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看到殷文弘倒在地方脸上神情痛苦,她吓的赶紧去唤楼里的老鸨。
殷文弘是户部尚书,老鸨哪里敢得罪他啊。瞧见他这般痛苦的模样,就让楼里的龟公们赶紧去找大夫。
京都城最好的坐堂大夫被请了来。因为殷文弘一直呼痛,大夫只能屏退其他人,小心翼翼的褪去他的衣裤为他做检查。
这一检查连大夫做被吓到了。只见殷文弘下身的敏感地带处长了密密麻麻的红疹,有些红疹已经破了皮,里面有黄色的脓液流出来,看着就让人觉得作呕欲吐。
大夫不敢对殷文弘隐瞒他的病情,只能实话实说了,“殷尚书,您的情况极为不乐观,下身流脓长疮。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症状。老夫觉得你这定是中了什么毒,老夫……定会全力以赴。”至于能不能医治好,对不起,老夫也不敢保证。
殷文弘两只手捂住下身敏感地带,神情痛苦而狰狞,听了大夫说的话,眼里闪过一抹厉光。他也顾忌不了其他了,张口就又高呼起来,“老鸨!”
老鸨在门外听到他的呼声,当即就赶进屋里。殷文弘双手依旧捂着身下敏感地带,厉声高呼着,“老鸨,去,把月娘那个臭biao子给我叫来!”他现在几乎是等于吃穿住行都在百花楼了。大夫说他是中了毒,想来想去,能给他下毒的只有月娘这个臭biao子了。
老鸨被他的高呼声吓得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苦着脸说着,“殷尚书,月娘她走了。昨夜走的。奴家昨夜本来想拦着她的。可……可她的卖身契并不在奴家手里啊。奴家没有借口拦着她啊。这不就……就放她走了……”
老鸨现在想着昨晚的事情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该拦住她,不让她离开的。现在好了,殷尚书中了毒,就算是把他们百花楼拆掉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啊。
一听月娘跑了,殷文弘心里更加笃定是月娘给他下毒了。他忍着痛,一脸横肉,对着老鸨就口沫四溅,“那月娘她老家是哪里的?TMD,要是让老子抓到这个臭biao子,老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老鸨双手一摊,面色依旧的凄苦,无奈的摇着头,唯唯诺诺的说着,“殷尚书,月娘是在一个月前自己孤身一人到我们百花楼的。她当时说要在我们百花楼挂牌。奴家……见月娘长得妖媚,举手投足间又自有一股勾人的风情,这就……就答应了。奴家只知道月娘来了百花楼后,让我们百花楼的生意翻几番。至于其他的……奴家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这一没有卖身契,二连她出生于何处、家住哪里也不知道。月娘这么一走,人海茫茫想要找个人哪里那么容易啊。
“TMD!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找不到月娘,殷文弘自然也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往老鸨的身上发泄。老鸨战战兢兢,躲在角落里不停的向殷文弘磕头认罪。
殷文弘身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感,疼痛让他暂时的闭上了那张一直在骂人的嘴。他一只手扯着大夫的衣领就逼着大夫赶紧给他治病。
大夫在他的逼迫下,只得捏着把汗上前再为他仔细的做了全身的检查。这一仔细的全身检查后,大夫又发现了更加惊悚的事情。
他看着被疼痛折磨的一张脸已经变形的殷文弘,支支吾吾的说着,“殷尚书……小的刚才给您诊了脉,发现您……您的脉搏脉搏细弱无力,肾亏阳虚的极为厉害,恐怕是……这一生不怎么可能再有子嗣了……”
静。
死灰一般的静。
殷文弘整个人像是呆了,脸上的表情也被冻结住了。可老鸨和大夫面面相觑一番,还是感觉到一股逼仄的气息正在空气中酝酿着。他们两人面面相觑的互看了一眼,脚下的步子皆是往后一退,想要远离殷文弘这个风暴中心。
“不可能!你这个庸医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难再有子嗣呢?我殷文弘是户部尚书耶,是皇上的宠臣,我还没有儿子呢,怎么可能会不能再有子嗣。
对!一定时你这个庸医在胡说八道!我今天就直接打死你这个庸医!”被疼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殷文弘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这种刺激让他暂时的忘记了下身处传来的剧痛感,而让他绷紧身子,一下子从床榻上跳起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大夫。将大夫逼到墙壁处,伸手就要去掐大夫的脖子。
大夫被他掐的不得不苦着一张脸,脸色痛苦的回答着他的话,“殷尚书,小的医术虽不像宫中的御医们那般精湛。可也不是街头那些只会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您的确是肾虚得很厉害……以后恐难再有子嗣了。”想了想,大夫又怕他不相信,补充道,“殷尚书,您日常闺房之乐是不是喜欢用些特制的催情熏香啊……这类熏香危害极大,会催发人的***,让人纵yu其中。久而久之,男子的精水就会日益稀少……肾虚严重……”
大夫说的这番话一下子勾起了殷文弘这些日子里那些醉生梦死的回忆。诚如大夫说的那般,他和月娘每次抵死缠绵都会点上一些熏香来增加乐趣。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这些熏香的味道。每次,只要点着这些熏香,他就能雄心勃勃的像一只健壮的狮子那般一夜七次郎,那种感觉就像是永远都不知道疲惫似的。
可现在……往昔的种种,更像是插在他胸口上的刀一般。
他慌了!
