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真自言自语:“怎么不是姓顾那小子闪了腰,害我还得在窗下蹲一个晚上才安心。”
流雪乜起眼睛看他,抬起绣花鞋,在他脚背上连续跺了三四脚:“你还想蹲?你是想让自己的丑事变得满园子都知道?”
卫天真一时吃痛,立马怒发冲冠:“我什么丑事?小丫头嘴碎,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完扑上来就要扯流雪的小辫子。
正巧,常妈妈带着流风、流花、流月仨丫鬟从拱门走进来,边走还在边念叨着:“明儿是小姐回门的日子,你们该做的事情不做,却在园子里孤魂野鬼似的转悠又是为什么?跟着小姐过来顾家却不见半点长进,倒像是越来越倒毛了,天都黑成这样,也不知道先伺候小姐姑爷安歇,流雪她有手有脚的,当着园子里那么多人的面,难道还会被人掳了去?”
“是是是,常妈妈说的是。”仨丫鬟跟在她身后点头点得像鸡啄米。
流雪在灌木从中泪流成河。
卫小将军当着园子里那么多人的面一样可以和小丫鬟脱得精光光行那肮脏勾当,掳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碍着慕府的面子,估计连姑爷都要被他掳走。
姑爷真是没用,居然藏条大灰狼在屋檐下。
卫天真摸摸流雪的脸,摸得一手好湿,不觉一惊:“本将军还没打算把你怎么着,你哭什么?”
流雪吸着鼻子,擤了他一手的鼻涕,期期艾艾地道:“我没哭,你的手……太臭了,熏得我,哧——”又擤了一把。
卫天真像踩着老鼠尾巴似地跳起来,正要拎着她丢出去。
正巧,常妈妈带着流风、流花、流月仨丫鬟又打倒走回来了。
常妈妈边走边抱怨:“你们也真是的,早知道小姐和姑爷安寢了,还跑出来乍乍呼呼地做什么?小俩口第一次必是很害羞的,到了这紧要关头要是泄了阳气,姑爷会恨你们一辈子,想当年我那口子哟……”
“是是是,常妈妈教训的是。”仨丫鬟跟在她身后继续鸡啄米。
“噗,这个常妈妈还真是有趣,白天看着那么正经,原来却是个和舌的鹦鹉。”卫天真不知不觉松了手。
“有趣也不及你有趣,不要脸的,大白天也能做那了偷鸡摸狗的事,坏人!”流雪将鼻涕揩在卫天真身上,想想还不够,抬脚又在他脚背上跺了一脚,才头也不回地追着常妈妈的背影跑了。
卫天真猝不及防,就被人当成抹布用了一回,又疑心自己是真的臭,举起手在鼻子前嗅了半天,才悻悻作罢。要不是现在不方便现身,他倒真想试试在花坛里办事是什么个味,不过看到靴边一条蜈蚣蜿蜒着路过,他立马打消了这种奇怪的念头。
临走回头向屋里望了一眼,那里边没声没响的,两个都像已经睡着了。
“江湖告急,先进宫去见见皇上。”
卫天真脱下外袍,甩在肩上,提气一顿狂奔乱跑,丝毫没留意身后的屋檐下还有别人。
彤影一袭黑衣,抱剑而立,拉低的帷幕堪堪罩住白皙的下巴,她漠视卫天真远去的背影,冷哼:“原来真是皇上的人,小姐所料不错。”
慕丞雪挺直地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抖动的帐顶。
顾玉麟捏着块帕子,抖啊抖地在空中比划,他好激动,居然有机会亲自伺候夫人洗脸。
但也是因为太激动,帕子都冷了,手还悬在半空。
慕丞雪的视线从帐顶移回那同样颤栗的巾帕,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
顾玉麟心尖儿一颤,帕子飘然而落,扑在了慕丞雪的脸上。
“顾玉麟,你是想弄死我么?”
一声嘶吼像闪电,似雷鸣,划过夜空,五十步开外的常妈妈也听得分明。
“姑爷努力,小姐使劲,开枝散叶乃是人之本份,年纪大了要生孩子可就难了。”常妈妈高兴地眉花眼笑,吓得仨丫鬟一个个寒毛直立。
“是是是,常妈妈向来是不会错的……”
这一晚,所有人都像是中了邪。
顾玉麟像丫鬟伺候主子一样为慕丞雪洗了脸,梳了发,又心灵手巧地将她颠了个面,小心翼翼地为她推宫过血,忙得不亦乐乎。
慕丞雪腰上使不得力,手脚也都软了一半,不管心里多不情愿也好,就是抵挡不住小顾的盛情,顾玉麒似乎天生的奴婢命,手艺好,力道足,掌心还温温热热地令她很舒服,除了指节上的茧子粗糙一点,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毛病,如果硬是要鸡蛋里头挑骨头,大概是……呃,他怎么不是个女的啊?
