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宁被他的一个冷眼吓得缩脖了一瞬。
见他发问,赶忙拱手行了一礼,“将军勿怪,属下之所以唤住将军,只是想告诉将军,若将军是朝着家中而去的话,这会儿是寻不着夫人的。”
“此话何意?”
赵君逸听得皱眉,拉着马转半了圈停止看他。
剑宁心下咯噔,面上却快速说道:“这两年夫人已将村子全改了面貌,且还在北山外围建了屋树。如今正值桃花绚烂之际,游客旺……”
“说重点!”男人不耐,冷喝的阻了他的话头。
“如今夫人正领着哥儿们在树屋住着哩!”剑宁低着眸快速回完,在说到哥儿时,那冷汗不自觉的就飙了下来。
赵君逸没作多想。只在听他说完这话后,立时就一个快速的调转马头,向着村中策马而去。
一进村,鼻尖所传来的桃花香气,令着男人很是震惊了一把。
夜能视物的他,看着那一丛丛随着夜风飘落的花瓣,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二年多的时间里,村子既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变化。
想着刚刚剑宁的话,男人耳尖的感受到了脚下马儿蹄踏的石子路,深了眼,随着一个大夹马腹,马儿立时又加快几分的向着北山冲去。
一行到北山这边,与着刚刚村子里的黑暗不同,这里远远的能看着有红红昏昏的灯光传出。
男人将马勒住,快速的跳下马儿之时,看着远处那一排排挂在树屋上的小小灯笼,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
不知了哪一处是女人所住的小屋的他,将马缰扔上马背后,便不在相管的快速向着山上奔去。
几个弹指之后,男人跃上了一处桃枝,视力极好的他,终是摸清了那所挂灯笼的不同。
却原来挂在屋下的每一个灯笼上都有刻字,且每一个字都代表着所租人家的不同姓氏。
这样做,本就是为着方便转园赏花的游客,免得迷了路,到时不知了自已所住房间的位置。
有了如此明白的标示,男人倒是再不怕出错的又快速的在林间树屋外围飞跃了起来。
此时的他,在每过一处树屋,心尖就忍不住颤动一下。
来来往往飞绕了几十处,那心尖的颤动不但没消,且还越演越烈了来。
终于,在一株大树的不远处,男人立在了那里不再飞跃。
仰着头,眼神幽深的盯着那挂在屋檐下的小灯笼。
昏昏黄黄的灯光从那红色的纸张里透了出来,夜风轻轻吹动间,那被灯光印出的君姓,在黑夜里闪动着忽明忽暗的暖暖明光。
男人喉头发哽,眼中愧疚与急切不断的在交织着。
呆在那里看了半响,其终是忍不住开始抬了步,正准备提脚飞上那栈道时,却听得屋门嘎吱一下打了开来。
“哥哥快点,我,我憋不住了。”小小稚嫩的小儿声响起,引得将要飞身的男人顿了一下。
正当他疑惑时,却又听得屋里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旁边小屋有恭桶,你这小子,如何就不听了来?”
“桶桶太高了!”他尿不到嘛,又不想让娘抱他,哥哥抱的话,他怕压着哥哥呢。
“没事三婶儿,反正也没谁看到!”赵泥鳅跟着走了出来,见肉丸子已经站在那栏杆口等着了,就赶紧过去给他脱了小裤头,“尿吧!”
“哦~哈欠~”小儿点头,随又打了个大大的吹欠,点着小脑袋的在那扶着自已的XX开始撒起了尿来。
“啪啪~”一泡好大的尿液倾泄而下,惊得愣神的赵君逸快速的向后跃了一大步。
踩着一桃树尖,其眼中明明灭灭的看着那灯影下的小儿,心间是既好奇又有些小小的轻颤。
当赵泥鳅也尿完了,给彼此拾缀好裤头后,便领着他转身进了树屋。
“娘~困~我要听歌歌!”
小儿赖娇的声音传出,令着立在树尖的男人心头如被重捶狠敲了一下,咚的一声,险些令他站不稳跌下树去。
娘?
