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看到面前的人时,大出意料之外,没想到段长风没来找她,慕寒月却来了,他站在背光的地方,暖暖的阳光,从他背后射过了,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幻,使平时冷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乌黑的发丝随风轻舞,给人一种,翩若惊鸿的感觉,她心跳慢了半拍,不由地眨了眨眼睛,但是瞬间就回过神来
慕寒月看她一如既往的妩媚灵动,身上衣服很普通,但丝毫也掩饰不住她那种飘逸脱俗的气质,他忍不住心中一阵悸动,勾了勾嘴角,看上去一笑倾城。
“你……”沈寻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沙哑说不出话来。
这时只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沈姑娘,这位是?”
接着一位大婶儿从房间里走出来,眼角含着笑,上下大量着门口的慕寒月,一看这位年轻公子的气质,非富即贵,就不是普通人,又看看面前的沈寻,看她换了一副面容,也没有惊奇,因为这位沈姑娘每天晚上都是这副面容,知道她易了容,就知道是躲避什么人的,如今看来,恐怕就是这位公子了。
大婶笑得有些意味不明,一看这两个人,郎才女貌,肯定是一对,恐怕是闹别扭了吧,看来这公子很在乎沈姑娘,这么快就找来了。
沈寻看她眼角的笑意,就知道她肯定误会了,慕寒月这么出挑的男人,这么站在这里太引人注目了,恐怕要不了多久,村里面的人就会争先恐后的来观望了,她可不想成为焦点,连忙解释说:“李婶,这,这是我哥。”
李婶又笑了笑,一脸我明白的神经,“是的,哥!”又转向慕寒月说:“小地方,没什么招待的,公子你别嫌弃,进来喝杯水吧!”
“不了,不了,婶,他不渴。”沈寻十分不友好的推了一下慕寒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这么大刺刺,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生怕别人看不到他是的。
慕寒月显得特别恭谦有礼,冲李婶,点了一下头,有礼貌的说:“婶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寻听他居然和自己一样也叫婶儿,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狠狠的从他身边,撞了过去,说了一句:“婶,我先出去一趟。”
慕寒月看她悻冲冲的迈着步子离开,连忙对李婶招呼一声说,“那我不渴了,婶儿,这几天谢谢你,我就先告辞了。”他说完,就快步跟了上去。
李婶露出慈祥的笑容,看他这么有礼貌,心里给他打了100分儿,在后面关切的说,“公子,姑娘家生气了,要耐心的哄一哄,小两口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的,都体谅一点。”
慕寒月冲她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沈寻当然也听到了她说的话,更是气的跺了跺脚。
据说沈寻离开没有多久,这位李婶家里多了几十两银子,几匹绸缎,以及几袋上好的贡米和面粉。
慕寒月快步追到了村口,看她一点儿也没有慢下来的意思,摇了摇头,又加快了步子,一个箭步冲到她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墨黑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柔情。
“生气了?”是那种不小心惹怒对方,又放的姿态来讨好的口气。
沈寻听他那种宠溺的口气,更恼了,可她这种含羞带怒的样子,落在慕寒月的眼里,感觉像撒娇一样,让他心里一阵柔软。
那天她去皇城大牢,他是知道的,早就有人向他禀报了,因为他早就吩咐了人,也知道她肯定会去牢里探望,原本以为她看到哥哥那个样子,肯定会找自己求情,他那天哪里都没去,一直待在承泉殿等着她,当时还在想,如果她开口向自己求情,自己会怎样,想必肯定会答应,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他心里开始下沉,又自我安慰道,她可能离宫时间长了,不记得去承泉殿的路了,耐心再等等,又派宫女专门到远处接应,后来回来的人报,燕王妃早已经离开了,他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摸不着痕迹。
她明知道这件事,自己可以帮她,却不愿意来求自己,她真的是把他视为不存在,以慕寒月的聪明才智,当然也想到了,她看到哥哥这样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更想到了,她可能会让皇叔娶公主,以她的性格,皇叔娶了公主,她肯定会离开,所以从那天起,他已经派人在监视她了。
沈寻粗暴的推开了他的手,把身体转向一边,默不作声。
慕寒月又转身站在她面前,“皇叔的事儿,想必你都知道了,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你准备怎么做?”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和亲的事,皇叔一直都没有开口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沈寻有些恼怒,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男人一手策划的,她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说,“慕寒月,我怎么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看她气呼呼地瞪着自己,慕寒月不但没有生气,还笑了一下,在这南晋天下,恐怕也只有她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现在都直呼我的大名了?不过这样叫的话,我觉得很好,不会显得疏离。”