慕丞雪从小没什么朋友,特别是同龄闺蜜,一个也没有,她不是没有羡慕过别人,但也只是羡慕便了,她比常人早慧,很久以前就明白了凡事莫强求的道理。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她将半张俏脸埋在软枕上,露出一只飞扬凤眼打量顾玉麟,这时的他青丝披散,目光沉静,其实应该是木讷……迎着半暖的微光露出一张整齐精致的容颜,竟是美不胜收。
忽略了他平坦的胸怀,以及斜插入鬓的长眉,活脱脱便是个令人垂涎的大美人。
如果能忘记了之前他对她的唐突,她还真是无法将这样的美人与相公等同起来。
“你好漂亮,那套孔雀牡丹头面,其实更适合你。”她笑笑,慵懒地合上了眼。
顾玉麟咬紧了牙关,出了一身汗。
那套孔雀牡丹头面适不适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身上的一把火从来没熄灭过,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煎熬啊,他为慕丞雪轻轻地盖上了被子,自己忸怩着,一步一挨地走去了净室。
解决了身体里积郁的热量,他终于吁了口气,换了衣裳爬回来,揭开了帐子一看,顿时如五雷轰顶。
才去完净室的某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饰奔了回去,舀起一瓢冷水就就沿着脖颈浇下来,直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顾玉麟在心里哀嚎:“老天爷爷你玩我呢,谁说大家闺秀的睡相一定很好了,慕大小姐那样分明就是一副新绘的海棠春睡图啊。”
之前拉拉扯扯,磨磨蹭蹭,也不知道扯散了慕丞雪几根衣带,如此搂着被子一翻身,锁骨以下,门户大开,顾玉麟不仅仅看见了她肩上粉嫩的系带,还看见了玉白莹透的一起峰峦,一时间受她不住,闹得个鼻血如注,面色如土。
走到了这一步,哪里还睡得着?
他一身湿淋淋地坐在床边,抱着把破剑,几度想要挥剑自宫。
但想到将来的幸福生活,又不得不忍。
他以前只以为自己娶回了一只心爱的母老虎,如今一看,根本是天生尤物啊。
老天爷爷玩他玩得好开心,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他铁定爆血管的。
偏生慕丞雪睡着了也没肯放过她,她之前光顾着紧张去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听风阁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夜半惊醒才发现自己的腰僵得不能动,只能沙着嗓子叫:“来人,来人……”
顾玉麟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被她这样一叫唤,“咣!”长剑就掉在地上。
慕丞雪猛地意识到什么,吃惊地抬起了头。
“喀!”所以说,称她为老姑娘也不是没有缘由,就这抬头一的刹那,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她惨叫一声,垂死挣扎着伸出了手。
“夫人!”顾玉麟大惊失色。
“相公,痛!”慕丞雪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披头散发,一脸青白的人是个七尺男儿,她这是真的哭了,又羞又窘又痛又无助,就哭了。
“腰、腰又伤了么?为夫瞧瞧……”顾玉麟借着夜色的掩护,好不容易才挪开贴在慕丞雪肌肤上的眼睛,顺势抹了一把鼻血。
“不、不是,我……我想,我想……”慕丞雪蓦地夹紧了双腿,一个翻身差点掉下床榻,顾玉麟心慌慌地探手一捞,架在了她的肋下,触着了一片柔软,龙涎香飘进鼻孔里,吓得慕丞雪一个机灵,推着顾玉麟大声道,“叫流风,叫流风来!我急!”
尿急。
“来不及了,为夫帮你。”顾玉麟打横抱起她。
“啊,痛!”打横抱,腰就成了受力点,慕丞雪这回是真的痛哭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换个手。”顾玉麟扶着她立起来,像抱着个半大的孩子。
慕丞雪泪眼婆娑,光只看见他清亮的头发和挺直的鼻尖。
她被吓得惨了,只恨不得马上死了算了。
她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肩,才发现裳底筋肉纠结,远不似她想的那么柔弱无力。
她背脊上冒起一股凉意,全身榨出了冷汗。
她挣扎无果,自己又动不了,想来想去不解恨,趴在顾玉麟肩上用力咬了一口。
顾玉麟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洞房之夜的隔天,双禧园里又传来了顾二爷诗情画意的叫唤。
“放下我。”
“就快到了,夫人你忍忍。”
“你、你出去。”
“可是为夫很冷啊,出去吹风会生病的。”
“我不管啊,你出去,出去啊!”
“好好好,我出去,夫人,你完事了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外。”
“顾玉麟,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洞房之夜的隔天,顾二爷在新房外吹了夜的风。
慕丞雪明明没受委屈,却忍不得那陌生的窘迫,愣是抱着被子哭了一夜,把眼睛都哭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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