墙上的那幅画时,顺便变暗,心中一阵波涛汹涌,沈画见他怔在原地,凑过身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在见到那画上时,也是一震。
只见那金丝边框的画上,一个女子眉眼含笑的抚弄着身边的猫儿,女子小巧的脸蛋,明媚的杏眼,端的是清如白兰,芳香馥雅,一身白衣胜雪更是衬得人越发的灵动,画中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沈画的前生,洛夕颜!
沈画忽然忆起这间房子为何一进门便有一种熟悉感,现在仔细看看,这装扮不正是按照前世自己的喜好来布置的么?忽的,沈画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她看向一旁的墨煊,见墨煊紧盯着那幅画,仿若丢了魂一般,沈画不由的心中慌乱,她轻声唤道。
“墨煊?”
墨煊回神,看了她一眼,但仅一眼,沈画便浑身僵硬住,她清楚的看到墨煊眸子中的冷淡,她勉强的笑问。
“你怎了?”
墨煊淡然的目光正如初见一般,他看着沈画,脱口而出的话令她浑身血液凝固。
“你是何人?”
沈画看着面前的墨煊,只觉得心中一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墨煊你,不记得我了?”
墨煊依旧冷冷的看着她,正当沈画欲放弃时,一记温柔的声音响起。
“夫人我怎的会忘。”
沈画猛的抬眸,见面前的墨煊笑的一脸促狭,心中顿时一阵怒火喷薄而出,她绷着小脸,上前一步,狠狠的在他腰间拧下去,墨煊吃痛,他将沈画往怀里一带,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天下人皆可忘,唯独夫人不能忘。”
沈画心中一暖,却依旧不搭理他,她从来不晓得墨煊还有此等的恶趣味,墨煊渐渐松开她的怀抱走到画前,眸中神色一闪。
方才他绝对不是在捉弄沈画,这幅画确实被人动了手脚,他一时没有防备,被人侵入了神智,好在他的意志力足够坚定,生生将自己的心智拉回来。
沈画上前,看着他将那画卷起,随后放到角落,心中也知晓那画定然是有问题的。
墨煊看了这房间一眼,不由的冷笑,东方玄果然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这屋子的格局看似正常,实际上颇有蹊跷,若不是精通阵法的人是觉得看不出异样的。
墨煊走到铜镜前,将铜镜移到别处,又将窗前的盆栽动了动,沈画一直看着他动作,眉头不由得紧缩,墨煊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些动作,东方玄,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夜晚时,沈画躺在床上,半点睡意皆无,现在身处狼窝,教她怎的能够安心?
夜黑风高,外面不知哪处的野猫哀嚎,沈画看了一旁闭着眸子的墨煊,轻声道。
“墨煊,你睡了么?”
墨煊缓缓睁开眸子,转过头看向沈画,见她眉头紧缩,不由失笑,大手一捞,沈画便落入他怀中,他道。
“夫人睡不着?”
沈画低低的应了声道。
“总觉得有何事要发生。”
墨煊手指把玩着她的发丝,语气慵懒。
“既来之,则安之,再说还有为夫在呢。”
沈画愈发的烦躁,她自墨煊的怀中抬起眸子,两手捧着墨煊的脸道。
“就是因为你才担心,我对东方玄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他的目标是你。”
墨煊眸子深了深,他轻声安慰着。
“放心吧,我应付得来。”
沈画依然觉得不放心,但却抵不住丝丝而来的困意,最终陷入沉睡,墨煊自她熟睡后起身,仔细的替她掖好被子,接着踏出门外。
屋外一阵凉风袭来,夹杂着丝丝的冷意,墨煊眸色动了动,往院中走去。院子里正如白天见到的那般,景致优美,那只名唤阿介的鸟见到墨煊嘎嘎的叫着,声音粗噶难听,在这黑夜里霎是诡异。
墨煊走到假山后,眸子淡淡的落在一处,声音清冷。
“出来吧。”
随着墨煊这一声落下,自假山后缓缓走出个身影,白衣素袍,在这黑暗中尤为的显眼,不是旁人正是东方玄,东方玄看着墨煊,声音依旧清朗。
“四哥好巧。”
墨煊挑眉,看着眼前的东方玄道。
“这里没有第三人,你我说话便不用打哑谜了。”
东方玄笑容一顿,接着兀自低低笑了两声,他眼眸时眸中精光一现。
“四哥可真是懂我,那我也便不兜圈子了,我只问一句。”
墨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
“说。”
东方玄上前一步,身子完全暴露在墨煊面前,比之墨煊稍稍矮了些,气势上,两人却有异曲同工之处,皆透着一股帝王气息,东方玄语气肃然。
“四哥可有意参与党争,我说的是,以你真正的身份。”
墨煊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他淡淡的扫视东方玄一眼道。
“他们欠我的,我定会讨回来。”
东方玄闻言面色一沉,他接着道。
“那么帝位呢?”
墨煊神色不惊,他动了动身子,语气慵懒。
“看心情。”
东方玄蓦地眼神阴霾,他看着墨煊,惊异于他睥睨天下的语气,他忽的语气阴沉道。
“既然四哥已经查到我的事情,相信我也不用多说了,只是四哥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
墨煊懒懒的看他一眼,声音淡然。
“随意。”
语罢径直回去,东方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轻挑,原本灿烂的眸子里一片阴狠,他语气轻缓诡异。
“随意么...”
一夜天明,沈画醒来时第一反应便是墨煊,察觉到身旁温热的身子微微松了口气,她抬眸看着墨煊,墨煊还在熟睡,白玉面具没有带上,晨光下,美的不真实。
沈画满足的喟叹声,她伸出手,搭在墨煊的腰间,墨煊的身子微动,接着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夫人醒的真早。”
沈画低低的应了一声,依旧将他环住,墨煊挑眉,心中微动,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沈画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中分外的不安,她有预感,今天定要出事,她现在身边的人定会遇到什么事情,且那件事是她所帮不上忙的,沈画眉宇间爬上一抹忧愁,她伏在墨煊的怀里,低低的叹了一声。
沈画猜到了在清王府定会出现一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出事的并不是墨煊,而是自己。
她看着院子里背对着她与墨煊的女子,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扩大,一旁的墨煊身子一颤,他擦过沈画的身子缓缓上前,沈画站在原地看着墨煊的背影,紧紧的抿唇,那女子的背影为何这般的熟悉?
耳旁有树叶飘落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沈画看着女子缓缓转过来的面容,仿佛被惊雷定在原地,她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墨煊失控的将那女子拥在怀中,墨煊轻柔的声音传来。
“夕颜...”
沈画手掌紧紧的握在一起,她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浑身不住的颤抖,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让她如此的心惊,包括她亲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沈画看着已经死去的自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时间竟然怀疑自己的记忆。
她,是洛夕颜吧?
那为何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洛夕颜?沈画眸子动了动,她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唤了一句。
“墨煊。”
墨煊置若未闻,良久他放开怀中的洛夕颜,回过眸子,令沈画感到心寒的是,他并不是对自己露出陌生的眼神,而是愧疚,沈画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她在墨煊开口之前道。
“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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