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这一跤摔的,可谓是让所有人都吓坏了。
这沈家主母就在初瑶的房间门口愣生生的摔了一个狗吃shi,这能不让大家惊讶的么?
本来就乱的屋子里面此时更加是乱上加乱。
沈老爷这边看看沈雅枫,那边看看初瑶,一个健步还是飞到了沈夫人的旁边去,好在沈夫人摔倒归摔倒,还没有摔晕过去,只是疼的很,就坐在那门槛上面,良好的家教让她此时无法大叫出声,不过那模样看起来,可真是要多让人心疼就有多心疼。
慌了神的沈老爷这会儿也是心焦啊,好歹沈夫人也是他的原配,这么多年又养育了沈雅枫,心中若是没有半点情分那可是不可能的,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啊!
怎么能不心疼呢!
连初瑶都差点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爷啊,雅枫他从小都被我惯坏了,这次是他不对啊,您让我好生说说他。”
沈夫人忍着疼,脑子里面还记挂着沈雅枫呢,这话说出来,就算沈老爷再疼他,心中再宠爱他,那也绝对是要气死的啊!
就连沈夫人听了都有些听不下去,但是此时她想到的不是怎么去教训沈雅枫,而是在沈老爷面前先给他求了一个大情。
为人母的心啊。
唉。
“母亲,母亲,您没事儿吧?”
沈雅枫这会儿才爬到了沈夫人的面前去,从沈夫人摔倒他就愣住了,一向温文有礼的母亲,何时这样狼狈过?
至少在沈雅枫的记忆里面,这样的沈夫人是不存在的。
都是因为叶初瑶!
沈雅枫一回头就对上了初瑶的眼睛,那恨意,怒意,是丝毫没有掩饰的。
也只有初瑶,在看见他这样之后,明白了沈雅枫这是把沈夫人摔倒的错怪在了初瑶的头上了。
怪她做什么?若不是他胡言乱语,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还不懂反省,竟然来怪她吗?
初瑶默不作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下面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没看见一样,她是病人,此时难道也出来和他们上演母子情深吗?
她敬佩沈夫人的爱子心切,可是就是这爱子心切,才会导致沈雅枫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初瑶明白了,明日初瑶会自己去国公府。”
她的一句话,让下面的哭闹声都跟着停了下来,一屋子人全部都不动的看着她,丫鬟本来去拉着沈夫人手也停了下来,完全好似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一般。
“胡闹!”
沈老爷一句话在屋中响彻,这沈雅枫胡闹,她初瑶怎么也跟着胡闹了?
沈老爷对此那是真的怒气冲冲了,什么去国公府?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夫君要小公爷给个说法,小公爷就了初瑶的命,就是初瑶的救命恩人。但是夫君不这么认为,初瑶却不能忘本,凡是恩,初瑶就要报。还望夫君可以不要让初瑶成为忘恩负义之人,千万莫要送初瑶上门,初瑶只求为奴为婢,只求报答这一份救命之恩。”
初瑶的声音很平静,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语气平和,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完全没有半点气话的模样,这让沈傲云的无名之火全部都憋在了心中,可谓是无处发泄。
“初瑶自入沈府以来,确实未曾未沈府做出何贡献,也是初瑶的不对。但初瑶也并未生出过二心来。只能说初瑶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奶奶。既然夫君如今心以不在初瑶身上,那又何苦互相为难,不若送初瑶一纸休书,也好过徒留悲伤。”
初瑶的语气越是平静,就越是让沈傲云从暴怒中平静下来,可是这种平静,却不是沈傲云如今想要。
细想初瑶入府至今,荒唐的其妻妾同门而入,初瑶未曾做过对沈府不利的事情,平心而论,初瑶那日落水被救,是有些风言风语,但是说起来,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攻自破。小公爷救人心切,何错之有?
“你且莫要再说,休妻之事,从何而谈!”
沈傲云扶着沈夫人坐下来,沈夫人也是被初瑶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往日初瑶和沈雅枫也偶有小打小闹,上回沈雅枫也曾提过休妻之事,可不过就是嘴上说说,何曾当了真?
更别说初瑶那次也是有些担忧的,今日却从一个妇人家口中说出了这样话,可真的是被伤了心才会如此,若非心碎,何出此言啊!
本来想替沈雅枫说的好话登时全部都憋回了肚子里面去。
“父亲,为何不从了她的心愿,我看她如今已有此意,我便一直休书又有何妨!”