“臭biao子!月娘你这个臭biao子!老子要杀了你!”他开始暴躁,开始愤怒,开始抓起屋里的东西就用力的砸。只一会儿,屋里但凡是能被他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粉身碎骨。大夫和老鸨都被他这样的景象给吓住了。
两人只能躲得远远地,试图让自己成功的躲过他的暴风圈。
不过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一番暴躁的折腾加速了他病情的恶化。只没过多久,下身处传来的剧痛感就又让他痛得不停在地上翻滚着。
他的额头上、脸上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双手捂在敏感地带,扯着嗓子拼命的喊着大夫。大夫褪下他的衣裤,看了他的病发处,唬的眉眼直跳。
“殷尚书,您不能再乱动了。您下身病发处的脓包流了脓水后,已经在流血了……如果再乱动,再碰到伤口,那小的就真的没有办法再救您了……”大夫一边嘱咐着殷文弘一边开始轻手轻脚的将殷文弘搬到床榻上。
殷文弘一边要忍着痛一边紧紧的攥着大夫的手,脸上的愤怒和暴躁被紧张和惧怕的神情所取代了。他卑怯的求着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身上的毒啊……我已经不能再有子嗣了,我不想让自己连男人都不是……你一定要医好我……你放心,只要你能医好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殷文弘说到后面,声音里已经是满满的颤音了。
大夫撸了袖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也是一脸紧张的向殷文弘禀告着,“殷尚书,小的一定会尽力的……至于能不能将您的毒解了,小的就没有把握了……”
“不!大夫,你不能尽力,你一定要全力啊。我这条命就都在你的手里了。大夫……我相信你……”殷文弘说着话,身下已经又感觉到千万根针芒扎过的疼痛。那种疼痛深入骨髓,钻入灵魂深处。他泪流满面,心中涌起对未来生活的各种绝望。
“大夫,我有权有钱……人也不老……可我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大夫,你一定要医好我啊……”殷文弘情绪奔溃,失声的紧抓着大夫的衣服哭诉着。这样的他看起来可怜兮兮,哪里还有一点当朝户部尚书的官架子啊。
大夫连连点头安慰着他,一边又在给他不停的用药。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白天很快的被黑夜所取代。虽大夫一直在极力的想办法为殷文弘医治,殷文弘的病还是在朝着恶化的趋势发展。
敏感地带起的红疹越来越多,这些红疹以极快的速度在膨大、胀裂,从伤口处流出的黏稠脓液和鲜血混合着,散发出一股恶心的呛鼻味。
最后,大夫也束手无策了。摇着头向殷文弘沉重的说着,“殷大人,小的已经尽力了。可您中的这毒实在是霸道……小的现在也无能为力了。您……您……好自为……”
大夫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殷文弘已经又激奋的向大夫咆哮怒吼着。“庸医,废物!这点小病都治不好……你给我滚!”
大夫还巴不得不要再见到殷文弘呢。听他这样说,自然是赶快的收拾医箱子按照他说的“滚”了。躺在床榻上的殷文弘下身处依旧火辣辣的痛着,他只得又让他的贴身小厮去找京都城里其他的名医。第二个名医被带来时,诊断的结果和第一个大夫说的并无二致。
第三个、第四个大夫又被带到他面前。可这些人诊断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没有办法救殷文弘。殷文弘绝望之中,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宫宫中的御医们。
御医们医术高超,应该是要比民间的大夫厉害的。只不过他的官阶还未达到可以直接请御医的地步。他想请御医来为他医治,那必读得经过阳昭帝的同意才可以。
殷文弘痛得连起身都困难,只得命他的小厮进宫去求见阳昭帝了。偏偏阳昭帝这边也昏迷着呢,韵贵妃这个时候一颗心全部的都扑在阳昭帝身上呢,哪里有功夫去理会殷文弘的事情啊。再说了,眼下阳昭帝中风了,宫中的御医们都在阳昭帝的床榻边候着,殷文弘可没有阳昭帝尊贵,韵贵妃才不会去管殷文弘的死活呢。
殷文弘的小厮在宫中碰了钉子,殷文弘又是痛得死去活来。糟糕的是,他的病情还在不停的恶化着,他身下的红疹越起越多,已经有在全身蔓延的趋势了。
“你们这帮废物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给我治病啊?”殷文弘整个人的情绪几乎已经快要到达奔溃的边缘了。他扯着嗓子不停的骂着屋里那几个还没有被他赶走的大夫。事到临头,他比谁都要惧怕死亡,惧怕疼痛。
还没有被他赶走的几个大夫战战兢兢的商量了一番后,才派出一人当代表对殷文弘道,“殷大人……您的病……若是不用猛药的话……恐怕会很快的在全身蔓延开。到时候您可能会全身溃烂……而死……我们几人商量了一番,如今之计,恐怕只有先用猛药来控制,让您身上的毒不会在全身蔓延开来……只是这猛药一旦用上了……您……您可能会和……宫中的……”
大夫说到这里已经不敢再往下说了。他惧怕的看了一眼殷文弘,殷文弘抓起床榻上的瓷枕就向大夫砸去。大夫躲得快,这才没有砸伤。
“我到底会怎么样啊?”殷文弘不耐烦的大吼着。
那大夫被他一嗓子吼着,才像是被逼着有了勇气,一闭眼,一股脑的说着,“大人,只是这猛药一用上,您可能就会像宫中的公公们那般了。”
也就是说用了猛药后,他身下的病只能控制不在全身蔓延,但他的子孙根会彻底报废,这后半辈子就成了太监?
