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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青篱之约

  才到驿站,青篱的请帖就到了。

  一片艳红的枫叶,几个清瘦字体,没有盒子装裱,没有信封遮挡,就这么一路从大门外送到了我的手中。

  我保证只要认识字的人,一会都要开始议论我和青篱的奸情了。

  枫叶上,只有五个字--老地方,青篱。

  我和他没奸情,谁和他有奸情?

  当沈寒莳摇着枫叶,风情袅袅靠在门边看着我的时候,我一边感慨着为什么有人可以把俊朗和柔媚如此轻巧地融合在一起,一边赞叹着为什么有人可以把微笑和杀气如此完美地结合。

  一片枫叶,远比刚从火塘里挖出来的山芋烫手的多。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老地方啊?”眼睛斜斜地挑着,眼中的危险光芒绝不像嘴角上扬的弧度那么轻松,“是不是你忘记了什么没告诉我?”

  他在责难我对他有所隐瞒吗,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代表着奸情的老地方是哪儿啊。

  无奈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无辜。

  “我就知道,你如此轻易答应来‘白蔻’,原来却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不愧是情人见面,分外眼热啊。”沈寒莳的话让我倒嘶一口气,觉得牙根都是酸的。

  “我真不知道。”我自己也是想了很久很久,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指‘青云楼’吧,我在那跟着他学功夫,也只在那才有交集。”

  不然我真的想不出来,在白蔻还有什么地方算得上是我和他的老地方。

  “这就记不起来了?”他的手捏着我的下巴,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脸在我的耳边,飘飘送来一句,“不知道你的记性,可记得你我的老地方在哪?”

  我白他一眼,笑着拿手指戳上他的胸口,“你说天族的草原?”

  沈寒莳斜斜白了我一眼,寒封着的脸稍霁,“不准太晚回来。”

  “嗯。”我没打算晚归啊。

  “不准和他太亲密。”

  “哦。”可是哪一步才叫太亲密?

  “不准靠近他三步范围之内。”

  “啊?”这个有点难吧,我小心地看着他,“你和他之间……?”

  似乎也没有深仇大恨啊,他和青篱的交集还没有和容成凤衣的多,他也能相安无事下去,为什么独独对青篱如此上心?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沈寒莳丢下一句话,抬腿走了。

  还是这个答案,让我摸不着头脑。

  寒夜清冷,空气里都是高远的气息,凉凉的扑在脸上,很是舒服。

  我踩着月色,轻轻跳进“青云楼”,熟悉地朝着后院而去,才靠近就嗅到了熟悉的水的潮气,月光打在池水面上,淋漓拨动了那轮圆亮。

  池水的中间,是一个小小的亭子,四周没有路可达,只有岸边一方小舟,在池岸边横着,小亭的下方,同样系着小小的木舟,船身在水波中轻轻飘着,偶尔撞一下亭壁,发出得得的响声。

  远远的,我就看到亭中一抹雪白,在黑夜中格外夺目,他负手而立,仰首天空那轮月色,衣袂浅浅飘荡,发丝轻轻飞扬。

  静的美,动的秀,让那身影在真实与不真实中来回游荡。

  三十丈的距离,任谁的武功都不可能瞬间飞掠而过,唯有靠这一方孤舟划到中心,这里是“青云楼”的禁地,楼主安排最隐秘的任务时就在这个地方,独立的小亭,没有人能靠近,没有人能偷听到楼中最高的消息。

  踩上小舟,竹蒿一点,小舟破开水面,朝前行去,竹蒿带起的水声虽小,黑夜里却格外的清晰。

  那人影依然背对我,未动。

  舟至池中心,我横下竹蒿,脚尖一点舟面,腾身飞向小亭,我的身影在空中几次旋转,脚尖准确地踩上亭下的台阶。

  就在我的脚堪堪踩上台阶的一瞬间,青篱背对着我的身影突然动了,转身间我看到他抬手。

  想也不想,原本下坠的身体拔高,一缕劲风擦着我的鞋底而过,打在台阶上,石屑纷飞。

  玩这么真?

