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钟楼和地下密道,龚炎则虽沉着脸,但并非不通情理,便道:“倒不是缺人手,只怕她闷,原想着叫个丫头去陪陪,既是不便就算了。左右不过这些日子,开春就回来了。”
张二爷低着头,眼皮一跳,心里衡量了一番,又是讨好赔笑,这才从太师府出去。
若说张二爷是个人精,龚炎则就是人精中的人精,扫了张二爷离去的方向,叫福泉来,“去查查,最近张二爷在忙什么,张家里头有什么变故。”
福泉应声去了。
闲言少叙,单说春晓没盼来朝阳,便有是失落,本买了针线布料打算做些针线活打发清闲,却是没有剪刀,让人哭笑不得,与婆子没法说,与丫头说了没人理,只得独个坐在屋子里发呆。待天色晚了,草草洗漱上炕歇了。
转天老太太叫丫头来,说家里的女眷要去城外的净水庵赏梅花,让春晓同去,春晓左右无事,便应了下来,收拾妥当,出门坐马车,等她坐上车厢才诧异,旁的马车上都是挤着坐的,唯独自己坐的这辆,只她一个,不一时又上来个丫头,并没见过,那丫头只给春晓请了安,再没动静。
一路上,别的车厢时不时的传出轻声浅笑,淡淡的,温馨且欢愉。春晓瞅了瞅那丫头,垂着眼皮点头打盹,摇摇头,转过脸去,悄悄撩开一点车窗往外看,正是旅人赶路、货郎挑担进城的时候,春晓瞅着也好,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正看的有趣,却见祝时让穿了身发白的长衫,手里拎着草套的白鲢鱼,匆匆的与张家的车队擦肩而过,这时就听本在打盹的丫头道:“是时相公啊,可惜了读书那样好,家境太过贫寒,奴婢听人议论他,早年定过娃娃亲的,可惜女方攀高枝去了,只把几两银子的聘金还了,到如今想要再娶一房媳妇便难了,几两银子够干嘛的,哈……”丫头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头一歪,嘴里含糊着:“我们张家最看不上这样爱慕虚荣的,时相公真是倒了大霉才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春晓并不是原主,不会下意识的想自己也定娃娃亲,相反不但没联想自己,反倒觉得丫头说的很对,既然男方并不是有什么不可接受的毛病,定亲了便不该悔婚。
……
净水庵就在西城郊外三里地,建在山脚下,下了马车走不多久就到了,春晓这才知道,净水庵是张家家庙,张家内眷每年都要来几回,这回来带了一些吃食和棉衣,十三姑娘领着一众妹妹纷纷拿出做好的鞋袜,轮到春晓两手空空,堂上便一阵尴尬,后来老太太说:“不打紧,以后你和十三多学一学就会了,针线活要的就是手上勤快,心思精巧,只要肯下功夫,下回来,你也能做鞋袜给师傅们了。”
春晓微微皱眉,老太太虽不知道自己会针线活,却该与人解释是临时通知她的,这样看似袒护实则贬损,所谓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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