“你!”沈寻把脸转向一边,不想再看他。
慕寒月看她气得脸色泛红,黑曜石眼睛更加明亮,居然还笑出了声,“你怎么做,当然和我有关系,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嘛?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会来这里,这一点都不奇怪。”
沈寻跺了跺脚,慕寒月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她真的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自己忍痛选择离开王府,不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么。
她没有迟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刚迈出去两步,就看到不远处,有几名侍卫,赵佶也在其中,她又转过身,冷笑了一声,“慕寒月,你到底要怎样?”
慕寒月看她用那种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笑容也慢慢的收敛了,脸色变得有些严肃,“我要怎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今想要救你哥,其实很容易,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沈寻气急反而笑了,“我知道这件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以我哥的性格,他不会杀人,刘煊浩的死,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还有凤喜公主,朝中那么多王亲贵族,她为什么会看上四皇叔?”
慕寒月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但是并没有笑,柔软的气场,也变得有些冷硬起来,他负手而立,高大挺拔的身躯,有些气势迫人,嘴角噙着一丝不屑,“哼!和我有关系?为什么会和我有关系?城中那么多百姓都看着呢,是你哥亲手杀的人,难道是我让他杀的不成?难道你会觉得因为你,我策划了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抬举自己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公主看上皇叔,这个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当然,不可否认,放眼朝中,没有谁比皇叔更合适。”
他之前是有这种想法,让公主嫁给皇叔,但是没想到他还没从中撮合呢,公主自己就提出了,这到省了他不少事,也帮了他不少忙。
沈寻长出一口气,沉淀了一下情绪,她如今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大不了一死,所以再说出来的话,语气就没有那么好,“我倒不这么认为,要觉得合适,我觉得没有谁比皇上你更合适。”
“你!”慕寒月笑的有些冷峭,没错,她肯定是希望公主能嫁给自己,他慢慢的脸色变得缓和,目光也温柔似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和亲关系到两国的稳定,皇叔心系万民,就算不是为了沈敬尧,他也不会拒绝的,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说着他又笑了一下,“不如这样,皇叔娶公主,我娶你,沈敬尧无罪释放,这样就天下太平,万事大吉了。”
沈寻听了他这句话,几乎是怒火中烧,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慕寒月,你非得让我恨你吗?”
慕寒月脸色顿时变得严峻,他笑的有些邪肆,迈开腿一步一步靠近,何时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又费尽心机想得到的女人,说恨自己,哈!
“只要能记住我,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恨我!”
沈寻看着他脸色阴沉,心里也有些发怵,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并不是个谦谦君子,不忤逆他的意思,他还能迁就,一旦拂他逆鳞,他什么事都敢走,她一步一步后退,直道后无退路,身体贴在一棵大树上,她刚想转身,那知慕寒月的速度更快,抬起一只手按在树上,阻挡了她的去势,紧接着又抬起另一只手按在她身体另一边的树上,下一步,身体向前一倾,把她扣在树和自己之间。
沈寻骤然抬头,他本来就英气逼人,如今周身寒气,更显得邪气丛生,他扯了一下嘴角,声音低沉又压抑。
“是我对你太放纵,如果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我就把你占为己有,是不是,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真的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强了你。”
沈寻听他说话这么露骨,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慕寒月,你无耻!”