沈雅枫却和他们的想法截然不同,他对初瑶的憎恨已经不能只从片面而言了,若是沈雅枫能够手刃初瑶,初瑶都丝毫不怀疑,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边是她曾经许下一世的人啊。
为了他,她曾经四处求人,不惜得罪了大伯,虽然大伯未说,却也暗中帮了他不少忙,只求他能够待初瑶好一些。
为了他,她曾经忍辱负重,无论别人说她嫁的有多荒唐,她从不后悔,只求能够厮守一生。
为了他,她曾经三尺白绫,虽然是被逼无奈,可是那切肤之痛,又有谁能懂?
前世他那一纸休书,一句诺言,都好像是刻在心口的痕迹一样。
好在那些都过去了。
其实早就看清,只是如今看到他的愤恨,心中感慨而已。
“你把你手中的生意都停下来交给雅清吧,两个姨娘那儿也莫再去了,暂时住在书房,一月之内,都不许踏出半步。若你敢偷跑,就再也不要入我沈府。”
沈傲云的口气和初瑶方才一样平静且不怒自威,这话让沈雅枫当场就软了下来坐在了地上,他没有想到,叶初瑶居然带给了他这么大的打击,他是沈傲云的接班人,这几年沈傲云都在培养他,他手上已经有了沈府过半的生意,如今竟然还全部让出,甚至还要禁足?
他怎能接受的了。
“老爷……”
沈夫人的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了,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没想到,居然会真的走到如此境地!
“你且不要再说下去了。他也是时候该反省反省了,我扶你去瞧瞧大夫。”
说着,沈傲云站起来,搀扶起旁边还有些不能走动的沈夫人,方才为了初瑶的话,差点就忘了这一茬,让他们都冷静冷静,也是好的。
带人去楼空,沈雅枫才呆呆的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初瑶,从呆滞的目光变成憎恶,那扭曲的面颊让初瑶险些以为是瞧错了人,他看着初瑶说道:“叶初瑶,我沈雅枫就是用尽一世,也绝不让你好过。”
这是沈雅枫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初瑶没有回答,那丑恶的嘴脸让初瑶不知道该用何语言去和他说话,他的憎恨让初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若是此时他不这般,初瑶反而无法原谅自己。
“棒呆啊。”
沈雅清不知道何时进来,坐在桌边,那陈怀璟最熟悉的位置上面,自个儿给自个儿斟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初瑶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柳和夏眉也已经退下,而她自然也不知道愣了多久。
“这沈雅枫是时候该吃些瘪了,瞧瞧他刚才那副嘴脸,啧啧啧,我真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
沈雅清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上,那表情叫一个酐畅淋漓。
“我做对了吗?”
初瑶皱着眉头,第一次有了这样的错觉。
“当然做对了。难道你心软了?快算了,你叶初瑶是那么圣母白莲花的人吗?看见我爹那副伤心样儿你难过了?我劝劝你还是算了吧,你以为若是得不到他的点头,孙梦竹会和你一起进门?你以为孙梦竹是被人一顶小轿子抬进来的吗?你叶初瑶是八抬大轿进来的,她也是!”
沈雅清倒是完全不管不顾初瑶的心情,这话儿说的那叫一个直接,说的好似不是沈傲云和沈雅枫,而是一个他多么看不起的人。
这倒是让初瑶有些懵了,其实新婚那日的事情,就算是再过一世,初瑶也并不清楚,她一共就嫁过一次人,若非说是两次,第二次则是半路过来的。
那些礼节她是什么都不懂的,但是她不懂,总会有人懂,却从未有人提醒过她一句。
“你还不知道吗?她孙梦竹紧紧的跟在你后面,你的聘礼有多少,她便有多少。”
沈雅清又是一杯下肚,他或许应该感谢,这具身体关于初瑶的事情,记得都还是挺清楚的。
也罢,现在说这个,倒也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你为何如今会成为沈家的大奶奶,你以为沈雅枫真的没有官家小姐愿意嫁吗?那你可就想多了,多半不过是因为你家底丰厚,却又无父无母。”
这话从沈雅清嘴里说出来,让初瑶愣了一下,这一点她是从未想到的,她只想着自个儿是下嫁到沈府来的,从未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她确实家底深厚又无父无母。
“待你被吃干抹净那一日,再悟到真相,可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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