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瑶你有没有良心!”
叶晓欣的手抓上初瑶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眼看着就要戳到初瑶的鼻子了,初瑶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恼羞成怒,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姑妈,你有没有良心……我母亲不是被你害死的吗?”
初瑶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她看着叶晓欣,眼睛充满了红血丝。
而叶晓欣听了初瑶的话之后,明显是呆住了,那表情有震惊,有不解,有惊恐,有害怕,她愣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初瑶,仿佛时间停止在了这里,让她根本不知道接什么话。
“逝者已逝,姑妈,你难道就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见到我的母亲吗?”
看着她,初瑶的心在一点一点的颤抖,午夜梦回,多少个午夜梦回,她看见梦里的母亲,呼唤着父亲的名字,她难过,悲伤,她这一生中都看着那个永远为了国家奋战的男人,直到他离开人世……
“你……你胡说!”
叶晓欣憋了半天,也不过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是不是胡说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她不能承认,也不可能承认,承认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明白。
“就算我是胡说好了,那么姑妈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我母亲生前对你不好吗?”
初瑶站在那里,已经咩有了刚才的激动,她看起来变的平缓了很多,之前的爆发的情绪已经慢慢地平息下来,而后的冷漠让初瑶看起来好像很平静,平静的很可怕。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她只是思念过度,思念我兄长,她死的时候很满足,因为能够看到他!”
听了初瑶的话,叶晓欣再也忍不住的反抗,虽然她好像都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说什么了。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我母亲患的是梦魇之症?”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初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而叶晓欣看起来仿佛不敢相信初瑶说了什么,她只知道,绝对不能承认。
“你这孩子,怎么和你姑母说话呢!”
眼看叶晓欣就要被初瑶套了进去,孙从井也是有些忍不住了,立马就站出来赶忙护住了叶晓欣,那事,他可是也在里面的。
“姑父还是和姑妈收拾收拾东西吧,将军府也该给两位准备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儿了,初瑶感谢姑妈将初瑶带大。”
这才是初瑶这次回来一直没有离开的真正原因,她要趁着这个机会赶走叶晓欣,也赶走孙从井,他们越是过分,初瑶就越是能够抓住这点小九九。
“你开什么玩笑!”
叶晓欣一听,立马就恼了,伸出手就扫掉了桌子上面所有的瓷器,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你这是做什么?”
从外面走进来的叶向峰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看着那那一地狼藉,又看看脸色苍白的初瑶,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全。
“初瑶如今还病着,你就是这样当姑妈的吗?!”
叶向峰指着那一地问叶晓欣,他看见叶晓欣的害怕,惊恐,看到他仿佛是看到鬼的模样。
她在害怕。
没错,叶晓欣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刚才那些话全部都进了叶向峰的耳朵,叶向峰这个人,她还是非常清楚的,若是他知道……
“你这不懂事的东西,从小你就不懂事,当初说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偏偏看上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在将军府赖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对初瑶这般撒脾气,我看你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主次不分了吗?”
叶向峰的声音越来越高,在叶晓欣的耳朵里面也越来越有威严,她知道,这次叶向峰是不会随便小打小闹就把她收拾了的。
“我会让人给你找一处宅子,这将军府到底还不是你的府邸,这次回京,我少说也待上半年,我已经跟皇上请示过了,不需要另配宅邸,就住在将军府。”
叶向峰看着叶晓欣,最后声音降下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抬起手来,指着叶晓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初瑶看到了里面的愧疚和歉意,他都听到了。
“大哥……大哥……”
叶向峰发话了,那么他们是必须要离开将军府了,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是一锤定音了,再也没有理由就这样赖下去了,这一点叶晓欣的内心是非常的明白的,她立马就追了上去,孙从井也没有闲着,他充满恨意的眼神落在初瑶的身上,仿佛要记住她的样子,恨不得有一天将她碎尸万段,可惜他此时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关心初瑶,他立马抬脚,也跟了上去。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刚才的争吵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整间屋子都在一瞬间就那么安静了下来,夏柳和夏眉忙前忙后的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而初瑶还站在刚才那个位置。
“对不起。”
这大概是叶继云平生第一次道歉,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他是跟着叶向峰进来的,一直站在叶向峰的身后,她跟叶晓欣是没有一点感情的,他这人虽然冷了一些,但是为人正直,继承了所有叶向峰的善良,他站在门口听到那一切的时候,他选择相信了初瑶。
他明白,他们是绝对有可能这么做的,从这几天初瑶的态度,他就能够感觉到,初瑶说的都是真的。
把一个人推入那样的境地,他们怎么忍心……
但是叶继云做不得主,他也明白自己的父亲,那是他的亲妹妹,叶向云的离开已经让他缓了许多年,不管这个妹子多么的不懂事,多么的坏,但是血浓于水,是改变不了的。
“不用道歉,初瑶很感谢堂哥和大伯,从上次开始,大伯就一直帮助初瑶。堂哥也是……所以千万不要道歉,是初瑶应该道谢。”
这个道理,初瑶不会不懂,叶向峰重情,否则也不会和初瑶这样了,但是就是因为他重情,初瑶才知道他这么做已经是极致,有些事情,不能太苛刻。
“嗯。”
叶继云点点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话都哽在了喉咙里面,他开始心疼这个妹子,这么多年一个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面长大的不说,她是怎么变得如此坚强和善解人意。
“去看看大伯吧。”
初瑶对着他说道。
点点头,在无话,叶继云走了出去,外面的空气让他觉得有些胸闷,这是在战场上面也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大奶奶……”
收拾好东西,夏柳看见初瑶还坐在床上,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跟着初瑶,但是这些事情也是今天才听到的,她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但是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是相信的,她永远都是无条件相信初瑶的,初瑶说什么,对她来说,那便是什么。
所以她才觉得难过,她是从心里面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没事儿,你哭什么?”
初瑶看着她哭的厉害,这一会儿都已经有些上不来气,她又何尝不想哭出来了事呢。
如果不是前世她知道了孙梦竹的秘密,又怎么会知道母亲其实是被人家害死的?只不过这一切都没要给初瑶准备的机会,她就也在黄泉路上了。
可是如今,知道真相的她怎么能够就这样佐助呢。
只是初瑶不得已罢了,能够让他们离开将军府,就已经是对亡魂的缅怀。
“夫人……”
夏柳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夏眉也跟着开始落泪,所幸今日王嬷嬷不在,没有赶上这么一场,若是让她知道,只怕身体更是要垮了。
“你们哭一哭就罢了,这事儿不要让王嬷嬷知道了。”
初瑶摇摇头,看着两个人这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了,便也好提醒这点,让她们看吧,自己知道的时候又何尝不想哭呢,初瑶比任何人都还想要哭,她的难过比任何人都要大,这一点初瑶内心是非常的明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但是那个时候,她恨不得自己也能够和母亲就那样一起离开人世,如果是那样的话,初瑶可能还会好过一点。
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居然还能重生,那么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不想让初瑶死,她必须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如今每个人都安好,便已经是她最大的成功。
“小姐,您是怎么熬过来的……”
夏柳趴在初瑶的膝盖上面放声大哭,那边夏眉也憋不住了,蹲下来抱着头狠狠的哭了一场。
“没事了,都过去了。”
初瑶摸着她的头,对着夏眉说道。
过没过去,还不一定呢。
“夫人院子的钥匙拿到了吗?”
初瑶看夏柳好不容易好一点之后便立马问她,夏柳点点头说道:“拿到了,这是唯一一把钥匙,那锁是……将军生前打造的,所以钥匙是不能够再打造的,官家是听了大奶奶要看之后才把钥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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