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同样的路,不过这次走在前面的是初瑶,跟在后面的是陈怀璟。
一样的情形,在比试之后,初瑶他们总是比别人晚了半步,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后面去,她不紧不慢的跟着带路的公公,好似全然不知道后面走着的是陈怀璟一般。
而陈怀璟也没有要上来打个招呼的意思,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初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一条走廊很长很长,两边的砖墙距离也不是很远,初瑶这不是第一次走,每次都是在宫人的带路下,也不敢四处张望,她不过是一届民女,能够入宫,已经是皇上垂帘了。
只是这走了四翻,竟然坏觉得这条路如此熟悉,包括身后的陈怀璟。
无声胜有声。
初瑶不明白陈怀璟如今是何心境,从他和朴在烈的对话中,初瑶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火药味。
她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
或者是那一日,他神出鬼没般的潜入他的闺房,然后她鬼使神差的就替他瞒了下来。
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种下了因果吧?
她其实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但是关于陈怀璟的事情好像历历在目,从年到少,都让初瑶无法忘怀。
其实如今更想做的是转过头去,告诉他自己的心境。
可是话都出口,已难说。
那一日,陈怀璟将她救起,却再也未曾出现,也已经足够说明,他并不想在和初瑶有什么牵扯了。
就是因为明白,她才不能回头。
“沈大奶奶,请。”
到了宫门,那公共便恭请初瑶出宫,因为青柠的关系,公公对初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尊敬,初瑶也不端架,立马就打赏了这位公公,从而迈了出去。
晋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而沈府的紧随其后。
其他的马车如今都已经离开了。
今日文渊怕也不是做马车来的。
那些公子不比这些女眷,平日是不爱坐马车入宫的,多半都是骑马而行,就数陈怀璟,是个例外。
“走吧。”
初瑶跟旁边的夏柳说上一句,夏柳便上来搀扶住初瑶,一同往马车那边走去,高丽国皇子那一闹,初瑶看起来明面上头很冷静,但是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殿上的镇定都是她在强装,若是方才她没能忍住,那么一切都会落在皇上眼中,那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能够坐上一国君主,自然素来多疑,初瑶的不慌不忙和对此事没有任何感觉,才会让皇上不觉得她透明,却又觉得她是透明的。
但是出了宫门,她却还是撑不住了,腿软,当真软。
那高丽国皇子到底是搞什么,若是真心,初瑶当真不希望被这样的真心送到风口浪尖。
“大奶奶,您没事儿吧?”
夏柳方才也是一阵惊心,这高丽国皇子突然口出狂言,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还真是让主子毫无招架之力,她一个丫鬟,更是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余地,只能默默的跟着主子。
“没事儿。”
初瑶抓稳了夏柳,总算是没有让身子看起来倾斜的那么厉害,也算是留住了一些尊严,希望陈怀璟从后面看的时候,不要太奇怪。
“回去再说。”
感觉夏柳有些慌张,初瑶只靠近她说了四个字,就让夏柳把所有的慌张都暂时放了下来,硬是让初瑶撑着劲儿,走到了马车的边上去。
“沈大奶奶请留步。”
最怕的还是来了,初瑶抓着夏柳的手,用力的指节都开始一点点的泛白,而夏柳感受到了初瑶的不安,被初瑶抓着,依然表现的非常淡定,就这样扶着初瑶转了身,听初瑶道:“小公爷可还有什么事吗?”
她说话冷静,刚才那个有些站不稳的人好像在此时已经完全不见,她拉着丫鬟的手,面带微笑的转身,声音温和的问他。
越是温和,就越是疏离。
陈怀璟哽在喉口的话就在她的疏离中久久都无法说出。
已经说好,不再动心了的。
跟在陈怀璟后面的平安此时最焦虑了,自家爷喜欢沈大奶奶这事儿,上次他喝多已经一个不小心全部都招了出来了,那一日和沈大奶奶说的话,他是没听个全乎,但是从他家爷回去那个买醉的状态,也能够看出来那完全是已经不可能的了。
但是现在,怎么又把人叫住了呢?
这不合适啊!
沈大奶奶已经嫁做人妻了!
就算……就算……被休了,小公爷也不能娶个下堂妻啊。
就算……就算……可以,那也只能做妾啊!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平安焦虑的都恨不得跺脚了,偏生他的爷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也不敢说,主子始终都是主子,他不能丢了本分。
“小公爷?”