殷文弘简直要被这样的一个惊天消息给击溃的整个人直接崩溃掉。他肾亏严重,已经是不能再有子嗣了。现在他的子孙根也要报废掉,也就是说他这一辈子连女人都碰不了了。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月娘,你个下贱的biao子。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情绪奔溃的殷文弘歇斯底里的骂着,以此来发泄着胸中的怒气。
“殷大人,事不宜迟,您看……小的几个到底要不要给你……用猛药啊?”大夫们小心翼翼的向殷文弘征询着。
殷文弘哪里甘心自己成了一个废物啊。可就在他迟疑犹豫的时间里,毒素在他全身蔓延,他全身的皮肤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溃烂、长脓着。而伴随着皮肤的变化,他皮肤处传来的炙痛感也把他折磨得够呛的。他生不如死,活着俨然已经成了一种最痛苦的煎熬。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死。
他想要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最后的最后,连他自己都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种痛苦了。他扯着大夫们的衣服,沉痛的说着,“你们……快点给我用……猛药吧。”他惧怕死亡,只要活着,哪怕是以一条狗的姿态活着……也是很好的。
……
皇宫里,昏迷着的阳昭帝又陷入了一个冗长恐怖的梦里。梦中,穿着一身金甲的赢琛带着人攻破了他的皇城,杀进他的皇宫。
御书房里,一阵冷风吹过,紧闭的殿门“砰”一声就被人惊声撞开。他抬头,赢琛一身金甲在经过阳光的反射,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中,他手执一把利剑,剑刃抵在大理石的石砖上。随着他的走动,剑刃和地面摩擦,跳跃出许多的火花。
“孽子!”他痛骂着赢琛。
赢琛却是邪魅的轻轻一笑,对他道,“父皇,你的皇位现在是儿臣的了……父皇你老了,你该休息了……”
他抓起书案上的砚台就向要向赢琛砸去,赢琛手上的长剑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锐光。他眼睛被刺了下,微眯了眯眼睛。可下一瞬间他就感觉有一把长剑直直的刺入他的身体里。
“啊!”阳昭帝从噩梦中惊醒,“杀掉他!御林军们,快杀掉他!他不能活着!”阳昭帝叫嚷着,伺候在他床榻前的韵贵妃惊慌的发现阳昭帝说话时嘴巴是歪斜的。
“皇上!”韵贵妃轻怔着,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说话时的嘴角。阳昭帝像是还没有从那场噩梦中挣脱出来,他从锦被里伸出手,对着韵贵妃就道,“快传殷文弘……快传殷文弘……太可怕了,朕一定要杀死他……不然,朕有可能就要被他杀了……”
韵贵妃眼里掠过惊愕的目光。如果说嘴角歪斜这事情已经让她感到难过了。那现在,皇上他说话时双手在不停的颤抖,这就让她惊悚了。
“皇上!没有人要杀您的。臣妾在您身边,也不会让人来杀您的。”韵贵妃伸手握住他两只不停颤抖的手臂,将衾被一拉,又安抚性的让他躺下。
只阳昭帝刚躺回龙榻上,他眼里又浮起猩红的血丝,他长长的指甲直接扣入韵贵妃手心的肉里,嘴里喃喃的念着,“快去传殷文弘,朕不杀他,朕好不了……好不了的……快传殷文弘……”
可能他本人还陷在要杀人的亢奋之中,并没有觉察到他自己的异常。韵贵妃又惊悚的发现,她的皇上原来不仅嘴巴是歪斜的,说话时还会有唾沫不停的往外流出……
韵贵妃心下一悲,皇上这样的反应不就是御医们说的中风吗?皇上这一中风,若是治不好,那她的以后该怎么办?
她难过的悄悄抹泪,转身给徐有福递了个眼色。让徐有福去传召殷文弘。徐有福离开后,阳昭帝还是恍神的陷入他做的那个梦里没有抽身出来。他的眼神惶恐凄迷,嘴里重复的说着,“杨正德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就是来克朕的……他不死……朕就活不了。朕等不了了,一定要让他现在就死……”
韵贵妃小心翼翼的问着,“皇上,您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啊?”
阳昭帝表情微微一愣,随即目光阴翳,“唰”得下就向韵贵妃看来,“爱妃,你不是说你最爱朕的吗?那你帮朕做一件事情好吗?帮朕杀一个人,他不死,朕就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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