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祖孙,孙子是个青壮,却是个瞎子,背上背着眼明却半边身子瘫痪的祖母,冬日里穿着破旧的棉袄在山里捡柴火。遇见茜娘时,茜娘已经冻的快要走不动了,露在外面的脸和腿,都是青白色,上面仿佛覆了一层霜雾。
婆子定定的看了茜娘半晌,方道:“老婆子一辈子没得上天善待,便也长了一副硬心肠,先不说你是什么人家的闺女,三更半夜在深山里等死,只说一样,我们救了你,能得什么好处。”
茜娘冻的已经使唤不动嘴唇,想说自己是皇亲贵族、高门千金,你们这些贱民救了本郡主还要讨好处?难道不是因救了郡主而光耀门楣么?只是她说不出自己的身份,睫毛都已经上冻,上下打着牙齿出不了声。
婆子道:“我们救你,你做老婆子的孙媳妇。”
茜娘冻的快要出现幻觉了,可她到底还是清醒的,闻听要摇头,可一见那婆子犹如打量货物的样子看过来,茜娘也是个精明的,立时明白若不答应,她就真的要死在这了,便僵硬的点头。
如此,茜娘被这对祖孙救走,跟着回到两人的住处,竟没出这深山,反而在更深处,一处破旧的土胚房,目之所及都是灰突突的颜色,屋里简易的什么都没有,茜娘本就冻透了骨头,单凭求生的意志才走到这儿来,此时见那一声不吭的瞎眼青年把炕洞引了火,热度扑脸的一瞬间,她再没了坚持,晕了过去。
婆子让孙子打了冷水来,让孙子在茜娘身上搓,搓热才能将人缓回来。青年眼瞎,自小与祖母相依为命,外头镇子都少去,更遑论摸丨女人,手下的身子渐渐有了温度,便觉细腻软嫩,比吃过的白馒头还软,比最嫩的羊羔肉还嫩,渐渐他的手越来越慢,呼吸也粗重起来。
婆子瞥了眼,一声没吭,反倒挪着半边身子下地,往炕洞里多添了些柴火,耳边是孙子越发浑浊喘息的声响,再抬眼,见他把那女子的衣裳都褪了,婆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道:“你把被子与你媳妇捂上。”
男子虽愚昧,却不是傻子,一听身下果然是个年轻的女人,是祖母给他的媳妇,立时明白要做什么,毕竟有些事情,是身体的本能。
很快炕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耸动声,而女子只鼻腔里哼了哼,并没什么激烈的举动。
茜娘梦见自己掉下悬崖,在那凸起如刀刃的崖壁上,身子被一分两半,她疼的大叫,最后却发现自己掉进了水里,正被高高的水浪拍打,一下一下的,没力气躲开,任由那浪头一下比一下高,好在水温是暖的,她舒服的伸展了腰肢,承受着浪头将她送到更高的地方。
婆子眯眼看着,见状恨不得拍手,道:“把你媳妇的腰捧高些,来年给祖母生个曾孙才好。”
男子果然抬高了茜娘的腰,蛮牛一样更卖力的耸丨弄起来。
转天晌午,茜娘没醒,却是发起了高烧,婆子将夏天晒干的药草煎水给她喂下,又用棉被捂汗,傍晚的时候烧退了一些,等茜娘醒了又喂了一些米汤干菜,如此过了两日,茜娘的烧全褪了,却总是吃不饱,身子乏力,最起来会头晕目眩,且她没有衣裳避体,便只在被窝里或坐或倒。
这一天半夜,忽地身上压个人,她惊醒,不顾一切的挣扎,却是力小无用,那男子一叠声的喊她媳妇,将她弄的死去活来,这才知道,自己早就被糟丨践了。
茜娘恨的要死,却觉察那婆子精明的厉害,而男子虽瘦,却力大如牛,又不懂怜香惜玉,她若敢跑,也不打骂她,只不给饭吃便饿的手脚发软,根本就跑不远,临近年关,天气冷的滴水结冰,如今她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也是不该她在此耗青春,这一日却有药贩子来这对祖孙手里收药材,见到茜娘便是一愣,茜娘虽长的普通,却是冰雪肌肤,又是富贵窝里长大,身上气度自与这些山野村妇不同,药贩子便留了心,只那婆子看的紧,不许他与茜娘说话,药贩子走时还回头看了眼,那眼神叫茜娘心头乱跳。
