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烛影摇红,春宵一刻正旖旎。
卫小将军很识相地帮顾玉麟挡走了嚷着要来闹洞房的顾玉犰一干等人。
想想还不放心,又蹿上屋檐学了几声猫叫。
哪知他一叫,屋顶上的野猫就跟着叫。
无数只眼睛溜圆、瞳孔泛光的大小野猫竖起尾巴朝他围过去。
他惨叫一声,夹着尾巴逃跑了。
月黑风高,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光,也是被底欢愉的好时光。
烛芯燃尽,化作最后一抹青烟,屋里的灯火终于是灭了。
守夜的小丫鬟捱得辛苦,竟站在门外睡了去。
夜阑人静处,只有窗边的风铃一阵阵脆响,悦耳动听。
顾玉麟是被尿憋醒的。
喝了太多掺了白水的酒,胃里一阵阵发凉。
吃了合卺酒之后就更糟糕了,竟就这样仰着肚皮睡得像死鱼一样。
还好还好,裤头还在,裤带也还系得好好的,他还不至于晚洁不保。
顾玉麟坐起来,虚抹了一把汗,才想起这屋里怎么只有自己一个?
那个挂名的夫人呢?到哪里去了?
难道……
顾玉麟被绿帽害得有些杯弓蛇影,竟顾不得尿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差点闪着腰。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外头的野猫好闹,顾玉麟的心好乱。
大婚之日,跑了新娘事小,新娘要是摸上了别人的床,那才要命。
“喵个屁啊,还让不让人安生了!”顾玉麟不安稳,下床趿上鞋子就要出门寻人,心里还忿忿地犯着嘀咕,“姓卫小子给的药不会是假的吧?为什么我睡死过去了,她却没有?人呢?人呢?这夜凉如水的,要到哪里去寻?”
他摸遍了桌案,没找到火折子,只得抓瞎蹭去门边,拨了拨闩子。
而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用力一推,径自将门板砸在了他额头上。
“哎呀!”
老婆跑了是丑事,顾玉麟不想惊动别人,捂着额头哀叫着蹲下,没敢叫得太大声。
“疼?”
一双冰冷的柔荑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
顾玉麟听着声音耳熟,可怜巴巴地一抬头,就看见了居高临下的慕丞雪。
原来进门来的竟是她。
只见她右手环在腋下夹了个盆,嘴里咬着两根筷子,腰上还别着一把剪刀。
门外微光一映,剪刀泛起了寒光,有点儿瘆人!
“你这是什么打扮?”顾玉麟蔫耷耷地打量着新婚妻子,越看越奇怪,不说是名门闺秀么?不说是世家千金么?怎么一夜之间变屠夫了?
他试图挣开慕丞雪的手,一挣,没挣脱,二挣,对方却好像攥着更紧了。
他气呼呼地站起来,指着慕丞雪就要喝斥,却猛然被她一带,圈进了温香软玉的怀抱。
顾玉麟从没想到慕丞雪会这么大胆,背心被那分柔意贴住,惊得他每根头上都竖起来了。
慕丞雪圈着他的腰,贴得紧实,只不过两人中间还隔着一把冰冷冷,硬梆梆的剪刀。
“你、你想要怎么样?”
顾玉麟太高估了自己,他以为自己酒色皆不沾,他以为自己也算是六根清净一只谪仙人,可是却空有那副皮相,这可不?慕丞雪还没做什么,他半截身子就软了。
慕丞雪附在他肩上,口中吹气如兰,却不答他的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搂着他,将他带到了床前。也不用推,而是转身绕了半个圈,将他轻手轻脚地安置下来,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
被捧着的人,难得的,有点受宠若惊。
而这时的顾玉麟已经完全傻掉了。
这是要圆房么?这就被推倒了么?为什么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为什么她可以做得这样行云流水?女人不该是羞答答地么?她……她不对劲啊!
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是因为她太过主动?还是因为自己未经人事不懂女人?
他可不愿意有人知他新婚之夜还是个雏!
死就死吧!
他将心一横,待要去推开慕丞雪,也特地做出了威武不能屈的壮烈表情。
可慕丞雪却退后一步,蹲了下去。
他推了一个空,脚却被她捉住了。
“不要怕,第一次是有些疼的,你忍着点,实在忍不住,就咬住这双筷子。”
慕丞雪柔声说着,顺势便放下了盆子,将一把帕子蘸湿了搭在腕上,再将筷子递了上前去。庭前野猫叫得好生凄凉,一只黑猫压着个大花猫舞得正欢,四下里,浸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顾玉麟的心跟着那夜猫的凄喊,堵得难受。
第一次是有些疼……难道说她不是第一次?
一时间,愤怒战胜了绮念,他猛地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慕丞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压了上来,一把掐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力道相当之大,竟不啻于一个七尺汉子。
哇!要死了!
这不是要替天行房,这分明是要谋害亲夫啊!
不啊啊啊,这不是要谋害亲夫,这是要谋害亲夫的命根子哇!
慕丞雪摁着他,就像是摁着一条案板上的鱼。
他呜呜咽咽地要喊救命,却被两根筷子撬住了牙关。
他喉咙里一阵干臊,脚板心却涌出了一股说不出的热意。
这真是身在无间地狱,心往九阙云顶,分裂得厉害。
第一次是有些疼的,原来竟是指这个!
他没想要与她洞房,她却要亲自动手阉了他!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顾玉麟挣扎不得,腰上又不好使力。
慕丞雪灵活地一跨步,半身都压在了他胸前。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你不要过来,救命!”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顾家的新房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守门的丫鬟吓得一头撞在柱子上,好半天找着门在哪里。
“二爷,二爷,你怎么样?二爷……”
小丫鬟急急地冲上前。
后来一想,不对呀,二爷不是在行房咩?有点动静不是很正常咩?
她果然是睡得太久,糊涂了。
难道二爷这是被二夫人……强了?
哇!太不要脸了!
小丫鬟捂着脸,一路跑过了回廊,直到再也听不见新房里的动静。
新房里,新郎泪如尿崩。
不,应该说,顾玉麟连哭都来不及了。
顾玉麟从来还没试过这么耻辱的。
帐暖春宵,顾玉麟只想拿快砖板拍死自己,再拍死慕丞雪。
没错,慕丞雪成亲之日太紧张,梦游的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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