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下,只有初瑶还站在原地,倒是颜洛倾已经毫不客气的做到了老太君下面的椅子上,那表情别提有多献媚了,不过初瑶明白,老太君就吃这套。
“初瑶啊。”
本以为会接到劈头盖脸的骂声,没想到老太君看样子好像也没有罚初瑶的意思,只是想口头警告一下。
“初瑶在。”
立马站在中间,初瑶颔首,乖巧的模样就像是在等训一样,不管老太君怎么想,态度要端正,话要说明白,不然颜洛倾以后定然会拿这一招再来对付初瑶,如今既然老太君无意为难,她也不用针锋相对了。
“洛倾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父母,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作为她的表嫂,时刻提点着点,也没错。可也要审视适度,万不可越过了去。”
老太君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前面给了初瑶一个下马威,后面又夸了初瑶几句,这才说出了中心思想。
“初瑶明白。洛倾表妹年岁还小,难免有些冲动。昨日在外,偶遇了秦阁老家的秦小姐,和洛倾拌了几句嘴,我本也有些不喜秦小姐欺负洛倾。可是后来洛倾动了手……大概是初瑶一时情急,没弄明白原委,便说了洛倾几句。其实……初瑶也是怕洛倾会吃了亏,秦小姐……”
说到后面初瑶竟然有些委屈了,而老太君愣是没有想到她只是准备警告初瑶一下,没有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么多,连旁边的颜洛倾都跟着没想到,她认为叶初瑶是绝对不会那么干脆的说出来的,毕竟这么说,老太君只会觉得她在告状,并不说在澄清事实,反而会激怒了老太君。
只是,事情没有像颜洛倾那样想的发展,老太君的脸色有些变了,她看着初瑶,声音里面透着一丝严厉道:“动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能怪颜洛倾还是不明白京城的官风,为商之人,必定是要打通官道的,老太君自然特别明白秦阁老是个什么人物,平时她恨不得多与官家那边走动走动,自然也知道秦相宜的秉性,若是别的小姐,那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是秦相宜,那绝对有一万个可能闹到动手的地步。
“秦小姐和洛倾表妹绊了些口角,当时初瑶正在下楼,没有注意到上面……等初瑶发现的时候,秦小姐已经不小心……滚下楼梯了,好在不是很高,人没有什么事情。当时初瑶心急,便呵斥了表妹,还道了歉,秦小姐面上说,不追究此事了。”
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颜洛倾本来就是个孩子,虽然到不至于跋扈,但是和秦相宜拌嘴那也是绝对有可能的,秦相宜那是相当有名的。
老太君在听到滚下楼梯的时候,那是长吸了一口气,听完了那口气才慢慢的出去,但是眉头依然紧紧皱着,本来看向初瑶的眼睛立马就看向了颜洛倾,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可是你推的?”
虽然她人老了,可是心不糊涂,商人想和官家作对,还是秦阁老,那简直是万万不能的。虽然表面说上不计较了,但是背地里面给你穿小鞋也是绝对受不了的,颜洛倾这一个举动,就有可能让沈家在京城站不住脚,这个时候,利益和颜洛倾相比,利益就变得重要多了。
“洛倾……洛倾也是不小心……”
本以为老太君会就那样教训初瑶,毕竟初瑶那话儿说的实在是太像告状了,老太君怎么也不会忍受初瑶在这里告状的,但是没有想到,老太君根本没有在意初瑶是不是在告状,她只是在意颜洛倾有没有推下去秦相宜,甚至还有些气恼,这都让颜洛倾有那么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
“糊涂!胡闹!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你竟然也敢动手!秦阁老的孙子可是你家后院的丫鬟让你随意欺压!”
拍案而起,老太君大怒,看着下面的颜洛倾,她可真是糊涂,竟然和官家女子发生冲突,初瑶教训了她,后儿居然还敢来告状。
“我我我……是她先动手的。”
从来没有看过老太君发这么大的火,颜洛倾立马就站起来,吓的话都不会说了,想到确实是她先的动的手,那么她还击也没有错啊。
“是她先动手又如何?她就是打你你也要受着。你现在把人推下了楼梯……该如何交代!”
老太君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那样子明显是气得不轻,旁边的婆子立马上去给她顺气,可不能就这样气坏了身子。
“她已经说不计较了……”
这个声音变得小多了,昨天她确实说了她不计较吧。
“口头上的话你也信,你赶紧去换衣服,跟我去秦府请罪。你这个糊涂丫头,你要气死我!”