果然傍晚时,那药贩子带了一伙人来把土胚房围住,逼着婆子将茜娘教出来,婆子冷笑,“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我告诉你,你别打错了主意,深山里什么怪事都有,但大都不是好事,你要她,可得掂量好。”
茜娘尖叫:“我是卢家的姑娘,卢家在沥镇也是百年大户,你们随便打听,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你们送我回去,定重金酬谢。”想起几次自报身份却都没落好,她这一回变了个说法,且也正打算去寻卢正宁这个未婚夫求救,李家她不能这样狼藉的回去,庞胜雪又不是善茬,她不敢再见。
药贩子几个都知道卢家,更信了几分,把婆子祖孙两个打了一顿,带着茜娘离开。茜娘还嚷着要杀了两个,没人答应,都算计着茜娘身份不明,为她杀人不值得,如果这女人不是什么大户的女儿,几个人想的还是要卖进花楼里去才不枉费来这一趟。
茜娘裹了男人的衣袍回到沥镇,却忍着哭,叫这些人送她去见卢正宁,说:“我大哥为人最宽和,家里其他人都不是好的。”一副宅门里万事难说的样子。
这些人图钱,不关心她找谁,只送了去要钱。
卢正宁听下人回报是茜娘上门,愣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可也不能不理,把人带进来,见茜娘形容狼狈,泪眼蒙蒙,便知不好,再细问,茜娘抹了泪道:“只管都杀了,以后有你的好处。”
卢正宁娶茜娘,并不是因为图美色,而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但从却未想过娶个烂货回来,嘴角带了冷笑,也不言语,喊来心腹手下,拿了银子出去。
那手下不一时回返,为难道:“二当家的说前儿兄弟都折在龚三儿手里,让咱们把那些人的安家费给了,再提今儿这买卖。”
卢正宁气的牙根儿疼,却不好在茜娘面前装怂,道:“那就去账上支,跟爷磨什么牙。”
手下得了话忙转身去办。
再说茜娘到了卢正宁的地盘,便纵横起来,卢正宁仰仗的是她六叔的权势,贪图她宗亲的身份,在她眼里就是摇尾乞怜的狗,自然不会对狗客气,熏香沐浴,使奴唤婢,要金要银,一番折腾后又对屋子大小不满意,与丫头说什么自己带来的家具摆不全面,又说宅子也不大,只怕嫁妆都放不下。
如此闹的卢正宁头疼欲裂,转天茜娘又听说山里的那对祖孙跑了,气的摔了卢正宁的镇纸,那是前朝的古董,卢正宁爱惜如命,当下没压住火气,抬手扇了茜娘一耳光,阴戾道:“想做我卢正宁的女人就给我老实点,再敢跋扈,别怪我下手无情。”
茜娘当他是狗,岂能善罢甘休,当即扑上去撕打起来,卢正宁下面虽缝合后好了许多,可那地方娇气,不是一时半刻能养透的,被茜娘疯子一样扑上来,当下疼的冒了汗,手上就真如他说的,全是无情,他又是练家子,竟是一不留神将茜娘的肋骨打折了两根。
茜娘被郎中救治,哭的涕泪横流,心道:我掉下山崖都不曾受伤,卢正宁却比跌落山崖还恐怖,岂能嫁他?便决定养好伤回芦崖镇李家,再给六皇叔写信,这亲事说什么也不能结。
她想的挺好,却不知卢正宁早一步把信送去李家,且是飞鸽传书,恰与庞白送去的信前后脚到了李家家主手里,庞白说茜娘跌落山崖无踪,卢正宁说茜娘来寻自己,且已被人糟丨蹋,问询婚事是否尽快,怕茜娘肚子里已经有了野种。
李家家主看完信,猛的拍桌子,暗道:“当初太子大逆不道,被拿下问罪,女儿的遗腹子就不该生下来,那便是罪孽的延续,看看吧,果然如此,茜娘的品行正与她那前太子爹一样荒诞,偷跑出去坠崖,简直丢尽脸面!”
想到这,他忙给卢正宁回信,但说:“卢家没有这种女儿,你要娶便娶,嫁妆原就备好了,如今如数送去,以后茜娘会在卢家除名,且不要再写信来了。”
而后李家家主在过年祭祖的时候突然宣布除名茜娘,把众人惊到,他却并不解释,但族老与各房主母皆知原因,日后无人问起也都闭口不提,卢家再无茜娘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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