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出了皇后的宫殿,面上的笑容消失,她本来就没有抱着任何的希望,只是若是让墨煊知晓这个消息,定然会激动,若是因为一时冲动与皇后顶撞,得不偿失。
但是以皇后的状态来看,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皇后所中的毒确实是无药可解,这一点她并没称谎。
沈画心中担忧墨煊知晓这件事的结果,却到了国师府前时有了一丝不安,她进了府邸,香茶急急的迎了上来,沈画心中的不安放大,她问道。
“出什么事了?”
香茶面色焦急。
“国师大人去了断臂崖!”
沈画心中轰隆一声,断臂崖?他去那儿做什么?香茶不待沈画问道,接着道。
“方才太子的人来了,他说如果国师大人想要夫人的解药,便前去断臂崖。”
沈画抿唇,东方翼的人,忽的她瞳孔一缩,这是个陷阱!
沈画急忙命侍卫找来一匹马,急速赶向断臂崖,她心中慌乱一片。
墨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墨煊孤身前往断臂崖,风澈在不远处守着,空气中夹杂着危险的气息,划过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一丝丝的疼意,墨煊抿唇,继续前往断臂崖,远远的,便见到东方翼的身影在断臂崖上,一身紫衣,衣袍在风中鼓舞着。
墨煊翻身下马,他看向对面的东方翼,两人之间隔着万丈悬崖,墨煊的声音冷清。
“解药在哪儿?”
东方翼也看向墨煊,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狠决,墨煊白衣飘飘,仿若谪仙,但是今晚便要沦为那地狱的孤魂野鬼了!
他本来不准备这么快的动墨煊,但是他竟然查到自己的头上,将当年的事情一并引出来,东方翼怎么放过如此的机会,将计就计,用解药将墨煊引出来,这断臂崖风水极佳,死在这,也算是对他一国之师的最大尊重了。
东方翼将手中的瓷瓶扬了扬,语气跋扈。
“解药就在这,得看国师大人有没有诚意了。”
墨煊微微拧眉,目光看向东方翼手中的瓷瓶,月光下,微微闪着羸弱的光,他眯了眯眸子道。
“你想要本国师做什么?”
东方翼低低的笑了两声,接着阴阳怪气道。
“国师这番语气本太子可不太喜欢,这解药世间可就此一瓶,要还是不要全看国师了。”
东方翼手送了送,那长形的瓷瓶便滑至指尖,摇摇欲坠,墨煊神色一紧,他冷声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东方翼看着墨煊的情绪将被挑起,嘴角轻勾,他将手中的瓷瓶晃了晃,语气轻缓。
“没什么事,就是想让国师大人给本太子解解闷,或者本太子心情一好,也就将解药给你了。”
墨煊浑身气息凛冽,他眼神冷若冰霜,东方翼并不恼,他指了指悬崖上的一根细绳,语气淡淡。
“如果国师大人从这根绳索上走过来,这解药便归你,本太子就放在这儿不动。”
东方翼说着将瓷瓶高高的举起,正是那根绳索另一端的上方,墨煊看了一眼万丈悬崖上的绳索,很细,几乎一个幼儿的重量便能将之压断,即便是武艺高强的人走上去也得小心翼翼。
墨煊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他用内力将全身的重量逼到腿上,与绳索之前的力相对,几乎是悬浮着的,但这得消耗过度的内力,他抿着唇,一步步踏向东方翼的那头,东方翼挑眉,依旧将手中的瓷瓶高举着。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悬崖的空隙与空气相撞发出的呜呜声,宛若鬼泣,墨煊身子停留在绳索中央,他看着不远处的东方翼,额上已经布满细汗,露在外的刚毅的下巴线条分明,他抿了抿唇,快速的上前一步,在东方翼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瓷瓶已经到手,东方翼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他手一挥,手中的短刀发出一丝冷光,接着墨煊的眸子一眯,便觉得身子失重,整个人沉沉的往下落,耳畔被风吹得支离破碎的声音。
“墨煊!”
沈画赶到时,墨煊月牙白的衣裳划破夜空,直直的往下落去,没有丝毫的外力借助,沈画嘶吼一声,翻身下马,对面悬崖上的东方翼眸子一闪,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瞬间涌了上来,沈画抿唇严正以待。
侍卫将沈画团团围住,沈画袖中的迷药已经捏在掌心,东方翼薄唇一挑,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杀。”
沈画眸中冷光一现,侍卫已经冲上前来,她手一摊,白色的迷药在夜空里划出一个弧度,接着吸进那些侍卫的鼻腔,瞬间退开些许,沈画唇角勾出一个魅惑的弧度,她的声音阴冷。
“杀我夫,陪之黄泉。”
东方翼冷哼一声,他的身子动了动,将身后侍卫的长剑一抽,缓缓逼近沈画,沈画将袖中的药粉洒出,只见那些侍卫忽的丢盔弃甲,捂着脸痛苦的嚎叫,东方翼的脚步一顿,拧眉看着眼前的情况。
那些侍卫一个接一个倒下,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沈画一身碧蓝的衣裳,宛若精灵遗世,美的惊心动魄,那些侍卫呻吟片刻,忽的身子渐渐的透明,接着化成一滩乳白色的液体,东方翼面色一紧,他声音冷然。
“此等妖女,当诛!”