“困就快睡,都多大了还赖娇!”女人宠溺的拍打小儿屁股的声音传来。
那久违熟悉的温婉嗓音,令着男人心中激动的同时,脑中亦开始了一片空白。
身子不受控向上跃去,步伐有些紊乱的没了章法。
此时男人的心中除震惊得无以复加外,脑中另还有个大大的问号在不断的鸣响着。
虚浮的脚步行到了那门口,只听里面的女人正在低低轻轻的轻哼着歌儿。
那别样的歌调,是男人最为熟悉的小调,一如了她当初唱冰糖葫芦时的歌儿,令他心内好生澎湃。
抬起的大掌,在这一刻既有些忍不住的发起了抖。
良久,当“咚咚咚~”清脆的响声响起。
正在里面闭眼哼歌哄小儿睡觉的女人,听得当即就愣了一下。
皱眉,温婉的语声有着一分不易察觉的警惕,“谁?”
男人喉结滚动,哽着的喉头纠结得他好半响出不了声。
里面的女人疑惑,心尖儿却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下。
“咚咚咚!”再一次的敲门声响起。
这一刻的女人似意识到什么般,下一秒只见其赶紧将搂着的小儿放在了一边,不顾小儿不满的嘟嘴儿,掀开帐幔,既是连着鞋都来不及趿,光着莹白的脚丫,急切的向着门口跑去,一把将门给打了开来。
门一开,那熟悉久违的女人艳丽的面容,就那样直直的撞进了男人的眸底。
昏黄的灯光下,女人一脸悲喜交加不知该如何表达,眼中绞织的各种情绪,在这一刻被那覆上的晶莹所掩盖。
心中明明很是欢喜,偏偏喉头梗得她无法呼吸,眨着那秋水一般的明眸,两窜晶莹落下的同时,是她软软轻轻不可置信的轻问:“你,回来了?!”
男人同样红了眼眶,心尖沉闷难忍,喉间滚动间,勾起的薄唇头回僵硬难看,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哑好听,“我回来了!”
一句确定的我回来了,让女人再也忍不住的向着他的怀里扑去,“哇~”的一声,既如了小儿般,开始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哇哇~”撕心裂肺的痛哭,是欢喜与多日的压抑释放。
那嚎啕震耳哭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凸出,一些住得近的游客,已派着下人们纷纷的出来探寻,连着睡在旁边小间里的于家地两母女亦是被吵醒的快速披衣起来了。
出来,当他们看到那灯影门框下相拥的两人时,明白过味儿的于家地两母女,亦是红着眼的快快的行了过来。
“姑爷~”
对于两人的行礼,正将女人紧拥于怀的男人,作那视而不见状。
感受到了胸口的湿意,男人抵在她头顶的下巴亦是有着微微的颤动。大掌伸出,手不自觉的开始温柔的梳理着她放下的青丝,眼中涩意满满的他,心中此时涌动着无尽暖意与感激!
“呜呜呜呜~”女人这会儿什么都不知道了,紧搂着他的腰身,似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担惊受怕与委屈,要在这一刻全部释放给他般,哭得越发的不可收拾了来。
“娘~他是谁~”独有的小儿哭音,传进了两人浓得化不开的重逢中。
彼时正哭得忘乎所以的李空竹没有听到他的唤,但搂着她的男人却再次清清楚楚的又听了小儿唤了她一遍。
将女人的头颅按在胸口,男人深了眸子的去看那拉着女人亵裤的小儿。
见小儿亦是掉着两颗金豆儿的正仰头委屈的看着他,只一瞬,男人先头的震惊又再次翻涌了上来。
“你是谁~”为什么把他娘弄哭?
“坏人~”小儿看他娘还不理了他,就松了抓着女人的亵裤,伸着小胖短腿就朝着男人那硬得似石头般的小腿踢去。
只一下,小儿又立时不稳的朝后一倒。
这一倒,就见他开始不依的瘪了嘴儿,下一秒,既是张着大嘴儿开始要大哭了起来。
那边的于家地见状,赶紧错过两人进了屋。
正要去哄时,就见小儿已经两手捂眼的大哭了起来。“哇哇~~娘,娘~~哇哇~~”
这震天的大哭一响,终于让正在痛哭的女人回了神。正打算自男人怀中抬头之时,却见男人既是扣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了半分。
“当,当家地~”女人哑着嗓子轻唤了声儿,不知怎地,心头儿既有些发虚的开始蹦蹦的跳个不停来。
“别动!”男人深眼,扣着她头的同时,又将揽她腰的手紧了一分来。
女人咽了口口水,耸着鼻子小心的点了点头。
那边小儿在被于家地抱起来时,就见男人已经搂着女人率先的挤进了小屋。
见此,于家地赶紧给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
于小铃机灵的一点头,一个伸手就将门重外给关了起来。
再转身,见临近的一些游客还未打算散去,就赶紧上前解释起自家姑爷回来之事,作着驱散,令着他们快快回屋。
屋里的赵君逸在进来后,就令于家地将灯盏点亮。
待明亮的烛火将小屋渲染得透亮后,男人这才转动眼珠将这小屋匆匆的扫了一眼。
那边已经穿好衣服的赵泥鳅,看到他,冲他怯怯的唤了声,“三叔!”