见陈怀璟没有回答,初瑶又问了一句。
“没,没事了。”
陈怀璟莫名其妙的觉得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感觉,最终还是没能吐露心声。
“那么就此告退了。”
初瑶低着头,手放在腰间,轻轻的起伏了一下身子,算是给陈怀璟作了一个礼,转身就上了马车。
而陈怀璟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初瑶一点点的走上马车,她不疾不徐的动作,让陈怀璟无从所适。
今日初瑶就好像是简简单单的来走了一个过场一般,而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对初瑶来说,好似也并不重要一般,她表现的太过于淡定,淡定的好像最后那场闹剧的主角根本不是她一般。
沈府的马车绝尘而去,他就站在原地,久久的看着那个马车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中。
“走吧,爷。”
平安小心的出声,看见陈怀璟难受,他心中其实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没人瞧见自个儿主子难受还能自个儿开心的。
“走吧。”
陈怀璟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平安也跟着陈怀璟上了马车。
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怕是日后再也不会说了吧。
他叹上一口气,闭上眼睛,许久,在颠簸的马车上面说:“平安,你知道什么是死心吗?”
死心?
平安不懂。
他十岁就跟着陈怀璟了,陈怀璟就是他的主子,他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主子,其他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算问错人了。”
陈怀璟又叹一口气,自说自话的来了这么一句,又回归安静。
“大奶奶,怎么办啊?”
总算是回到了初瑶的房间,夏柳和夏眉都有些焦急,那高丽国皇子今儿那一番话,说的太过认真了,棋艺她们自然是看不懂的,可是小公爷都赢不了,那可还真有人能解出此题?
“你们别转来转去了,我头晕。”
初瑶挥挥手,让夏柳赶紧停下来,这一回来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作甚啊?
“去拿一盘棋来。”
赶忙把夏柳赶了出去,初瑶坐在榻上,这屋中本就是有棋盘的,不过初瑶对着东西并不怎么喜欢,所以平日里头说实话也不太能用得上,所以丫鬟们平日里面也习惯性的就把这东西收拾起来,也不怎么用。
见初瑶让夏柳去拿棋,夏眉这边也赶快收拾收拾,给初瑶把棋盘摆了上来,那边就见夏柳拿来了棋。
“大奶奶……”
夏柳想说些什么,初瑶立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别说话。”
她不放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夏柳也就焦急的站到边上去了。
那盘棋,可以说是从前世就已经刻在初瑶的脑海里面了,初瑶也没有多想,就顺着白子和黑子一点点的把棋在棋盘上面重现出来。
这屋中,夏眉和夏柳那是完完全全不懂棋的,所以也是看不懂初瑶在那里摆了半天,初瑶见她们两个人都是有些心急,这棋艺上面的事情,那是急不得的。
“你们俩出去吧。”
最终初瑶还是将二人赶了出去,才算是可以细心看起来这盘棋。
初瑶对着棋艺,不能说是精通,只能算是一个入门,如今细细观察起来,还真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嗨,干嘛呢!”
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初瑶差点从榻上下的跳起来,还好她平日定力不错,没有就这般叫了出来。
“你要吓死谁?”
初瑶怒目看来人,只见沈雅清完全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反而是直接坐到初瑶那棋盘的对面去。
“身体好点了没?怎么研究起棋艺来了。”
平日从不见初瑶这棋盘拿出来,今儿倒是稀奇了,作为一个未来人,他也是不懂棋的,若是五子棋还能说上一二,但是围棋,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就是极其无聊。
“这……怎么这么眼熟?”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沈雅清也是吓了一跳,这盘棋,实在是太眼熟了,甚至好像是在他的脑海里面生了根一样。
“珍珑棋局!”
他大呼一声,害的初瑶又被吓了一跳,不过这一跳,初瑶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她伸着脖子说:“你刚说什么?”
“我说这是珍珑棋局啊!难道你也是穿越过来的金庸迷吗?”
这话说的初瑶更加是一头雾水,什么?
不过沈雅清说的话,初瑶一向是一知半解,看他好似见过的模样,初瑶便道:“这棋局是高丽国皇子所创,与圣上定下了三日破解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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