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投进屋子,萧瑢缓缓睁开眼睛,明媚的光线让他不适的眯了眯,就见龚贞伏案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和早年在学堂里的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可爱。
可那时候他以为他是男孩呢,而且一直以为是男孩。
萧瑢皱了皱眉,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成了女娃娃了?
后来他又一叹,其实男女没什么区别,总归都是龚贞,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何必计较那么多!
似乎是感受到了纷乱变幻的视线,龚贞慢慢从手心里蹭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先是迷糊了一阵,渐渐清醒的看到是萧瑢的带笑的眸子,她习惯性的跟着一笑,而后又紧张的问:“你好些没有?也不知道那解药是不是真的,你要有哪里不适赶紧说。”
“我没事,金堂六圣抓到没有?”萧瑢不想再胡思乱想,主动转了心思。
“我也没问呢,你躺着,我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再吩咐他们给你端吃的来。”龚贞起身就往外走。
屋子里很快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说是不该多想,但萧瑢还是舔了舔嘴唇,扭头使劲盯着龚贞离开的方向,那里有一扇玳瑁描金的屏风,上头绣的富贵牡丹,衬得屋子都是堂皇奢华感觉。
可他看回味的不是这膏粱富贵,他在想龚贞的背影,身段玲珑,脊背挺拔,明明带着一身的傲然英气,但……走路时那翘臀真的很抓人眼球哇。
以前龚贞是男孩,他从未多想,如今想不多想,似乎,有点,抑制不住啊……。
不一时龚贞带着个丫头进来,那丫头手里捧着托盘,一样样放下饭菜,俯身施礼退下。
龚贞坐在萧瑢对面,炕上置了一张矮桌,萧瑢的眼光有些发虚,不停闪烁,怕龚贞看出来不妥,只低着头,专心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龚贞忽然意识到男女不同后,心思便重了许多,沉闷的也只在吃饭。
等两人放下筷子,吃了漱口的茶水,龚贞道:“不怪父亲信重泉叔,是个狠角色,又忠心又有能力,能忍得住十年不回沥镇,更能在事发时斩草除根。”
“金堂六圣都死了?”隐匿术可不好对付,萧瑢想。
龚贞与有荣焉道:“不死还留着养壮了回来祸害咱们呀,当然是全歼!”
“全歼呀……”萧瑢也佩服的点点头,果真是狠角色。
既然宝藏这里处置妥当,龚炎则便让人来喊这两个小辈,他急着回京,萧瑢却可以不随着他回去,但要在六月二十二春晓生辰之日赶回。
龚炎则把宝藏带回去,敬献给朝廷,让朝廷缓解了很大一块经济压力,也让灾区的救济能顺利进行下去,玄素高兴,趁机将师姐春晓‘扶正’成为公主,封号朝露。
春晓在家里接了圣旨,宗碟上了名字,还赐封许多宫制的把玩、观赏及应用的东西,最后一张是还基地图纸,乃是京城的一所废弃宅子,原是老王爷的东西,如今赏赐给她做公主府。
以后龚三爷还将多个尊称,驸马爷。
这是玄素愿意给的无上荣耀,给就接着吧。
春晓成为公主后,却无甚太大的欢喜,只惦记着出远门的一双儿女,龚伯永与太子在河郡闹的天翻丨地覆,大杀四方,狠狠的立了一回威。让把爪子伸到贪墨上的人一提到太子都心肝胆颤,还有跟在太子身边人,也都是地狱来的侍者,一点情面不讲。
再说龚贞与萧瑢,因归期定在了六月,如今才五月初,两人便不疾不徐的贪恋路上的景致,每到一个地方必然尽兴才离开。
这一日两人在一处荒山迷路,转来转去出不去,又赶着下了一场雨,浇成落汤鸡,龚贞拧着袖子上的水,朝远处看了看,竟是山连山,树成片,没半个烟火人家。
“冷吧,喝点热水。”萧瑢解下腰上的水囊,用内力把水温热,递给龚贞。
龚贞无语的瞅了他一眼,简直是在浪费内力,荒郊野外万一遇到什么,他倒好,内力用来煮水耗干了,那到时可就真是死的冤了。可她也知道,萧瑢是怕她染病。
又有些感动的又觉得他白痴,在这种矛盾心情下,龚贞把水囊捧在手里慢慢吞咽。
“别动。”萧瑢伸手在她额头上试探,龚贞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被他呵斥。
龚贞瘪嘴,到底是乖乖的没动,随后听萧瑢道:“有一点热,这雨看样子一时又停不下来,咱们俩就先安置在这,我去寻干柴烧火,你好把衣裳烘干。”
“去哪捡?”雨这样大,哪里捡干柴。
“随处转转,我功夫好,你不用担心。”萧瑢恢复笑脸道。
“呸。”龚贞啐他脸皮厚,却没再拦着。
萧瑢去的久了一些,回来就发现龚贞脸蛋通红,呼吸也有急,靠着树干坐着,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很可能会生病。
萧瑢把随身带的药丸给龚贞灌了一个,随后连忙架起篝火,将龚贞抱过来靠着自己怀里坐好,有了火,身上就不那么冷了,但龚贞已经染病,又一身湿衣裳贴这肉皮,就算她不说,也知道这样很难受。
萧瑢纠结了一会儿,伸手慢慢将龚贞的衣裳解下来,甩手搭在一旁的矮树上,巨大如伞的大树挡住了风雨,衣裳也能很快脱光,龚贞身上只剩下樱桃粉的细带小衣和一条长短在膝盖上头的小裤,幸好她这时是昏迷的,不然非要恼羞成怒不可。
萧瑢本打算不看她,圣人云:非礼勿视。他不是圣人,但也是龚贞生活十多年里值得信赖的朋友,这个……对好友下手,会不会太不厚道了点?……
才这样想,就见龚贞雪白的香肩,皮肤瓷白带着光泽,胸口鼓胀,远远别隔了好几层衣裳看更可观,再往下,那盈盈一握的小腰,纤细匀称的小腿,还有一对元宝形状的脚丫。
萧瑢脸红了,红的跟开了染坊一样,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心跳快的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想收回视线,偏偏贪心已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最后收紧手臂,将人无一丝一毫缝隙的箍在自己怀里。
“不知道龚太师想要找一个怎样的女婿,商户之子会不会入不得他的眼?可这商户之子若是从小就在他眼前长大的呢,会不会另算情意?”