赵君逸点头。
那边小儿在于家地诱哄下终是止了哭,擦着眼泪儿见男人还按着他娘,就转头看着于家地指着男人道:“坏人~婆婆,坏人~”
“哎哟,我的哥儿~”于家地赶紧拍着他的后背,眼神悄悄的瞄了一眼那边扫来的男人,想着给自家姑娘递个眼神过去。
不想,姑爷既是按着姑娘的脑袋,从始至终都未令她抬一下头。
犹豫了一下,却听得那边终于找回声音的男人,皱眉哑声道:“这究竟是了怎么一回事?”这小儿既是说话如此流利了,且看年岁与个头,少说已有一岁半至两岁了。
若论着这样算来的话,也就是说女人在他当年出走征战时就已经怀了子了。
想着前年八月她来到边界时,自已抱她时手感的怪异,难不成,那时的她是刚生完子时?
想到这里,男人眼睛又在次向着那酷似自已的小儿脸上转了一圈,“几岁了?”
淡淡抖抖的音儿配着那直盯幽深的眸,令着小儿与他对上的瞬间,又立时吓得转身搂着于家地脖子大哭了起来,“哇哇~~坏人,婆婆,坏人~~”
男人皱眉,只觉小儿被惯得好生娇气。正打算再出声相问时,不想这时被按着的女人动了。
“那个当家地,你快松了我,丸子哭了呢,不能吓了他,这深更半夜要吓着了,以后怕是每天晚上又要开始哭了!”那年肉丸子被吓的事情,她至今还记忆犹新着,若再来一回,她可是再受不住了。
又?赵君逸听得再次蹙眉,不过手劲儿倒是松了下来。
感受到了他的松劲,女人赶紧快速的自他怀中抬了头。
一边掰着他搂在腰间的手,女人拍着手,张着双臂的对着小儿哄道:“丸子快来,娘亲抱抱!”
“哇哇~娘~”肉丸子耸着鼻子伸着手转身刚要她抱,可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吓得又赶紧缩回去紧搂了于家地,“坏人,坏人~”
女人抠着搂着她不愿松手的男人,听到小儿再次这般说,就没好气的瞪了眼身后的男人。
男人见她还敢瞪眼了,当即就是一个挑眉向她似笑非笑看去。
那质问邪魅的眼神一扫来,女人当即就蔫掉了半截气。
讨好的拍了拍他搂在腰间的手,舔着脸笑着道:“那个,当家地快松开,肉丸子是咱儿子呢,你看他都哭了,这要吓着了,可是好多天哄不好呢。那年我去边界时,就因着找错了奶娘,让他受了惊,回来时连着我都不认了,我可是花了整整好几月才让他重又粘着我呢!”说着,她又故带泣音儿的别头作着病西施状,“我知你怨了我,可我,亦是有给你提示的……唉~说到底,咱俩都有错啊~”
提示?男人再次挑眉,手下亦是完全松了她的腰身。
李空竹见状,赶紧挣脱出他怀抱的向着小儿那边快速行去。
伸手抱过小儿,于家地在福了一礼后,就拉着赵泥鳅退了下去。
当关门声再次响起,屋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了他们一家三口。
李空竹抱着小儿,在那既是被这尴尬的气氛,弄得有些不知该咋整了。
倒是赵君逸,好整以暇在屋子里靠墙放着的榻上坐了下来,从盘中拿盏为自已倒了一杯茶后,淡眼看着立在那抱着小儿,正拿眼心虚觑着他的女人。
不急不徐的道了句,“说吧!”那一脸平淡无波配着那一双沉寂得没有半点波澜的黑眸,好似女人若说得半点不满意的话,就会变了脸色的要她好看来。
李空竹嗓子紧了一下,摸着平静下来的儿子的脑袋,尴尬的嘿嘿笑了声,“当家地,你瘦了!”只一句,女人又红了眼。
不是她故意转移话题拍马屁,而是男人真的瘦了好多,比着那年八月看到的瘦。这一回,男人只余了一第皮在脸上包着了。
虽看着有股病秧俊,可那凹陷的眼珠与那尖出的侧颜骨,令着女人心头痛得又是一窒。
“听说你受伤了,今儿我才刚收到华老来的信件,不是说让你在那养着伤么?如何就这般快的回来了?”抱着小儿挪去了那榻的另一边坐下。