“那我索性就更无耻一点。”他目光一冷,身体贴的更紧,双臂紧箍着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的。
“你放手,要不然我喊人了。”沈寻用力挣扎了一下,丝毫没起作用,她伸出手,推着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慕寒月丝毫不为所动,又斜了一下嘴角,“你喊啊,我如果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你喊过来的人?”
沈寻心里有些怕了,知道来硬的肯定占不到便宜,一偏头看到了他的侍卫,“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你没看到旁边还有人,你不觉得这样有失身份吗?”
慕寒月眼神挣扎了一下,难以掩饰的忧伤在眼底浮现,半眯着眼睛,声音更显得浑厚,“一国之君又如何,皇上也是男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们会选择性失明的,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沈寻用力试图摆脱他的钳制,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她心里有些挫败。
慕寒月微微皱了一下眉,菲薄地嘴唇动了一下,精致的五官更显得沉肃,“你一直对我这么抗拒,是因为慕衍尘,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他相比,差在哪里?你要说我后宫有女人,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进了宫,她们都是摆设,他难道能保证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吗?显然不能,因为他马上就会娶公主了。”
他说的口气有些重,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胸口处,一股不明的情愫,横冲直撞,让他那么的不甘心。
“慕寒月,你不要扯上他,无论有没有他,我们都是不可能的,皇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牢笼,难道你可以为了我不做皇帝?”可笑,沈寻故意拿这句话来堵他,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不做皇帝。
慕寒月微微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心中的疼痛更深了,他沉默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眉宇间的阴沉,彰显着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沈寻看他缄口不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趁他出神发呆的时候,伸手用力的推开了他,可是还没有迈出一步,瞬间又被扯了回来,重新被抵在那棵大树上。
慕寒月墨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她有些惊慌失措的眸子,嗓音更加的蛊惑人心,“是不是我不坐这个皇位,你就愿意和我在一起?”
沈寻心里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样,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慕寒月,你有病!”
慕寒月盯着她轻灵如水的眸子,眼神那么纯洁,那么干净,但是在里面除了冰冷无情,看不到其他,他双手下意识的用了些力,紧紧的扣着她的肩膀,沈寻痛得拧起了眉头,只听到他说:
“我是有病,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病的不轻,我敢说不要皇位,你却不敢兑现你的诺言,你真是一个无情的人。”
“啊,放手!”沈寻只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慕寒月眼神里蒙着一层灰暗,她的表现太令人痛心了,他嘴角含着一抹冷峭的笑,看来是太迁就她了,如果当初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是不是结果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哼,在南晋天下,是没有人敢和我作对的,包括慕衍尘,在这个世上,只存在两种东西,一种是我想要的,一种是我不想要的。”
听他狂放的口气,你妈,张狂的想上天呀,那么目中无人,说的又那么理所当然,世上只有你想要的,和你不想要的,可还有一种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沈寻顿时火了:“放手,慕寒月!”
慕寒月好像耳朵聋了一样,不但没松开,手还越抓越紧,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放,我不但不放手,我还要做我想做的事。”他说完身体靠的更近。
“慕寒月!”沈寻气的头顶都有些发麻,胸口也是起伏不定,“我会恨你的!”
