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
这些日子龚炎则的手下不知几次进入青燕山搜人,线索却总是磕磕绊绊的中断,青燕山并不陡峭险峻,却是山脉连绵多峡谷,再多的人放进去也是沙粒般微渺。
“三爷,咱们据当地猎户说的,寻到前面那个地方,又是死路。”下属丧气的来报。
龚炎则眯了眯眼睛,左右望了望,自一旁的岩壁爬了上去,下属连忙跟上去,龚炎则上到一个高度,探寻了一块较平坦的地方站定,向后伸手,那下属忙自身上拿下望远镜奉上,这西洋玩意也只有跟着龚三爷才见识的到,下属就见三爷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将望远镜挂在胸前,向上再度攀岩,只岩壁已经没有什么可供攀登的,三爷徒手扣住,几下到了更高处。
下属仰头看,三爷举着望远镜四下里看了许久,随后下了岩壁。
待脚落地,就听三爷道:“这是有人故意布的阵,咱们是外行,先回去再说。”
回到宅邸,下属们鱼贯进入书房,福泉侍候龚炎则净手,随后捧上热茶,待他落座,其他下属才纷纷坐下,也都捧了茶吃,一时屋内十分安静。
龚炎则连吃了两碗茶,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放下茶碗,众下属连忙也都跟着放下,就听他道:“看来是有人插手了,叫咱们在青燕山白白转了多日,赵福,速去查清这两日朝廷里有什么新动作。”赵福起身应了,龚炎则沉吟道:“西北这地儿是齐靖王的,看来还得查查这位王爷最近和谁走动频繁。”
邵景刃起身抱拳:“属下与齐靖王府中长史是同乡,可去试探。”
龚炎则点头,嘱咐见机行事,随后又与属下细说了些事,散去不提。
福泉收拾妥当,正要出门,龚炎则叫住了他,“临县还没有什么信儿传过来?”
福泉愣了愣,回道:“赵福说没有。”管理消息的差事在赵福身上。
龚炎则身子歪躺在长塌上,闻言扭过脸来,黑沉黑沉的眼睛似见不到底的深潭,福泉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爷记得那头扁毛畜生认人,你去把这个送到你们姑娘手里。”
福泉悄眼儿看过去,见三爷手里转动着一只竹管,已经密封好的。心想:鹰隼认得春晓姑娘不假,可那是怕姑娘,一见姑娘就控制不住的飞窜出去,这信怎么送?只三爷手指转动的越发快了,福泉知道这是等的不耐烦了,忙硬着头皮接过来。
龚炎则这才闭目养神,福泉小声道:“爷,万一这信……”
“没有万一。”三爷微微启唇,说的却是斩钉截铁,把福泉噎在原地,没辙,只得出去发信。
鹰隼是有灵性的物种,福泉只把竹管绑缚在它爪子上,拍拍它的翅膀,引的鹰隼溜圆的眼睛不住转动,锐利的光闪闪烁烁,翅膀动了动就要飞走,福泉道:“给姑娘送去,送到姑娘手里。”说着从怀里掏出春晓的小像,鹰隼起初还弹着爪子在木桩上挪来挪去,过了会儿突然就张开翅膀扑棱起来,长翼宽大,扇动起飓风,喉咙里压抑的咕噜了两声,直冲天际。
福泉被拍了一脸的土和草根子,伸手抹了把,仰头看着天,就听鹰隼锐气迫人的一声长啸,转眼飞远。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样出什么样的鸟。”有人在福泉跟前嘀咕了一句,福泉吓一跳,太专心没留意身边有人,扭头一看是赵福,奇道:“三爷让你查朝廷的动向,你在这卖什么单?”
赵福道:“指示发出去了,只等着收信。”而后嬉皮笑脸的说:“三爷霸气,但也怕姑娘,喏,一样的。”他手指竖起指了指天。
福泉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却不是下人该说的话,故意唬着脸朝赵福身后道:“三爷。”
赵福脸色一下就变了,僵住了身子,眼珠子都凝固不定,直到福泉忍不住露了笑,赵福才知上当,上去就要弹福泉脑门,福泉早有准备,一溜烟跑了。
……
月底迫近,龚炎则并没有要回来的迹象,老太太将春晓叫去:“你们爷怕是耽搁在外头了,但日子定了不好改动,就让你们大爷帮着招待宾客,有什么就去找他。”
春晓低眉顺眼的应下,老太太闲话家常的问:“前些日子你去看红绫了?”
“是。”春晓话不多,但有问必答。
老太太翻了翻眼皮,淡淡道:“她是你们爷叫禁足的,没事少去走动。”老太太是惦记把红绫留给陈氏处置,在后院立威用的,不想春晓节外生枝。
春晓不明其意,但也并没有再去见红绫的必要,便一味的点头。
老太太见她柔顺许多,虽内里还倔强,但日子不是一天过完的,性子也不可能说变就变了,也不深究,叫她退下。
于是春晓回到下院又给当日纳妾的细处做了一些调整,原本纳妾也不必非得新郎官在场,大爷出面也显重视,并不给陈氏掉脸面。
春晓改好后,‘尽职尽责’的仔细看了一回,才放下笔,忽然觉得有些荒唐可笑,盯着那页纸坐在那愣神。
忽地就听外头小丫头大叫:“是那扁毛畜生!快躲起来。”
上一回秋葵受伤,鹰隼因鱼鳞粉潜意识执行命令,袭击了秋葵,后来龚炎则大事化小,并未揪出红绫,鹰隼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罪魁祸首,如今院子里的婆子丫头见了它,无不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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