肉丸子在她坐下后,搂着她的脖子,改拱起她的胸脯来。
这让一边的男人见了,本还为着她的眼泪而感动缓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黑沉了来。
轻咳了一声,伸手绕过那小桌就准备去扯小儿的后领。
李空竹见状,以为他要抱,想将肉丸子递于他时,只见肉丸子死活不干的抓着她胸前的衣襟,那小脑袋在她胸前拱得更厉害了,“不要~”
赵君逸是彻底的黑了脸。
女人以为他这是伤心来气了,就赶紧拍了小儿后背一下,“作么不要?那是你爹,你平日里不经常跑村里可哪喊爹么?咋亲爹来了,倒还怕上了?”
女人话音一落,只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冷得她不自觉缩了缩脖的同时,亦是抬眸朝着那发着冷气的源头讪望去。
“那个……这个……”
相较于她的尴尬,男人只轻哼了一下,调正心态后,又正了脸,“说吧!”
不待话落,那边小儿在听了他娘的话后,就拱着屁股从他娘胸前起了身,转头看着男人,一双水漾漾的凤眼中满是打量。
男人见他看着自已,心头儿就莫明一紧,紧接着就是一慌,那端杯的手跟着一抖,紧抿着唇拿着凤眼眼尾别向他时,很怕小儿会再次嫌弃的哭了出来。
谁知小儿在把他打量一翻后,那长长的睫毛只眨了眨,便又转身向着亲娘的怀里扑去。
拱着小脑袋的在她娘的胸口磨啊磨,就是不开了口。
男人本还紧张的心情,被他这一磨,瞬间便烟销去散了去。
再次咳嗽了声,“怎地这般娇气?”
李空竹拍着在她胸口乱拱的小儿,听着男人的质问,只笑了笑,“他这是害羞呢!”一直没见过亲爹,好容易见上了,又把他当作了坏人。这会儿认真的看过后,怕是对这个爹爹满意着呢。
男人听得一愣,女人则满眼慈爱的看着抬头冲她嘟着小嘴儿的儿子,“别看了这小子小,聪明着呢!”虽有些娇惯,可却并不防碍其细腻的小心思。
“去给你爹抱抱!”女人拍着他的小屁股,却见话落,小儿又不好意思的埋了头。就好笑的将他抱起,向着男人递去。
看着她递来的小儿,赵君逸不觉怔了几秒。
那肉丸子被双脚离了榻,脸冲着自家娘那,不停的害羞蹬着小短腿,这让只能看着他后背的男人,还以为是不愿意。
抬眸,见女人笑着不断的给他打着眼色,男人这才释然的勾唇一下,抬起双手的同时,既还紧张的在身侧两端擦了擦。
极力稳着有些抖的手,男人将大掌横穿过小儿的腋下。当女人松手的一瞬间,小儿既又是踢蹬了一下。
这一踢蹬,令男人心头儿一紧,卡着他腋下的双臂则快速一收,将小儿绕过小桌,一把将之放在了他的腿上。
当软软小小的身子一坐上他的腿,背靠在他怀里时,男人心间瞬间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柔软。
将大掌穿过他的腋下,来到他圆滚滚的胸前,感受着那嘭嘭的心跳时,男人喉间莫名既泛起了哽咽。
抬眸,看向旁边同样红了眼的女人,滚动喉间想说什么,却见女人用着纤指轻指了下被他抱着的小儿。
男人见状,低眸看去,见小儿那小脑袋这会儿正低眸看着那放在他胸前的大掌,小藕粉的胖手指开开合合的来回捏了好些下,就是不敢去摸了亲爹爹的大掌。
男人勾唇,将另一大掌摊开。
小儿仰头,难得的,既是看到一张笑得很是慈爱的俊脸。
“爹爹?”后仰着小脑袋的小儿,小脸莫明的泛起了红。
男人随着他这一声爹爹,只觉心堵嗓子眼般,淡淡的轻嗯了一声。
抬掌,将他软似面团的小手握在了大掌之间。
头回感受到父亲大掌的小儿,小脸很是激动大叫一声,“娘,娘,爹爹,掌掌大!”