“恨我。”慕寒月一张俊脸,离她只有一毫,神情有些挫败,眼神阴郁的像千年寒冰一样,让人不敢与他对视,好像看一眼就会被冻住一样,“我不在乎。”
他剑眉一挑,眉宇间带着一丝邪气,使他本来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清冷逼人。
放在她肩上的双手不断地收紧,脸也慢慢靠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沈寻心里有些打颤,可是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头脑更加清醒,她颤抖的声音说,“慕寒月,我本来对你心存感激,你不要把这一点美好的记忆也抹杀,我会发疯似的讨厌你。”
慕寒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沈寻身体不停的扭动,但是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他性感的桃红色的唇瓣,眼看就要压在她嫣红的唇上,沈寻心中一紧,连忙把脸偏向一边,手上用力推着他,可是他双手像铁钳一样不容许她躲闪。
慕寒月看她不停地挣扎,身体逼的更近,胸口贴着她的身体,让她一动也动不了,眼眸变得深沉,呼出的灼热气丝,尽数喷在她脸上,一手紧扣的她的身体,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看着她抗拒的神情,他眼底掩饰不住的伤痛和绝望,深呼一口气,一低头就要含住她的唇。
沈寻用力的摇着头,手握成拳,有些发抖,就在最后一刻,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了腰间的刀鞘,她来不及多想,刷的抽了出来,猛的一抬,抵在了他的胸口。
慕寒月眼底的情愫,来不及收回,只觉得胸口被一个硬物抵着,反射来的光,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愣住了,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可弯着的身体,并没有站起,眼神中的那抹疼痛更加明显,哈!她居然拿刀抵着自己,这明明就是抵在心尖上,并且还狠狠的刺了下去,他目光变得更加幽深,声音更显忧伤。
“你如果能下去手,就狠狠的刺进去。”
他的脸离她很近,说话时薄唇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了她的唇,沈寻心里一颤,连忙把脸偏向一边,他不但没有退缩,脸靠得更近了,嘴唇已经贴在了她的面颊上。
并伸出一只手,紧握住她拿刀的手,往自己胸前带了带,沈寻的这把刀是她哥哥送的,锋利无比,吹毛刃断,就这么一带,他胸前的衣服就被划破。
沈寻手有些发抖,连忙想要收回,可慕寒月却抓得紧紧的,咬着牙说:
“怎么,舍不得下手?今天要么你拿这把刀杀了我,要么就跟我回宫,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旁边的侍卫,这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景,这沈姑娘拿着一把刀对着皇上,这敢行刺皇上,可是要灭九族的,他们吓的也抽了数口冷气,容不得多想,纷纷围了上来。
“皇上!”
慕寒月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他们哪里敢退,一颗心都吊在嗓子眼儿,陪皇上出来,本来就要十二分的小心,这皇上被人用刀抵着,他们的脑袋估计也要在裤腰带上吊着了。
“退下!”慕寒月严厉的呵斥道,“不退下,全部灭九族。”
沈寻看着他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还有他攥着自己的手腕一点也不放松,她的心里不知道是惊吓的,还是恼怒的,颤抖的厉害,被他逼的,毫无退路,她有些惊慌地摇了摇头,眼眶开始发热,泪水开始在眼圈里打着转转,她连忙把手松开,哐啷一声那把短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慕寒月看她居然哭了,心中一窒,心顿时揉作一团,满腔的怒火,开始慢慢消散,心尖泛着酸痛,松开了她的手,“不哭了,嗯!”
沈寻趁他松手时,一把把他推开,又迅速的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刀,倏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眼睛被水冲洗过,更显得清灵。
“阿寻!”慕寒月摇了摇头,刚想要上前一步。
“不要过来。”沈寻退后一步,“你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把刀放下,听话!”慕寒月满脸的担忧,但是真的没敢再迈前一步,“有什么事,把刀放下来再说。”
沈寻咬了咬唇,冷气逼人的刀刃,让她的脖子不是觉得起了一层寒栗,她的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像珍珠一样珍贵,可此刻却像石头一样,狠狠的砸在他心上,让他觉得胸口发闷。
“皇上,我不知道我哪里让你看上眼了,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毫不犹豫的挡在你前面,可这仅仅是友情。”她苍白的唇几乎被咬出血来,“我们三个人这样纠缠,真的让我好累,是不是非得死一个,我们之间的恩怨才能了,如果真是如此,我愿意去死!”
