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轻璃没有闪躲,眼神清冷的与对方四目相对。
“璃璃,你还在生气么?”
“哦,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么?”
郁轻璃的反问让慕容燕回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夕落的意思,璃璃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偏偏他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让她伤了心。
手臂紧了紧,慕容燕回继续道:“璃璃,若是我做错了什么,改了就是了,你又何必和自己置气,气坏了身体,心疼的还不是我么。”
郁轻璃却在那树枝上站稳,伸手拨开腰间的桎梏,“王爷与我有关系么?在王爷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想来不过是个得不到的玩具而已,可以用来随意与人玩笑,甚至与人打赌,这样的我,竟然会让王爷觉得心疼么?”
郁轻璃一番话,简直如同在慕容燕回的心头刺了一刀,让他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双眼睛满是自责,下一秒,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郁轻璃心中一惊,面上也一愣,随即冷了神色,“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燕回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璃璃,若是可以,我宁可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任由你处置,也好过你这般的怀疑我。”
慕容燕回的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一个向来桀骜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难免让人动容,加上他眼神里满是真诚,黑亮的眼眸中藏着深沉的痛楚,甚至绝望。
郁轻璃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眼底自己的身影,心底的情绪无端烦躁起来,两个声音在耳边打架。
一个说,他一定是骗人的,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就和当初的慕容风一样,否则他又怎么会轻易拿自己和旁人打赌作乐呢?
另一个说,他虽然向来爱玩,却一直对自己真心实意,几次三番的为了自己而差点丧命,以他的身份地位,若不是对自己真心,又何必如此豁出去自找麻烦?
郁轻璃眼神复杂,心情也复杂,最终却依然败在了慕容燕回热情的目光之下,她长叹一声,浅浅的道了一句,“下不为例。”
慕容燕回眼前一亮,餍足的像是一只刚得了骨头的犬,就差身后多条尾巴,这样痴心的目光让郁轻璃不由得面上一红,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开口。
“王爷,你可知道这几日宫中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听郁轻璃提及正事,慕容燕回也严肃了起来,凝眉思索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这些时日皇兄一直在与宫中新来的那些女子厮混,那个白大仙深居简出,倒也安分,至于旁人,貌似正在观望,倒是大皇子,如今风头正盛,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可是恨他恨的牙痒痒。”
郁轻璃冷笑,“这也是他自作孽!”
慕容燕回眼眸一转,凑到了郁轻璃的耳边,“听说慕容风请你一同去夏元节了?”
郁轻璃勾唇,挑衅道,“是啊,王爷你晚来一步,我已经应承下来了。”
本以为慕容燕回会生气的郁轻璃却意外的发现他不过是笑了笑,不免有些气恼,难道他根本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
郁轻璃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随后又为自己的这种小女儿心性脸红,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郁轻璃抬头看了看天空,“送我回去吧。”
慕容燕回低低的应了一声,却在带着郁轻璃落地之后,狠狠地将唇压在了她的嘴上,随后,耳边传来宣誓一般的话语。
“你是我的!璃璃,我不会将你交给旁人!”
郁轻璃一愣,晃神之间,眼前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只余下她面红耳热,羞涩不已。
就在慕容风邀请郁轻璃准备参加夏元节的时候,后宫之中则显得不那么平静,李皇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去找太后帮忙。
话说李白吟一路疾驰到了慈心殿门口,却见殿门紧闭,殿外一个人也没有。
李白吟一愣,便亲自上前敲门,“母后,母后开门啊,是儿臣来拜见门后了。”
李白吟敲了半天,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重,然而,沉重古朴的大门却依旧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一股绝望之情从李白吟心底油然而生,然而,心底那一丝不甘却又如此强烈,她拼命敲打,用尽了所有力气,就像是之前砸破那些琉璃盏一样,她将这大门也想象成了那该死女人的脸,狠狠的一下再一下往下砸。
或许是她这样的执着终于惊动了太后,大门轰然打开了一条缝。
“皇后娘娘,太后身子不适,请您改日再来请安吧。”晴鸾毫无表情的脸一闪而逝,望着再度沉沉关起的大门,李白吟忽然笑了起来,她怎么就忘记了呢?那个始终是她的儿子啊,而自己却跑来告她儿子的状,这不是找死吗?
