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不对的事情,但是他却还是习惯了这么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直以来习惯下来的,可能从一开始躲进初瑶的房间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吧。
但是,为什么会心痛呢?
到底这样的心痛是从哪里来的,陈怀璟并不知道他这样的心痛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心中只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一件事情,大概就是,他可能也有心,也会动心。
“我的意思,小公爷其实心里明白,就是希望小公爷能够日后晚上不要再来沈府了。”
初瑶的话说的更加的僵硬,声音也变得有些严肃,这样的严肃,恰好就是陈怀璟最不想要看到的严肃。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初瑶的身份……小公爷是人上人,千金之躯,实在不应该在初瑶这里耽误时间。再者,不过是一时兴起,小公爷又何必太当回事。对初瑶来说,小公爷除了是初瑶不可触及的人之外,就只是合作的关系。”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一点一点的洒在初瑶的被子上面,一块一块的白光让陈怀璟觉得有些刺眼,但是都不及床上那人的话来的刺耳。
初瑶从来都是聪明人,陈怀璟也是。
从上次初瑶他们在山路上遇刺来说,陈怀璟就已经做的太过,可以说他心中有愧,为了弥补,却也有些过火,已经超越了限度不说,这一次初瑶再度受伤,陈怀璟做的就太多太多了,他的人情,初瑶怕是一生都还不上。
情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还不至于让初瑶如今都没有看出来。
他让她觉得安心,觉得放心,其实说起来不过大家都是一样,在初瑶看来,信得过的人当真没有几个,而陈怀璟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进入这个被信任的行列里面来了。
好像,从一开始初瑶就没有想过,要不相信他。
这段时间习惯性的依赖,每晚的等待,见不到的时候焦躁,想着拖一日便是一日。
可如今,沈雅清的出现,让初瑶明白,这沈府不是没有能看到的眼睛的。
她不过是一个人妻,若说的再难听一点,过不了多久,也许会变成一个下堂妻。
她,和陈怀璟的合作,随着沈府对陈怀璟已经没有吸引力开始,也就应该结束了。
既然东西已经拿走,那么就不能在拖他下水,让他被发现的话,也许一开始的计划就会泡汤不说,对于他是很危险的。
若说一点情分都没有,初瑶也并没有一颗钢铁的心,只是她的身份已经不允许她在对任何人动心了,每每想到这里,初瑶总是不愿意承认,只是今儿这话必须说出来了。
多一日,危险也就跟着多一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许久之后,陈怀璟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初瑶说的已经太明白了,明白的让陈怀璟如果此时说个不字,就会显得太过纠缠,这些都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但是不得不说的是,现在陈怀璟其实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好歹也是晋国公府的小公爷,难不成真的会做那么没脸没皮的事情吗?
“小公爷……”
初瑶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能说的话已经说了,他已经明白,多余的话,其实已经不用说了,就算说的再多,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就够了。
“我还有一句话想要问你。”
陈怀璟一动不动,他的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面,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拳头,被看穿了吗?那不想被看穿也不该存在的心思……
“你说。”
初瑶睁大眼睛,看着床顶,那光折射进来让初瑶看的并不真切,那是一种让她看不到希望的感觉,每个晚上每个晚上,都是一样的结果。
“在下只想问一句,叶小姐,可曾动过心?”