老太君坐站在那里就要往下面走,真是气的够呛,沈府要是因为这个糊涂丫头倒了,她的脸要往哪儿放啊。那可是她的外戚啊……
“老太君,初瑶看此事不忙。”
初瑶站出来拦住老太君,这让老太君立马找着了话头,对着初瑶就是一顿吼:“还不忙!?你也是糊涂的,怎么不拦着点!居然就让这个丫头在那儿撒野!出了事儿你现在才告诉我,你在等什么!等你睡到大街上的时候吗?”
所以说商妇,始终是商妇。
初瑶也不恼,只是慢慢的说道:“秦小姐虽然滚下了楼梯,但是楼梯并不高,秦小姐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也没有哪些地方破了皮,正巧陈小公爷路过,因着个堂哥的关系,便给洛倾找了个台阶下,秦小姐也确实说过不计较了。若是日后有为难的地方,再上门请罪也不迟。本来此事还有周旋余地,所以初瑶不敢贸然告诉老太君,怕您老人家身体吃不消……谁知今日……”
这下老太君就明白了,京城谁不知道这个丫头天天追着陈小公爷跑?而那日她也见到陈小公爷和叶继云,怕是也明白两个人关系确实非常好,若是给初瑶找个台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当面答应了,估计倒也不会告状了,否则若是小公爷知道,怕是会对她心生厌烦,这只怕是她最怕的了。
“你说你这个糊涂丫头,你要好好谢谢你表嫂,平日看你也是个清楚明白人,怎么昨天就犯了混,若是这事儿闹大,我们有什么好果子吃?还跑来告状,今儿我老婆子也不给你脸了,当着你的表嫂的面儿,你可要好好反省,日后万不得在做这个糊涂事儿,回去抄上二十遍佛经,回去交给你表嫂,三日之内,知道了吗?”
听了这个,老太君便坐了下来,也没有了刚才的激动,长出了一口气,她本来今儿就是想要敲打初瑶,但是没有想到洛倾竟然这般不懂事,还来告状,初瑶肯定也是明白,才会将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不然只怕是她都不知道这等子糊涂事。
帮她擦了屁股还来告状,老太君是怎么都不能偏心颜洛倾了,立马换了一个态度,就是为了给初瑶长这个脸面,若不是初瑶,只怕沈府要有灾难才是真的。
当初还想着等洛倾大一些,嫁给雅枫……一直怕娶了一个官家女子压着,不过现在看来,好处还是有的。
“我……”
“你什么你?你这个糊涂人,还不快点给你表嫂道歉!”
看她还要狡辩,老太君立马就喝止了她,她简直就是不听话,什么都不懂,尽会乱来。
“是……是……”
看老太君又要发火,颜洛倾确实有些害怕,;立马就转了身子,看着初瑶,眼睛里面充满了恨意,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一刻钟就让初瑶扭转了乾坤,现在却逼的她不得不道歉,不得不道谢!
“昨日是洛倾不对,还请表嫂不要放在心上,洛倾在这里给表嫂道歉,也谢谢表嫂昨日出手相助。”
她说的咬牙切齿,手上的帕子都快要被她拧破了,不过初瑶毫不介意,她看奥这样的颜洛倾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三两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颜洛倾的手道:“说的这是什么话儿,你是雅枫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
看着初瑶没有打算计较,老太君也是坐稳了身子,不过确实,颜洛倾是雅枫的表妹,这一点是不能改变了,看来这孩子不能长留沈家了,是时候该给她寻思一门好姻缘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也累了,洛倾你可记住了三日之内要抄写佛经交与你表嫂?”
老太君板着脸对着颜洛倾说着,颜洛倾立刻点点头,把手抽出去,这才和初瑶一道儿从里头退出来。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老太君这么快就替你说话,但是我告诉你,我没错。”
一出来,颜洛倾立马就昂着头和初瑶说,这下只怕也是撕破了脸皮了,老太君从小就没有和她说过一句重话,今天是第一次,可见她对初瑶的意见绝对不能是一星半点的。
“你知道为什么要训斥你吗?”
初瑶笑起来,微风拂面,声音轻柔的刮到颜洛倾的耳朵里面,让颜洛倾一怔,忘了接话。
而那边,此时也已经说出了下句。
“因为,你太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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