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孩子了?”大朱氏和许文岚同声惊问,目光一对,都觉得这事儿真是闹大了。
和白应福的那个飘香居的乔氏,可是个寡妇,要真是怀上孩子了,他两那点事可真是瞒不过人了,到时候就是方氏不闹,这事都乱了套,更何况方氏现在找上门了。
“我刀都揣来了,那对狗男女,我今个就要和他们拼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看他还怎么护着那贱女人……”
听着方氏咬牙骂,许文岚只觉得心头乱跳,扯了下大朱氏,她赔笑道:“三婶,你别恼,先吃个饭再说。”
“对对对,我去买菜,今个做点好吃的。”大朱氏一声招呼扭身就走,哪里是去买菜,一路狂奔到了铁匠铺,先找了白应魁,又打发人去了靠山屯。
白应魁是老实人,一听说方氏连刀都揣了,哪儿能不着急:“这可咋办?我就说老三整那事儿早晚得闹出事儿来,这可不是要出事了,这要真出了人命官司可咋个办啊?不得了了,大姐,咱们先回去布艺店,咋的也得把老三媳妇拦住啊!”
大朱氏手一拦,沉声道:“我回去拦人,你啊,还是先去找老三,这事是老三惹出来的,可不得他出头?找着老三别的不说,先让他把那女人藏起来啊!要真是闹出人命,那可是一尸两命的事儿,也真是的,怎么就老是出这样那样的事儿呢!”
虽然大朱氏没有说太多,可是只这么一唏,白应魁已经不好意思了。
可不是,从前真没觉得,现在才觉得自己这些兄弟没一个让人省心,还有……
摇了摇脑袋,白应魁到底不敢再想下去,只和大姨姐招呼一起,就往牙行跑。
他想着告诉三弟一声,好避开这个祸事,可是没想到白应福居然没在牙行。
心里头急得不行,白应魁接连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白应福是出去跑什么事儿了,倒是有个牙人酸溜溜地道:“不是说白老三要自己开牙行了吗?怎么,你是他大哥都不知道?”
自己开牙行?老三有那个本钱?
当然,牙行这个行当本钱不大,全凭两张嘴,再就是人脉,可再如何铺子总还是得租的,还有衙门那头得领牙行牌子,要是白应福有那能力不就早出来自己单干了,又怎么会三十好几都还在牙行打混?
白应魁皱着眉,想了半晌倒是有那么点明白过来。
现在老三不在牙行里,是不是就在那个什么乔氏那儿啊?还有开牙行这个事,听说那个女人是开小馆子的,会不会老三说开牙行就是她要帮着出钱呢?
要真是这样,不就是老三成了靠女人的小白脸?
越想,白应魁就越觉得不自在,也不好在牙行呆着了,出来想想,还是往布艺店去了。
话分两头说,白应魁去牙行时,大朱氏就回了布艺店,等进了屋,就发觉许文岚的脸色不大好看。
许文岚可不是脸色不大好看嘛,去通风报信,原是要瞒着方氏了,可大朱氏一走,方氏就乐了:“你干娘是去通风报信了吧?”
知道方氏得起疑心,许文岚也不怕她起疑心,只是笑道:“不是说要买菜嘛,三婶你再等等,我这就给你去拿点吃的,要说今早上我干娘要送我去府城,还特意包了只烧鸡给我呢!”
起身去提了柳条编的小篮子,从里头拿出用油纸包的烧鸡,许文岚笑着捧到方氏面前,眼睛却一直往门外看。
这是大朱氏特意给阿萨包的,阿萨那家伙,打从回黑水恨不得一天长在蝴蝶门前,知道要回府城,就又去和蝴蝶告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赶回来,不过要是他还没晕了头,送信去靠山屯的人一到,他就该知道要赶车带了白家的人过来。
别个不说,白老爷子是要带来的,这家他还是当家的,出了这事儿不找他又找哪个?
方氏捧了烧鸡,还真不跟许文岚客气,自己个就那么直接上嘴,连掰下来再吃都等不急,直接就啃开了,吃得嘴上油光光,两手油花花,还直打饱嗝,竟是一个人就把那两斤多的大肥鸡吃了个干净。
等吃完了,用手一抹嘴,顺手把油手在旁边案上铺的桌布上一抹,也不看许文岚难看的脸色,站起身来:“这会儿怕是已经报完信了,我也该去找狗男女算帐了。”
她这么一说,许文岚眨巴眨巴眼,总觉得不大对劲儿啊。
按说,白胜文就算使手段,也万不会让人闹到她这里,至少该是等她走了离开黑水才动手的,可现在这会儿她还在黑水呢,方氏闹起来岂不是误了她的事?
再一个,方氏那性子就不是那有心机的,一有什么事,直接闹起来那是正常,耍个泼放个赖那都不在话下,可现在这么镇定,真的有点像她的风格。
而且,听这话,都不是她用烧鸡留住了方氏,而是方氏故意等着那头报完信了,她才好去动手——也就是说,得等人都差不多快到了才动手是吧?那是留着给人拦她的机会不成?
这倒像是有计划的感觉了!难不成方氏原本就是这么算计的,先把到她这儿说那些话,然后借她们的嘴通知白家的人来拦……
这真是不对,太不对了——
目光忽闪,许文岚忽然就想到了方小梅。
要说,这样行事的是方小梅,许文岚倒还信。
当年才十五的大姑娘,就敢孤注一掷和姑姑的小叔子闹出那种事来,方小梅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现在为了能跟去府城,利用一下自己的姑姑又有什么呢?
虽说之前方氏和自己的侄女闹翻了脸,可到底还是姑侄两个,被方小梅哄几句,方氏也完全有可能听她的。
咬了咬唇,许文岚试探着问:“三婶,小梅她和你咋说的?吓唬到啥程度?是让三叔把那女人丢开,还是让那女人赔你钱啊?”
方氏不察,直接就道:“那肯定是既得赔钱又得把那贱人丢了啊……”
话一说完,她倒反应过来:“你诈我啊?呸,也不怕你诈,那贱人勾当别人相公,还不应该赔我钱?再怎么说我是正室原配,那婆娘连个妾都算不上,就是个外头的骚娘们,还想进白家门,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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