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卫氏的话,陈相柳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自个儿坐了下来,然后接过了卫氏递过来的茶杯道:“这祠堂,是他自己去跪的。”
也许卫氏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接旨的时候,卫氏也是在的,所以卫氏多多少少明白陈怀璟被皇上赐了婚,之后陈怀璟进了宫,再然后陈相柳进了宫,回来的时候也不能说是开心,但是绝对是情绪不是很好的,之后陈怀璟自己跑去跪了祠堂,这种事情还是少有发生的。
陈怀璟从小到大,在外面闯的货可以说是多的很的,但是陈相柳从未过分的惩罚过,祠堂倒是跪过,但是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根本就不会多,往日卫氏都觉得这是陈相柳对陈怀璟的过分宠爱,但是她从未对陈怀璟的事情多嘴,所以还真是一句都没有提过,这一次还当真是第一次,毕竟陈怀璟也不会有这样的自觉,就连卫氏都觉得这次比较奇怪。
“虽然不知道少爷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是老爷还是去问一下吧,不然老爷心中也是不踏实的吧?”
卫氏用柔和的声音和陈相柳说着,这么多年,陈相柳对卫氏谈不上多好,但是也绝对谈不上不好,偶尔卫氏说一两句大胆的话,陈相柳也会装作没有听到,所以卫氏跟着陈相柳,多数也是觉得有些轻松的,毕竟陈相柳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人,这些话,她多少也是会说上一两句的,只不过就是对陈怀璟的话,还是第一次说。
其实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因为陈相柳都清楚这些事情罢了,陈怀璟的那点小心思,陈相柳怎会不明白?不过就是准备抗旨罢了,但是现在陈怀璟跑去抗旨,就要给国公府带来灾难,或许他是想一个承担,但是也许,他是希望陈相柳能够在这件事情上伸出援手。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陈相柳都不准备这么做。
因为,他不愿意。
所以在卫氏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陈相柳依然不为所动,卫氏又说了几句,见陈相柳还是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最终也是没能再说下去,伺候陈相柳稍作休息,卫氏也没有接着给陈怀璟送饭,反而是去了她女儿陈怀颖的院子中。
陈怀颖比陈怀璟要小上十岁,今年不过十四岁,她和陈怀璟也许是因为母亲不同的原因,所以长相也没有相似的很,可以说陈怀璟看起来要比他这个妹妹还要俊美许多,反而陈怀颖看着要普通的多,这也算是遗传了卫氏,这一点,也是陈怀颖一直以来心中可以说是非常介意的,毕竟如果长得还没有哥哥俊美的话,往日出去都是要被人家说的,尤其是那几个多嘴多舌的,卫氏现在也开始带着陈怀颖走动了,陈怀璟可算是在那些人身上没有得过一点好话,到底还是有些人总会用这一点来攻击人家。
见到母亲来了,陈怀颖赶忙上去迎着,说道:“母亲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卫氏走进了屋子,把丫鬟全部都遣退了道:“我去探过你父亲的口风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肯去问。”
说到这里,卫氏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陈怀颖也跟着皱起眉头说道:“据我所知,兄长不是一个会去自己跪祠堂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兄长这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也未曾进食,昨日的圣旨也是迟迟没有接下来,他肯定是对皇上的赐婚不满意!”
这话一出,卫氏就立马伸出手去捂住了她得嘴,这可是要抗旨的话,这种话,卫氏怎么能够任由陈怀颖说出来!若是隔墙有耳,岂不是让人家听了去。
被母亲捂住嘴巴之后,陈怀颖才算是反应过来了刚才说的话是多么的大不敬,也赶紧就闭了嘴,之后卫氏松开了她,她才小声的对卫氏说道:“母亲,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怕是兄长这是在请求父亲的帮忙吧?咱们可以一定要和兄长划清界限才行,否则,到时候若是怪罪下来了,咱们可怎生好?”
