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不觉墨煊的异样,她缓缓走向他的面前,将灵蛊收到一旁的瓷瓶里,挂在腰间,墨煊半躺在床上,披散的发丝落在枕头上,胸膛的衣裳垂落下来,虽是入春,但仍有丝丝的寒气,墨煊就这么躺在床上,胸前因为那寒气微微发红,更显诱人。
沈画连忙别过目光,她清了清嗓子道。
“晚饭还没吃,我去准备。”
她的手腕被墨煊拉住,接着惊呼一声,人已经到了墨煊的怀里,她抬眸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墨煊语气低沉魅惑。
“夫人可曾听过秀色可餐这句话?”
沈画面上又微微泛起红晕,这脸红的毛病恐怕要跟一辈子,墨煊乐得己见,将沈画轻轻的揽在怀里,声音轻柔。
“天色不早了,睡吧。”
沈画还想说些什么,忽的唇上落下一吻,墨煊轻柔的吸允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沈画愣了片刻,羞涩的回应着,墨煊眸色一深,急忙撤离,将沈画搂住,却不再有任何的动作,沈画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心跳加快,不敢动弹半分,伏在墨煊的怀中。
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瞌睡虫的袭击,沈画陷入沉睡,墨煊的浴火渐渐被压了下去,他轻轻顺着沈画的发丝,心中一片充实,夕颜便是沈画,沈画便是夕颜,再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令他惊喜,她的秘密是自己的惊喜,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甜蜜,墨煊揽着沈画,也跟着闭上眸子浅眠着。
夜色微凉,月光静静的流淌,一切显得静谧而安详,时间如果定格在这一刻,也当是十分美好的。
翌日沈画醒来时,便嗅到那股淡淡的冷梅香,她嘴角轻勾,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墨煊撑着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沈画轻声道。
“起身?”
墨煊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再睡一会儿。”
沈画乖巧的应下,将头埋在墨煊的怀中,墨煊眸底一片笑意,他的声音在沈画的头顶响起。
“夫人饿么?”
沈画经他这么一说,忽觉有些饿意,继而点了点头。
“有些。”
墨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诱惑。
“那夫人看着为夫好了。”
沈画对上他的眸子,愣怔半晌忽的反应过来,他这是让自己对他秀色可餐,沈画撇了撇嘴,翻身便要下床,墨煊不再拦着她,沈画穿上衣裳回过眸子问墨煊。
“你想吃什么?”
墨煊思索片刻,眸底掩盖不了的笑意,他缓缓出声。
“夫人可以么?”
沈画顿了顿,瞬间反应过来,瞪了墨煊一眼,出了房门。
入春的天气早晨已经是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沈画一身素衣正欲去厨房,忽的一声轻唤传来。
“夫人,为夫要吃莲子羹。”
沈画看向墨煊,他一声里衣外面随意的披了件衣衫,没有带着面具的面上一片素净。远远的,也能看到他眸底的笑意,沈画应了声,转身去了厨房。
墨煊托腮趴在窗前,眉宇间一片淡然,他看着沈画的身影渐渐淡出眼帘,轻轻长叹一声,继而低垂着眉眼,额间落了一缕发丝,将眸中神色遮住,风扬起时,依稀可以看到眸子里的温柔。
不远处的香茶看着沈画与墨煊,捧着脸笑的欢快,身后的风澈走上前来,轻轻唤了声。
“香茶。”
香茶慌乱的回眸,看着风澈有些手无足措,风澈挑唇笑的温和。
“一起吃饭?”
香茶低低的应了声,跟在风澈的身后,面上绯红,心跳加速,只要她不放弃,像夫人与国师这般也不是不无可能吧?
这个温柔的季节,女儿家的心事便成了最大的秘密。
沈画当然不是自己动手,她没有忘记自己还是洛夕颜的时候,心血来潮想学做饭,却险险将厨房给烧了,至此之后,父亲便杜绝自己竟厨房,沈画除了对医毒之术以及制香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其他的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
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莲花羹送到墨煊面前,墨煊看了她一眼,悠悠道。
“夫人忍心为夫重伤在身,还要自己动手?”