陈怀璟的声音很低,他那轻佻的声线难得多了一些沉稳,甚至里面还有初瑶不难听出来的低落。
他用了叶小姐,虽然没有指名,但是也足够清晰的说出了他的心情,或者说是他那难以启齿的心情。
晋国公府的小公爷陈怀璟,为人风流倜傥,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以一副好皮囊著称,被他迷倒的女子不在少数,而他也是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京城可谓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如此,小公爷负了心的人大概能从皇宫门口排到京郊去,可是那又如何?这其中的女子,从未有一个说过小公爷陈怀璟一个不在。
凡是有缘再次提起,念及的反倒都是他的好。
有心人会越说越难听,但是那些女子口中,却从未说过他一个不好的字眼。
这样一个风流公子,如今就坐在初瑶的面前,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想要问他心仪的女子可能对他在意过半分。
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连眼底也跟着发酸,初瑶死死的看着床顶,被子中的手却忍不住抓住了身下的锦缎床单,这个男子怪不得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垂涎,连她竟然也会觉得听到这句话会心动。
“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里面透露的只有无情。
尽管陈怀璟努力的想要去听,听她的声音里面有没有不舍,有没有不甘不愿,可惜,什么都没有。
就是她说的那样吧,没有。
“是我逾越了,沈大奶奶。”
陈怀璟很快便道,几乎是没有给初瑶再说一句话的间隙,有些自嘲的声音中透漏的是无尽的落寞。
“感谢沈大奶奶曾经的出手相助,这次受伤我伸于援手一事,你大可不必放心上,不过是还当初你替我隐藏的那份人情。也算是两清。”
他的情绪的调整比初瑶还要快,他是一个男子,还是一个身份尊贵无比的男子。
被初瑶这样一个女子当场拒绝,自然都会这般,而他的反应,已经算是给足了初瑶的面子。
“多谢小公爷理解。”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就不说那酸的的想要伸手掐住的鼻子了。
只是,初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不必谢。之前觉苑寺之恩情,比武招亲一事,也算是两清。至于一开始,沈大奶奶的提议的交易……我想,在这里便终止了吧。”
理智起来不输给任何人的陈小公爷,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将两人的关系用三言两语说了个两清,初瑶本想点点头,想到他看不到,于是又憋着劲说了一句:“好。”
“今日我便告辞了。还希望……”
他说着站起来,那迈出去的一步,显得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沉重。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痛的感觉在胸口徘徊,这一步一步其实就是走向离别了。
初瑶没有说话,也没有问他还未说完的话,已经能够看到他起身的影子,初瑶甚至也听到了他迈出去的那一步。
然而停在那里的陈怀璟,让初瑶说不出来一个字,他在不舍,她又何尝不是?
“后会有期。”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从那低沉而落寞声音中而来,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初瑶的心口,初瑶甚至能够听到,那心跳是随着他说话的频率一点一点的跳动着,那跳动,让初瑶甚至有些分不清,他那话到底是说了还是没有说。
只是,从那已被从外面关上的窗户来看,初瑶怕是再也问不出任何话了,他没有在多做一丝停留。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初瑶并不是善于情绪外露的那种人,就算是前世那般遭遇,她却也从未放声哭过,而今日却说不出原因,她伸手把被子拉到嘴边,尽量让声音不要出来的太大,她张开嘴咬着被子,身上的伤口随着她一抽一抽的声音也跟着疼起来,但是好像都没有心疼,那种想要放声大哭的感觉,让她根本压制不住,声音就那样穿过被子一声又一声的闷闷的传了出来。
“大奶奶,大奶奶……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声音的夏柳很快就跑了进来,那种哭声她可是从未听过的,本来是在外面靠着门边睡着的她,一下子便被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吵醒,她进来便着急的点上了蜡烛,之后便看自家主子咬着被子,眼泪肆意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大奶奶,大奶奶,您怎么了?伤口很疼吗?”
跪在初瑶的床边,夏柳嘴上说着,还忍不住想要掀开被子看看,手忙脚乱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然而,床上的人第一次没有给任何指示给她,只是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一早就习惯伺候小公爷起床的平安早就已经候在了门口,眼看着时辰到了,里头的主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晚上主子是从来都不用跟着的,平安自然也不知道小公爷到底在不在里面,为了不让主子睡迟了,平安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那迎面扑来的酒味让平安差点一个不小心吐了出来,这味道浓重的关上门是闻不到,但是一打开,就足够让人一闻就醉了。
平安赶忙往里面走,就看见小公爷坐在桌子上面,正举着一坛酒猛灌,而他的脚边,早就已经散落了一地的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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