‘妖女’二字在这个朝代却是是人人唾弃的,东方翼的一句话瞬间燃起了侍卫们的斗志,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冲破天际,黑压压的人群,向着沈画涌近。
沈画的手掌握成拳,她看着面前声势壮大的侍卫,心中一紧,这样下去,自己带的药粉很快就会用完,到时候只能是任人宰割,沈画后退一步,一波侍卫低吼一声向沈画冲来,沈画瞳孔一缩,又是一堆毒药洒出,她探了探,手中的药粉只有三包,而这些侍卫杀不尽似的一波接着一波。
沈画看着地上再一次化成水的侍卫,眉头紧蹙,还有两包,这样子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生还,东方翼亦一脸凝重,他不知道沈画还有多少的药粉,沈画无疑使毒很是厉害,这些侍卫的肉体压根无法抵挡,他看着沈画的面容,若有所思。
沈画捏紧手中的药,正欲挥出来,一记清冷的声音响起。
“太子这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
沈画心头一喜,她闻声看过去,几乎红了眼眶,悬崖上的人一袭白衣,衣衫有些破碎,却依旧不影响美观,反而多了羁骜不驯的野性,他对着沈画浅浅勾唇,沈画弯了眉眼,心中霎时安定下来,只要墨煊没事,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东方翼却是面色一白,他自然知晓墨煊的身手,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的地步了!他一挥手,声音阴冷。
“杀!”
那些侍卫得令,一拥而上,沈画正了神色,开始躲闪着,忽的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揽在怀中,沈画心放回胸口,她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语气轻柔。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墨煊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揶揄。
“夫人,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沈画脸色一红,也跟着正了神色,看着四周不断涌上来的侍卫,所谓双拳难敌四脚,车轮战的战术对墨煊与她来说很是不利,墨煊的声音轻轻传来。
“夫人的药还有多少?”
沈画顿了顿,回道。
“两包的量,只能杀死二十余人。”
沈画的后一句话说的十分凝重,二十余人在这二百余人的侍卫里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墨煊却道。
“足够了。”
沈画腾出手,将袖子里的药递给墨煊,墨煊抿唇,接着带着沈画腾空而起,手中的药粉混合着内力,仿若一场纷纷扬扬的小雪,沈画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这样的法子,确实事半功倍!
墨煊带着沈画跃到不远处,只见不远处的侍卫接二连三的倒下,哀嚎声一片,不多时的功夫,所剩的侍卫也寥寥无几,沈画心中一喜,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墨煊,语气中难掩的欣喜。
“这个法子真是...”
沈画的话没有说话,忽的一阵天旋地转,墨煊的身子紧紧的压在自己身上,沈画心中一跳,耳畔传来墨煊的闷哼,带着一阵剑刃插进皮肉的声音,东方翼接着这个时间,翻身上马,急速离去。
他不知道以墨煊现在的还能撑上多久,也不知道沈画的药还有多少,在没有探清楚的情况下,自己只能全身而退,只是可惜了,今天没能一举将墨煊与沈画除掉,留了下来,他日必成后患!
剩下的侍卫见东方翼离去,也跟着匆匆尾随而去,一时间,偌大的悬崖边上,只有沈画与墨煊两人,墨煊的全部重量压在沈画身上,沈画不敢动弹上一分,她心跳如鼓,声音颤抖的唤着。
“墨煊?”
她的声音被寒风吹得支离破碎,墨煊静静的靠在她身上,气息微弱,时间过了良久,墨煊语气虚弱。
“夫人,我们回家。”
沈画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扶起墨煊的身子,重复着他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墨煊听。
“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沈画将墨煊扶上马,正中后心的羽箭落在月白白的衣衫上,染红一片,触目惊心。
沈画在黑暗中疾驰着,风吹过脸颊,割裂一般的疼痛,眼睛被风吹得干涩,似乎一眨眼便能落下泪来。
回到国师府,风澈早已经请来了白老头,他将墨煊扶过,面色凝重,白老头亦紧绷着脸,沈画与白老头一道进了屋,风澈将墨煊的上衣除去。露出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同上一次在断臂崖的情形相差无几,沈画咬唇,心脏微微划过一丝疼痛。
白老头检查了下伤势,眉头紧蹙。
“新伤旧病一起发作,这一次,真真的要了命!”
风澈闻言舒了口气,白老头这般说,便说明还有救,他急忙按着白老头的吩咐将东西准备好。沈画在一旁,不停的踱着步子,白老头看了她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不多时,风澈将工具备齐,白老头正了神色,开始处理伤口,整整一个时辰,白老头将手上的最后一步完成,舒了口气,面上早上已经是冷汗一片,这样的伤口着实是挑战他的医术!
沈画看到白老头停了手,走上前去,不是她没有能力替墨煊处理伤口,而是面对墨煊时,她总是忍不住的心慌,白老头也怕她一不留神失了手,但沈画在一旁看着的时候更是煎熬,此刻见白老头松了口气,自己也才跟着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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