沈画瞥了他一眼,虽然知晓他是故意为之,却还是乖乖的一勺一勺喂着他,墨煊明显的嘴角含笑,他眸子一动不动的紧锁住沈画,不漏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沈画面上淡然,并不介意他这般直接的目光,或者说是习惯了更为贴切。
一碗羹下来,沈画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她终于按耐不住,语气凉凉。
“你想做什么,说吧。”
墨煊低低的笑了一声道。
“只我者莫若夫人也。”
沈画瞥他一眼,墨煊接着道。
“你父亲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沈画眸子一动,将手中的碗放下,心中微乱,作为洛夕颜的角度来看,她是不想放过沈骞的,但是作为沈画的角度必须考虑到李氏的用心,她舍弃了自己的家族替沈骞保住了沈家,如今却间接的因为沈画而再次面临灭门之灾。
墨煊没有沈画想的那般多,他只是记得东方连和的一句话,沈骞罪名坐实,沈画也会受牵连,到时候便不会再像黄尚书一案那般轻易将沈画脱罪了,墨煊担心的,只是沈画的安危。
沈画忽的想起什么,他转过眸子问墨煊。
“他入狱的原因是什么?”
墨煊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十六年前毒害容贵妃,今日被太子揭发,进了牢狱。”
沈画浑身一颤,她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墨煊所说的容贵妃应当就是他的母亲,容莲。但是沈画却是清楚的,真正杀害容莲的是李氏,而这一点,令沈画难以启齿。
墨煊看了沈画一眼,看穿她的意思,微微挑唇。
“这是沈家与我的恩怨,你是洛夕颜,不用担心。”
沈画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轻叹一声,终于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娓娓道来。墨煊面色不惊,他淡淡道。
“所以说,真正害死我母妃的是皇后?李氏只是个杀人的工具?”
沈画顿了顿,接着点头,她看向墨煊,不禁问道。
“你不怨我?”
墨煊挑眉看着她,语气慵懒。
“为什么要怨夫人?”
沈画闻言松了口气,心中唯一的不安也随之而去,她低低的笑了声,抬眸对上墨煊的眸子,看清眸底的一片真诚,声音轻柔。
“谢谢你。”
墨煊探出手,落到她的发上,宠溺道。
“真傻。”
墨煊休养了几日,便忙于沈骞的事情,一连几日,沈画都没有见到墨煊的身影,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府中,沈骞的事情她倒是不担心,毕竟有墨煊在,应当能够摆平,现在她所担心的是他们已经与东方翼撕破了脸皮,他恐怕已经对他们有所戒备,之后想要将他扳倒,更是难上加难。
正如沈画所想,东方翼在府中几乎将前厅的东西砸了个遍,他面色阴霾,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因为内力而被震碎,落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霎时悦耳,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声响,玉扳指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东方翼丝毫未觉,他的眸子眯了眯,墨煊经过沈骞的案件,恐怕已经查到自己的事情,尽管他现在还不确定墨煊到底知不知晓,长安会与洛家灭门的事情与自己有关,但已经撕破脸皮,便是将敌对关系摆到了台面上。
今后无论是他参不参与党争,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你死我活。
东方翼唤了一声,一个身影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东方翼的面前,他的身子微微弓着,姿态卑微。东方翼冷声道。
“去将顾倾城找来。”
那身影动了动,以肉眼观测不到的速度消失,东方翼的手掌紧握,青筋暴起。
沈画是不能留了。
顾倾城看着面前的宣纸出了神,半晌,将那宣纸放到烛台前,宣纸一接触到火苗,顺势便燃烧起来,顾倾城看着它渐渐的火光茂盛,接着慢慢沦落到熄灭,她手一扬,灰烬便在空气中飞舞起来。
她神色不惊,看着灰烬扬起又落到地上,眸光渐渐的阴狠。
沈画,你不死我怎能安心?
虽说上次将徐容景骂醒,唤回自己身边,但是她却感觉到徐容景变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再冰冷,反而像个陌生人一般,温柔却充满距离,她十分厌恶两人现在的状态,但是她却没有理由再对徐容景闹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画,要不是因为她,她与徐容景之间怎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上次在牢狱是沈画走运,只差一点,她便能将这个眼中钉彻底的除去。
空气中还有烟火的味道,顾倾城紧握手掌,这一次,定要将沈画彻底除去!
徐容景看着面前的沈画,眸中泛起一丝苦意,他轻声道。
“夫人找我是有何要事?”
沈画面上轻笑,她对着徐容景道。
“我今日前来是想给你看一场好戏。”
徐容景挑眉,来了兴致,好戏?不待他出声,沈画便站起身子,走到门前时转眸对着徐容景道。
“你在这里听着便好,不能亲眼看到有些可惜。”
徐容景心中一跳,沈画对他展露笑颜的那一瞬间,自己有些恍惚,她面上的胎记已经没了,整个人比以前愈发的惊艳,徐容景回过神道。
“我知道了。”
沈画交代完,便走了出去,徐容景并不晓得她去了哪处,直到后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才知晓她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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