听了她的话,卫氏点了点头道:“你还没有说下亲事,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草率了去,如今怀璟已经被禁足了。怕是也没有时间去兴风作浪,不过还是需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为谁如此?若是心中没有人,怕是不会做出抗旨的事情吧。”
卫氏从未过问过陈怀璟的婚事一事,大概曾经陈相柳主动提起过,不过那个时候,卫氏也没放在心上过,他和陈怀璟那不多的接触,已经让她明白了陈怀璟绝对不是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掌握的,所以她也从未在这种事情对陈怀璟有过约束还是什么,反而就好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时至今日,却是不能如此了,这国公府,本来也不是她愿意最后的归宿,不能葬送在了陈怀璟的手中。
“母亲准备怎么做?”
陈怀颖问她。
“静观其变。你父亲大概是不准备插手此事了,这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事,先就如此吧。若是你能够去探探口风也是好的,到时候,这件事情由我们传出去,定北候府那边,自然会过来大闹一番,若是你父亲那边没有什么说法的话,终归会闹到皇上那儿。若是国公府就这么倒了,我们也需要做好准备,你知道吗?”
卫氏严肃的对着陈怀颖说着,陈怀颖看着卫氏那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之后两人无话,卫氏离开,陈怀颖立马就去小厨房做了许多点心,细心的装好,然后提着食盒去了祠堂。
中午的饭菜卫氏早已经让人收好,所以祠堂这里可以说是除了里面的陈怀璟,外面的平安,根本就没有别人了。
平安在看见陈怀颖的时候,还有些吓了一跳,这个大小姐,他平日里面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的,陈怀璟住在前面,大小姐和夫人是住在后院的,根本就没有机会相遇之外,陈怀璟也不怎么会去请安,到底不是亲生的母亲,也不是一手带大,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情分的,所以,陈怀颖的到来,才会让平安如此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低着头,等着陈怀颖走进去,把那食盒打开,那一盒子又一盒子精致的点心,让平安这个饿了两天的人,看着根本就是望眼欲穿。
结果在里面的陈怀璟可以说是不为所动的,根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陈怀颖把那些吃食放好,之后再陈怀璟的旁边跪下来说道:“兄长为何长跪如此?”
这陈相柳也是从未责罚过他,这一点几乎可以说是国公府上上下下都非常沁出的,陈怀颖自然也不会不知道,只不过陈怀颖却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甚至来关心陈怀璟,这一点,陈怀颖可以说做的是没有一点破绽的,毕竟一个从来都不会如此的陈怀璟做出这么反常的事情,别人也问一问也是应该的。
结果陈怀璟却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依然是跪着看着那上面的牌位,仿佛旁边的陈怀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陈怀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陈怀璟就有所放弃,反而是跟着在旁边一起跪了起来,只是跪了两个时辰,陈怀璟还是一句话都没有,陈怀颖又问了几句,陈怀璟依然没有反应,最终她也什么都没有说,带来的点心也没有带走,只是走的时候,让人拿了一盒子递给了门口的平安。
……
在府中两日没有出去,初瑶可以说是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吃的也一日比一日少,国公府和定北候府的婚事已经可以说是传遍了京城,整个京城都在祝福这一对人,毕竟这样的家世,谁敢说半个不字?
安柠郡主府可以说是最不安定的了,但是也是最安静的,只是夏柳和李嬷嬷都知道初瑶的心事,这小公爷和初瑶的关系,虽然从未明确的说明过,只是明眼人却都是清清楚楚的,尤其是初瑶对陈怀璟的情谊,李嬷嬷可以说是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只是如今主子不说,他们作为奴才的,难道还能去问吗?
只知道初瑶是吃不下去,睡不着觉,每日李嬷嬷甚至都给初瑶备上安神药了,初瑶喝了却好像效果也不是很大。
昨日青柠郡主来了一趟,只是没有待多长时间就走了,初瑶和青柠也是没有多说上几句话,青柠更是觉得这里压抑得很,坐了一会儿,也是受不了那个气氛,最后还是走了,初瑶也没有刻意的留下来人。
过了两日,初瑶终于还是受不了了,一大早起来,就跟那边的李嬷嬷说:“伺候我穿宫服吧,我准备进宫。”
李嬷嬷一听,手中的脸盆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这初瑶进宫去,不需要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昨两日怕是她就一直在思量这件事情了,只是没有去做而已。
“郡主……”
“莫要说了,准备好,给宫中递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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