  我没时间再看脚下那个深深的指洞,因为第二缕指风又到了,恰恰就是我此刻身体意图的落点。

  无奈的我只能再一次转身,惊险躲开他的攻击。

  当我第三次想要落下的时候,在我面前的是一只莹白雪凝的掌,我这落下的姿势更像是把自己送上门给他打一样。

  飞掠十五丈,中途三次转身,我的气息早已枯竭,当我看到他第三次伸来手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去了。

  青篱是我的师傅,对于我的身法,我的习惯,他都了若指掌,这场偷袭与武功无关,欺的是他了解我。

  我也不躲,索性一伸手,在那掌心挨到我肩头的时候,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不就是摔下池塘么,大家一起摔。

  那掌心贴上我肩头的时候,是我意料之中的情形,没有内息没有吐劲,就是轻轻贴了下。

  他果然是在逗我玩,但是我现在身形不稳,抓着他一起倒下。

  冰雪手掌变掌为扣,握上了我的手,微微一带的力量中,我已经被他拉入怀中。

  馨香满鼻,冷冷的青篱的味道。我在他怀中,被他圈抱着。

  他的双手交扣,叠在我的腰身后,两个人亲昵的贴合,无间。

  寒莳啊,不是我故意对不起你啊,这是被算计的!

  “幸好,我没找错地方。”我感慨了声,“四年了,这里一切如旧。”

  还是那冷冷清清无情的“青云楼”,还是黑寂的夜晚,如同我以前接任务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人变了。

  “你想下跪行礼?”他轻声开口,话语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调侃。

  “徒儿拜见师傅。”我慢悠悠地抬起脸,“奈何身受禁锢,恕不能下跪了。”

  他笑了,浅浅的一抹,月光般清冷,月光般温暖。

  如果有人能把这两种极致融合在一起,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青篱。

  他手一松,放开了我,“跪吧。”

  这……

  我发现,青篱似乎很喜欢看我跪他,记得在那悬崖小屋的时候,他也是说要我大礼下跪。

  这样的男儿,世间又怎么可能有女子能征服得了!

  “沈寒莳有没有交代不准你靠近我?”

  他连这也猜到了?

  看到我的脸色,他莞尔,“是否还不准你我亲密?”

  好吧,也中。

  “还有没有不准晚归?”

  我惊呼,“其实你们才是真爱吧,彼此这般了解,你们不相爱没道理。”

  青篱脸上一红,嫌弃地别开脸,“我对男子没兴趣。”

  没兴趣你脸红什么,没兴趣你不自在什么?

  我恍然大悟,“你该不是想到曾经看过的书吧?”

  我记得他说过,他看过的春宫图只有两个姿势,一个男女的,一个男男的。看他那模样,肯定是想到了图上的画。

  “他讨厌我的原因,你不会不知道的。”青篱的笑,总是隐藏着什么,偏偏这种隐藏我懂,太多年的相知,一看就懂。

  青篱是我第一个男人!!!

  偏偏寒莳的性格刚毅,不屑欺压没有武功的木槿和凤衣,但青篱武功高强,打起来自然顺手无顾忌的多。

  更主要的是,我觉得青篱乐在其中,两人才能打的风生水起。

  青篱不搭理我,而是让开了身体,我这才看到亭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木桌,两个凳子。

  桌子上放着小火炉,炉火升腾舔着砂锅,锅中咕嘟嘟冒着热气,一壶酒温着,在寒夜中看上去,分外的吸引人。

  揭开锅盖,羊肉汤色浓白,冬笋细嫩,香气扑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手艺。”

  “多谢夸奖。”

  我不信地抬头,“你做的?”

  青篱会做饭?青篱这在我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居然会做饭?

