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采苓进来,便见清漪几近绝望的眼神,她立即走在床边坐下。
“你知道那种想爱却不能爱的感觉吗?”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生机,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本己心如刀割,决定一生不嫁,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我相信他心里是有我的,他也有无奈,可是。”她的声音骤然提高,“他现在来告诉我,他看重的是另外一个女子,还让我不要告诉他人,采苓,我的心好痛,好痛……”
说着便重重捶打胸口,被采苓紧紧抓住双手。
“姑娘,采苓明白,采苓明白。”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清漪失声痛哭。
这时,外面有宫人的脚步声,听到哭声,却不敢进来,在外徘徊着,最后还是禀报道,“姑娘,太后娘娘传话,让你去一趟坤宁殿。”
采苓将清漪扶躺在床上,吸吸鼻子,“可有什么急事吗?”
如今姑娘‘病’着,太后若无急事,必不会来唤她。
但听宫人禀报,“好像是,福王妃……”
清漪听言一怔,支起身来,嘶哑着声音问道,“我母亲怎么了?”
“福王妃病重。”
*
次日,清漪独自一人上路,朝苏州而去。
马车刚出城门,便听身后有数骑追来,“等等,等等。”
车夫停下,清漪挑起帘子,但见小王爷笑嘻嘻的脸出现在眼前。
*
那厢清漪伤痛而离,这厢宋玉也不好过,她觉得自己失恋了,怎么着也该得到众人关心吧,谁知,她闭门两日,除了娘,没人来看她。
宋玉一把掀起被子,她不要这样颓废下去,人家失恋三十三天,她只需两天,就会生龙活虎。
穿衣洗漱,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她拉开了房门。
院子里王家兄弟在练拳,阿宝在给公主读书,那脸皮厚的公主又来了。
阿秀在扫地,娘在绣花,徐盛坐在磨台上,处理雍县的事务,前几日县尉派人送来文书,她倒忘了,她还是雍县的县令。
几人都没搭理她,也是,除了娘,谁知道她失恋了?
呜呜,挺伤心,她想出去转转,众人朝她挥挥手,都不愿意跟随,最后还是徐盛当了护花使者。
漫无目的走着,以为心情会好些,还是觉得有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呼吸皆痛。
偏偏徐盛那厮一直追问那晚的事,闹得她头痛。
“闭嘴!”
宋玉低吼,徐盛吓了一跳,撇撇嘴,“不说便不说,凶什么凶,反正我总会知道。”
宋玉听言,眉头一皱,立即提起她的领口,目光威胁强迫,“快说,你是谁?”
徐盛一怔,眨眨眼,“我是徐大公子呀,怎么,你失忆了?”
宋玉靠的一声,自是不信他的话,脑子里迅速闪过数种严刑,嘿嘿一笑。
徐盛不免得咽了咽口水,指指她的手,“大街之上,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老子以后还要娶妻呢……”
“苏将军不见你,姑娘还是走吧。”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宋玉嗖的一下将徐盛放开,寻声望去,原来,在他们对面正是苏府,二人不知不觉竟到了这里。
站在门口的正是千雪。
千雪来找苏誉?这二人怎么回事,但见千雪一脸着急又失望的表情,宋玉诧异不己。
“姑娘,既然苏将军不愿意见你,咱们还是回吧。”小樱扶着千雪走下阶梯,来到马车旁。
“千雪姑娘……”宋玉朝她大声喊道,徐盛不准她过去,死拉硬扯,宋玉眼珠一转。
“咦,那不是无衣公子吗?”
“啥?”
在徐盛一愣之际,宋玉己跑到千雪面前。
“姑娘,来找苏将军?”
宋玉呵呵一笑,千雪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有一点事。”
“苏将军不在府里?”