李白吟压抑的笑声传入,晴鸾沉声道:“太后当真不管吗?”
太后闭目念经,闻言拨弄着佛珠的手一顿,缓缓睁开了眼睛道:“皇帝如今身体好,是苍和的福气,若是能为苍和开枝散叶也是好的。”
“可是,那些女人终究身份卑微……”
“那又如何?”太后道:“这天下间最容易得到的便是身份,最不容易的也是身份,光看皇帝一句话而已,更何况,哀家巴不得这后宫越乱越好。”
“太后所言极是!”
太后则皱了皱眉头,低声呢喃道:“若是回儿能够知晓哀家苦心,与我们里应外合,这苍和的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主子,王爷也是心慈仁厚,不愿意让黎民百姓受苦,年前才刚刚打了仗,之前又遇上了瘟疫,若是此时再出事,岂不是……”
“好了,好了!”太后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晴鸾的话,“难道这些哀家不知道吗?但是乱世出英雄,哀家相信只要回儿尽快坐上那个位置,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
晴鸾闻言点头,再不言语,心中却暗叹不已,那个位置,当真是这么好坐的么?得到的是权利,失去的却是自由!
殿内顿时清静无为,一旁的沉香燃起烟雾,烟雾缓缓落在荷叶形的香台之上,慈宁殿内倒真的有了几分仙家气象。
李白吟这一生,恐怕再没有如今日这般挫败,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朝凤殿而去,没有太后的支持,慕容石棱又如此嫌弃自己,慕容风一心一意的讨好慕容石棱,李白吟忽然觉得天大地大,竟没有一个容身之地。
不过半日,她便身心俱疲,甫一进宫就倒在了床榻边。
宫女太监们顿时慌乱着要叫太医,李白吟却挥手阻止了他们,“一个不得宠的皇后,凭什么叫太医?”她自嘲的一笑,径直倒在了床上。
紧闭的双目微微颤抖,一行泪再度滑落了下来。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然而自己和慕容石棱却谈不上半点儿恩情,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可以当众这般侮辱自己。
李白吟一口怒气在胸中打转,终于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口吐出血来。
“啊!这是怎么了?”一声尖叫从外头传来,紧接着脚步纷沓,不一会儿李白吟的床边便站了一众红裳翠袖的貌美女子。
“你们?”李白吟看着后宫里的女人们,满眼疑惑,这些人素日里谁不是对自己明枪暗箭,如今这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姐姐,今日御花园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姐妹们都担心姐姐的情况,特地过来瞧瞧姐姐。”一个妃子模样的女子坐到了李白吟的床边,伸手就替李白吟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那些来路不明的贱婢当真嚣张,竟然敢如此羞辱皇后娘娘,也不知仗了谁的势。”
“这个宫中,出了仗了陛下的势,还有谁敢横着走?当初的夏贵人不就是个好例子吗?”
“夏贵人的确是个好例子,就像颗流行星,就闪了那么一下便不见了。”
“可不是,皇后娘娘莫要再生气了,那些狐媚子长久不了,您可是六宫之首,这样的地位谁能撼动?又何必与那些贱婢一般见识。”
一众女人叽叽喳喳,有的是真心安慰李白吟,有的却是存了打听消息的心,更甚者是向来气气李白吟的。
忽然其中一个道:“不过,皇后娘娘,我听那白大仙倒是在御花园为娘娘算了,说您最近乌云盖顶有载货临头是不是真的啊?他竟能算得这般准?难怪陛下对他如此言听计从。”
这妃子一句话,顿时又勾起了李白吟的怒意,对啊!她怎么被气糊涂了,竟忘记了这罪魁的祸首白大仙!
若非他给了陛下‘回春丹’,慕容风又怎么会给陛下献美?自己如今又怎么会被那个女人羞辱至此?
“放屁!”李白吟忍不住一声爆呵,“那个什么白大仙,绝对是妖孽之徒,就像从前的苏妲己,一心一意就想败坏我苍和!”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您是没见那什么十二乐坊和十二钗,个个是风骚入骨,那老道竟和陛下一起……还教陛下什么驭女之术,当真是,唉!”
“说起来,陛下都已经快一个月未曾踏入后宫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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