女人点头,小儿则莫明欢快的咯咯脆笑了起来。
笑声穿过屋树窗外,绕过黑夜的风灯,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倍感温馨起来……
当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早起的赵家村村民,已经开始做起早饭,整顿生意要用的东西了。
桃园这边,那挂着的灯笼里,腊烛也早已燃尽,那颓废的纸灯笼,衬着麻亮的天空,显得好不萧瑟。
李空竹他们所在的屋子,一家三口,除小儿挨着自家爹爹正睡意酣浓外,余下的两大人,却彼此的倚偎在一起,几乎是彻夜未眠。
彼时的李空竹,肿着一双核桃眼,嗓子干哑得快冒了烟。靠在男人的怀里,似还有些不真实般,将他的手臂搂得紧紧。
赵君逸低眸把玩着她的青丝,眸中是说不出的狠厉与痛惜。
对于女人告知于他的事情,除前面小儿之事说得很是详尽外,后面的她几乎是不愿多提的一笔带过了。
可精明如他,他又岂会不知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当初在變云贸易区被华老找到时的那两天,他从华老口中得知了这崔九出使云国时,开给云国的条件,与带给云国的技术。
那贸易区听说还会建了人人作坊,收了那云国的果子。如此会被做大的人人作坊,难不成崔九会不闻不问?
且不先说了这里,单就论着崔九截他信件一事,就不难看出,作为帝皇,崔九远没有白白出力的心思。
心中冷哼了声,赵君逸怜爱的抚着女人的头皮,埋了头,在其发上亲吻了一下,“且先睡会儿,还有一会天才会大亮呢。”
“你不怪了我?”女人摇头,哑着嗓子的抬眼,望进他的深眸里,是无尽的无助与柔弱。
男人将她搂紧几分,大掌握着她的纤手,心中难掩难受的低语,“不怪!”谢她都来不及,又如何会为这一点小事儿而怨怪?
何况她本就有给他提示,是他一直没当回事的以为那是她故意添的情趣。
论到底?还是他太过疏忽大意了!
女人点头,红眼把他掌指伸直,用着纤指描着他手中的掌纹,“论着以前的种种,我忽然发觉自已好生幼稚,真当危难来临之时,你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以前所有的一切,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再爱的钱财,再是好气的堵气,在那一刻,都将显得尤为的不值一提。我甚至都在气自已,为何会瞒了你,在以为你回不来时,还觉得好生自私,觉得既是为着小小的一口堵气,既是让你,让你……”让你死也不知自已还有个儿子。
后面的女人没有说出口,那流了很多泪水的眼眶又开始痛刺起来。
男人粗砾的大掌爱怜的拭去了她的泪水,低眸,下鄂抵在她的头顶,“我亦是!”在遇到危难之际,才发现,自已既是无比的怀念于她。
对于复仇什么的,在那一刻于他来说,显得好生可笑,他所渴望的,在即将失去生命的同时,才觉得那曾经拥有的一切,是那般的令他眷恋不已。
这话过后,两人又不再说了话,静静的相拥着,沉默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团聚。
当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之时,那睡在榻上的小儿也正好醒了过来。
听着小儿叫娘的声音,李空竹赶紧自男人怀中起了身。
转过身子将要去抱小儿时,却见男人伸手挡了她来,“我来!”