  “说了要盛情款待,岂能不从?”他笑着夹起一块冬笋,咬了起来。

  这一个动作,将我带回了当日那竹林中,我也是这样一锅、一笋,便喂了他吃。

  一杯酒,红艳艳的。

  “‘杏花醇’?”我嗅着香气,隐约猜测着。

  对酒我不熟,但是这酒即便不喝,也见得多。

  杏花枝头,少年风流。许多人家将这种酒当做二郎出阁的出阁酒,二郎诞生之日埋下,出阁之日启封。

  看这酒色,少说也有二十个年头了。

  酒不贵,贵的是情谊,贵的是其中的含义。

  青篱与我一样,同是不饮酒的人,与他相处这些年头,从未见他饮酒,这酒难免让我浮想联翩。

  “你想问我为什么是这酒?”他为我斟了一杯,先举了起来,与我轻轻一触。

  玉杯清脆,敲击开的是心底的震荡波浪。

  我饮了口,甜香满喉,早已褪去了热辣的酒味,只留下醇厚的香气,如同岁月尘世洗礼过的男子,不再少年轻狂,却多了浮华看尽后的淡然。

  青篱是通透的人,不需要我问,他已开口,“这酒我家也有一坛,当年我出生时,娘亲为我埋下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等着,谁知道他突然转了口风,“我准备这坛酒,难道不是因为你受了命令而来?”

  “命令?”

  他笑的清透,“容成凤衣与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决定来的?”

  他这都能猜到?若不是那信有火漆封着,我真的会以为他用什么手段看到过信上的内容。

  “你别告诉我,容成凤衣不要你来提亲,不要你来娶我。”

  我被打败了,因为我根本不需要说话,他什么都知道。

  我笑着摇头,“有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神仙,怎么什么都知道?”

  容成凤衣那封信上的内容,出了让我陪伴出使之外,就是要我在宇文佩灵当上皇女之后,提亲青篱。

  “那这坛酒?”他以出阁酒待我,莫不是想嫁给我?

  他看着我,眼中有一丝伤感划过,久久地凝望中,他才轻轻地开口,“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要回到爹娘身边,所以不能为你留下,不能做你的夫婿。”

  是吗,我忽然觉得心间空落落的,却又说不出反驳的理由,甚至连一句开口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青篱拒绝的,是容成凤衣的要求,是为了朝堂而做的要求。

  但是他拒绝的,也是我心中的期望,从未说出口的期望。

  曾经以为,我与他之间的感情,非师徒非情人非搭档非知己,但是又什么都有一点,当彼此敌对的关系改善之后,当我知道自己在青篱面前是独特的存在的时候,我是动过心,只是不敢说出口。

  想来也没有必要说出口了。

  “当年我不得已与爹娘失散、与兄弟失散,身为兄长,我要寻找兄弟,也要让父母安心,我若不回去,他们必将担忧一生,还有兄弟不知所踪。我只盼能助你早日平定这天下,便离去。”

  他这番话,是身为儿子身为兄长的责任,我若要他安心,就只能早日达到他的愿望。

  “我以这酒待你,你可懂?”

  我静静点头,“懂。”

  他仰首饮尽,我一灌而入。酒盏落下,他微醺带笑,月色落在他的眼中,媚色无限。

  出阁的酒给了我,但是人不能留给我。

  我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子,却敌不过他的血脉亲情与责任。能拥有这杯酒,已是我最幸运的事了。

  “那他日青篱若要离开,我亲自送你。”

  他含笑点头,“这正是我的第三个要求。”

  好残忍的要求,走便走了,还要我送,我客套一下他居然是认真的。

  我想起怀中的那个埙,他说是娘亲为他烧制的唯一的纪念。默默地掏出那个埙,“我是否该还你?”

  “赠与你的,便是你的。”

  我抚摸着上面的字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这次能告诉我上面写的字到底是什么吗?”

  在我心里萦绕了许久的疑团,不解总是难受的。

  “浅雨,我的名字。”他笑着回答,“终归也是要告诉你的,只不过早晚而已。”

  “那是你娘给你的名字,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青篱。”

  “那便依然喊我青篱吧。”

  浅雨是他爹娘的浅雨,青篱却始终都是我的青篱。

  一壶酒,在两相无言中,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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