“……是。”
“前日,在皇宫,我还看见苏将军呢,他与张家小姐在一起。”
宋玉有些不厚道的伤口撒盐,雪中加霜,千雪听言,明显脸色有变,却强忍着,淡淡一笑,“张小姐是苏将军未婚妻,他们在一起,理所当然……千雪还有事,千雪先走了。”
说完几乎是落慌而逃。
“她不是不喜欢苏誉吗?”耳边传来徐盛的声音,又啧啧两声,“哦,她准是得知苏誉要成亲,所以后悔了。”
徐盛哈哈一笑,一掌拍在宋玉肩上,“你说,她娇情个啥?到嘴的肥肉飞走了,可惜,可惜。”
宋玉听言一怔,似有感触,默默的看着马车离去。
*
福宁殿。
端王义愤填膺,“高呈简直无法无天,随便抓了几个宫人,严刑拷打,说什么熨烫衣衫时,用火不慎,从而引发綄衣局大火。”
“不错。”大理寺少卿王德接着道,“臣派人监视着,亲耳听他们所言,那几位宫人被打得遍体鳞伤,所谓划押,无非是高呈按着宫人的手印上去的,只可惜,高呈不让臣插手,臣无能。”王德说着摇了摇头。
“可恶。”端王重重拍在桌上,又叹了口气,看向王德,“这不能怪王大人,如今刘党一手遮天。”
“幸得外间对刘党所作所为,己是深恶痛绝,我们才能说动国子监士子联名上书,让太后归政。”
“他们这是活该,多行不易必自毙。”
端王又狠狠的说道。
“中立派几位老臣对刘党也是意见极大,如今,形势对咱们极为有利。”
“不错。”
……
几位大臣即对刘党恨得痒痒的,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时机,乘着这些传言,再多联洛朝中各官员,再者……端王看向燕榕,“皇上,高呈等人,审陆方一案有失,皇上己放其一马,宫中失火他们又对宫人曲打成招,皇上是万万不能再放过了。”
“朕从没有说要放过他们。”
燕榕站在书架下,缓缓转过身来,适才几人所言,他一字一句听得极为认真。
他目光一扫众人,“朕退一步,他们便进两步,朕的朝堂岂能再容他们胡来。”
“皇上的意思?”
众臣皆朝他看来。
燕榕目光微眯,“灭其势,折其臂,高呈是母后……太后的左膀右臂,那么就从他开始吧。”
他看向端王,“让宋玉去接这个案子。”
什么?众人皆惊。
“皇上不是说,不要让他卷入朝堂之争吗?”
燕榕道,“这己不是党派之争了,如今司法三部皆在刘党控制之下,只有她算是做事实的,朕不想冤案发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不错,让宋玉查出真相,才能揭示高呈等人的罪刑,再加之陆方一案,这次,他是插翅难逃。”
*
众臣又商讨了要事,方才退出,无衣走了进来。
“皇上要出手吗?”
燕榕己坐回龙椅上,拿起一份讨伐太后的文章。
他看了片刻,又放下,“无衣,朕一直记得先帝去逝时,对朕说过的话。”
无衣听言不免想起五年前,那个风雨相交的夜晚,先帝病重,太后娘娘不许他人探望。
还是贿赂了宫里的太监,皇上才得以见先帝一面。
先帝曾对皇上说过什么,无人得知,便是他们几人,跟在皇上身边数年,也未听皇上谈起过。
此番,无衣屏息而听。
“先帝说,母后不会夺燕氏江山。”
什么?无衣惊讶,太后夺权己是事实,太后欲效防武氏称帝,也不是秘密。
这……
“朕一直深信不疑。”
“所以,皇上并非忌惮太后势力,而是一直隐忍。”
燕榕点点头,又摇摇头。
无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是?”
“朕不愿与太后撕破脸,除了相信先帝的话,还有一个原因。”燕榕走到他面前,“你可还记得在里县,朕与文衍秉烛长谈?”
“属下知道。”
燕榕道,“文衍退隐,是先帝所授,所谓刘党相逼只是一个借口而己。”
无衣顿时瞪大着双眼,知道接下来皇上说的话,定是万分重要,他一掠衣摆,慎重的跪在了皇上面前……
*
这几日,宋玉的住所围满了人,原来因宫中失火,定了罪的宫人,其家人不服,举着状子,拉了横幅,要求宋玉为他们申冤。
宋玉纳闷着,她一个七品县令,会有人认识她?不过她是外臣,无法接案。
这厢朝堂上,以端王为首的保皇党,弹劾高呈,在陆方一案中失职,不能再查宫中失火一事,所谓宫人引起的火灾,不能令人信服,应安排他人。
“天谴”一说与假币千思万绪,宋玉自是人选。
太后瞟了一眼谢玄,谢玄颌首,太后允。
于是圣旨下到宋玉处,令她两案并查,即时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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