萧瑢念经般念了半晌,之后天黑、天亮,他一直抱在怀里不撒手。
其实晒在一旁的衣裳早就干了,萧瑢抱着她迷迷糊糊的后来也睡着了,正睡的香,就觉脸上火辣辣一扫,梦见一只大马蜂把他折了,他浑身涨着力气就想把这只蜂子弄死,就听有人喊他,“别装了,给我睁眼睛,不是要看么,怎么不睁眼睛光明正大的看?”
萧瑢应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龚贞恼羞成怒的脸,长长的带着几分犀利的眉毛,暗含寒光碎影的细长眸子,因为气恼,眼角皮肤发红,粉嫩粉嫩的,眼尾不经意的一挑,便能将人的魂儿勾走。
“还看,小时候没看出,还是个色胚!”龚贞气的不轻,任谁一睁眼睛,差不多白条赤鸡似的被搂在男人怀里都要发疯,若不是看在这些年的情谊,她醒来时就一刀捅死他。
萧瑢醒了一会儿神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不觉后悔,面上却露出窘色,佯装委屈道:“你打我?”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该打你啊,我打不死你!”龚贞上去就是一顿劈哩啪啦的乱打,也不曾用内力,就像小时候揍人那样,不分招数,解气了再说。
萧瑢由着她下手,嘴里却不时喊一声冤。
后来龚贞气喘吁吁的收手,起身就要走,“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少让我看见你!”
萧瑢起初没吭声,见龚贞迈腿,他纵过去一把抱住她的一条腿,颤着嗓子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的清白都毁在你身上,你得负责!”
“啥?”龚贞真怒了,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无赖!
“你是男的,有病啊!”
萧瑢却道:“昨天你浑身发抖,烧的身上着火了似的,我喊你你也不应我,我真以为你要死了,吓的魂都要飞了,想带你出去寻医,可这该死的地方说什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与是我生了火堆,抱着你相依为命,结果后来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你倒好,睁开眼睛不说一声谢谢,先把我揍了一顿。”
“……”龚贞没想到是这样,但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萧瑢,眼神锐利的似乎想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萧瑢后背簌簌的冒着冷汗,装作坦然外加委屈的迎着龚贞的视线,“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
龚贞想了想,没吭声。
萧瑢假意嘀咕道:“你一直是男的来着,谁会对男的下手啊,要不是以为你快死了,我才不想抱你……”
“这么说,你还委屈了?”龚贞瞪圆了眼睛,合着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让他脱光抱了一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也不是,就是你不信我,说我色胚,我不赞同,虽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那也得遇到是淑女。”
“你什么意思,我是悍女我承认,要你来说!”龚贞的火气腾腾的往上涨,整个人要气冒烟了。
这时,不怕死的萧瑢又来了一句,“你说,我们这样抱一宿,会不会有宝宝啊?”
“呃……”龚贞所有的火气都噎住了。
她还真不知道男女在一起怎么会有宝宝,但男女七岁不同席,有的女子手被人摸一下就要成亲,难道是碰到就会怀孕?所以一定要成亲?
不对,那是因为男子要有道德要负责,所以才要娶被摸手的女子,没说一定会怀孕啊……。
龚贞慌了,一时拿不定主意,眼神变幻莫测的在萧瑢身上打转,无法确准会不会有小孩。
“你别怕,有小孩我也会养的,我们家虽不是太师大人那样的富豪,可也是吃穿不愁的,孩子定然能平安长大。”萧瑢极认真的说道。
“你,闭嘴!”龚贞此时已经知道什么叫肺子气炸了。
当年一道在族学学习,她可没想过这个总爱蹭吃蹭喝的小狐狸会是自己的丈夫,她还要给他生小狐狸,这一点都不好笑,她满脑子冲撞的都是小孩子喊她娘的情景,简直能把人吓死。
她才知道男女的区别,女人一辈子都要守着四四方方的天地,靠着丈夫的喜怒哀乐过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也不想被孩子牵绊住自己的人生,她正要努力践行女人也可以顶天立地,结果这时候一道晴天霹雳,她可能会大肚子……。
龚贞绝不接受,她瘪着嘴,一头向萧瑢身上扎过去,把萧瑢撞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就见龚贞抬起头,恶狠狠的道:“等出去这里,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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