她说着毫不留情的把那把短刀,刺向自己的脖子,慕寒月大惊失色,抬手点了她的穴,她身体一僵,定在了那里,刀刃几乎刺进了皮肉。
他苦笑了一声,掰开她的手,把那柄短刀拿了出来,又帮她放入刀鞘,又拍了她一下,骤然转身,过了片刻,才开口说:“我走!”
之后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旁边的侍卫也连忙跟上。
沈寻身体晃动了几下,浑身有些无力,身体倚着那棵大树,慢慢地坐了下来,心里一阵难过,可是容不得她伤心太久,因为马上意识到,把他惹怒了,哥哥是不是离死就更近了。
她抹了一把眼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朝着京都的方向走去。
段长风早上的时候,拿着沈寻的那封分手信,又心平气和的看一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刀两断,他嘴里默默地念着这三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把信拍在了桌子上,喊了一声,“来人”
这时,只见一个家丁恭恭敬敬地推门进来,“爷,您有什么吩咐?”
段长风神情有些慵懒,双腿交叠着伸到书桌上,“速去,把廷蔚钟大人请来。”
家人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又慢慢的退了出去。
之后廷蔚钟大人小心翼翼的,进了段长风的书房,两人不知道,在房间里谈论了什么,等他把钟大人送出府时,神情轻松,步子也变的轻盈起来,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园中的亭子里,悠闲自在的自斟自饮。
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偏西了,这个丫头整整走了五天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哼,就说了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只要静静的想一想,总会有转机的,慕寒月,这一次叔叔不但让你杀不了沈敬尧,还要让你答应为他和朝颜郡主指婚,当然,还得答应把南灵许配给秦焰,你等着瞧吧!
他一扫几天心中的阴霾,心里如释重负,神清气爽,这时只听到一阵急促轻快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小丫头匆匆过来,掩饰不住的喜悦,“四爷,王妃回来了!”
“真的?”段长风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只是一瞬,马上神情变得淡然起来,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自己离家出走,又自己回来,确实有点丢人,沈寻挠了一下头,硬着头皮走进了亭子。
段长风抬头扫了她一眼,又轻轻地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喝着,随性又轻松。
沈寻本来心中有一丝愧疚,可如今看他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出走,而变得憔悴不堪,这会儿自己回来了,他还能如此淡然,他这会儿不应该手忙脚乱的,派人四处寻找自己吗?哪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酒,这神情,好像自己走了,他日子过的挺滋润呀。
“段长风!”沈寻有些恼火了,上前夺过他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我让你喝。
“嗯!”段长风轻轻地应了一声,又把杯子拿过来把剩下的酒喝完,“这可是五十年的陈酿,不能浪费。”
沈寻生怕被他气死,连忙伸手拍了拍胸口,喝,你媳妇都走了,也没见你担心,还没有你喝酒重要啊。
“你都没派人找我?”沈寻瞪着他说,当然,那个邻居大哥也跟她说了,京都有大批官兵,在找什么人,可关键是自己回来,也没见到京都有官兵找人呀,可是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好像巴不得自己离家出走似的。
“你不是回来了嘛!”他淡然的扫了她一眼,死丫头,今天不借着这件事,好好的把你的性子扭扭,你以后还会一遇到事儿,就离家出走了,这妻子贤不贤惠,全看相公会不会调教。
沈寻脸色都快被他气绿了,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算准了自己会回来,伸手蛮横的把他手里的酒壶,夺了过来,扔到旁边的湖里,只听见咕咚一声,酒壶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却没有沉下去。
“我哥为什么还要被行刑?”她大声的质问。
段长风半躺在软榻上,双手枕在头下,一副优哉游哉,神情舒畅的样子,挑了一下眉,说:“你哥杀人了,当然要被行刑,杀人偿命,这个只有傻子不知道?”
“你才是傻子!”竟敢影射自己是傻子。
“我知道杀人要偿命啊!”段长风半眯双眼,看上去悠然自得。
小爷被慕寒月逼的,差点小命都没了,你还这么悠闲,怎么不去死?当然这些事段长风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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