女人看他一眼,见他满脸的认真,点了点头后,便下了榻,让开了位置道:“先给他披了衣,去旁边小屋把把尿!”这会儿小儿正朦胧着眼,不算正式醒来,叫着娘,也是被尿给憋着了。
男人点头,僵着个手脚把小儿抱了起来,接过女人扔来的小衣给他披上后,抱着他便快步的向着树屋的另一个隔间小屋行去。
李空竹怕他搞不定,后脚匆匆跟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小儿被抱得不舒服的睁了眼,再看到抱他之人时,怔怔的愣了好半响。
而男人亦是低眸看他,扯着嘴角正准备笑时。
却见昨儿个晚上还很是欢愉有了爹的小儿,这时既又莫名的瘪了嘴儿,眼看又要大哭了,李空竹赶紧过去把他从男人的怀里抢抱了回来。
给他脱了裤子,抱着他就给他把起尿来。
听到熟悉的嘘嘘声儿,小儿瘪着的嘴儿立时就回了圆,抓了抓小肚皮,蠕动了两下红红小嘴儿后,就开始撒起尿来。
待小儿撒完尿,李空竹又抱着他行去了正屋。
后面跟着的赵君逸看着这一幕有些个暗了眼,跟着出来时,见女人给站在床上的小儿正在穿着衣。
那慈爱温柔的背影与着那睡眼朦胧抓肚皮的小儿印出的温馨画面,令着男人勾唇一笑。
步过去,男人看着女人已手法娴熟的将小儿衣服穿好后,随后便又是穿鞋,又是给小儿的梳起了头。
每一样,女人都做得得心应手。可以看出,对于孩子,女人是真真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而不似随了那大户人家的主母那样,只愿做了表面功夫给自已的夫主看。
心中温暖着,男人唇边的笑容亦是越来越大着。
给小儿整理好,正唤着于家地端水进来的女人,不期然的扫到了他这副模样,莫名的脸红了一瞬,下一秒间,就禁不住的嗔了他眼,“干嘛一副色眯眯卖好的样儿?真真是,大白天呢!”
“嗯!”男人点头,看了眼身上风尘仆仆的脏衣,“是多有不便!”
女人脸红的啐了他口,那边于家地正好将水端了进来。
一进来,就见自家姑娘肿着眼泡的在那作着别扭状,就赶紧哎哟了一声,“咋眼睛肿成这样了?可得好好敷敷才行,今儿个县令太太与府伊夫人可是说过要姑娘去作陪哩!”
“啊~”女人惊啊了一声,拍着额的在那向后仰了一下,“倒是忘了这茬了。”
那边男人扭了巾子,递于她时,只淡道一句,“推脱了!”
“不行!”女人摇头,那可是大主顾,推了怕是会引得人不满的。
“便是为我也不成?”死里逃生的窜回来,难不成,生意比着他还要重要?
女人嗔他一眼,却见小儿这时已完全清醒了,在那仰着个小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随又歪了头的在那想着,半响,他又仰头看着于家地,“婆婆!他是谁?”
小小的胖指再次指着男人,令着那好心情的男人很是怔了一瞬。
下一刻,只见男人凤眼一眯,看着小儿时,既是有股说不明道不出的委屈与不满。
李空竹捂了嘴儿,于家地却是哎哟一声的将小儿抱了起来,“我的哥儿哟,咋才一晚上你就忘了的?这是哥儿的爹爹啊,难道姑娘没跟你说?”
李空竹摇头给小儿抹着脸,“昨儿个还害羞兴奋来着,怕是一觉给睡迷糊了。”
肉丸子不爱洗了脸,挣着闹着的得了空儿,听着爹爹两字,立时那双小小的凤眼一亮,“爹爹?!”
赵君逸没好气的哼一声,别了小儿一眼的伸了手,示意让了他来抱。
小儿一看,那脸儿又是一红,拱着小脑袋的就又去拱了于家地高耸的胸脯。
赵君逸在那看得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了下。
于家地也臊得脸儿有些红,抱着肉丸子赶紧将他给扯出了怀,“那个啥,老奴回去一趟村里,姑爷昨儿回来的,都还没洗尘呢。这一路的风尘仆仆的,怕是累得不轻呢!”
李空竹忍笑的点了点头。
那边赵君逸已无语的将小儿抱了过去。见小子还背着他娇羞踢蹬腿的,就单手把他挂在胸前,抬手就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把,“男儿汗,哪就如了姑娘家这般羞羞哒哒了?且给为父挺了胸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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