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然后呢?没有了吧?”水殊连声音都开始颤抖,撕其肉、拆起骨是怎样的疼痛呢?她完全想象不到啊!
“分开后还需要以宿主的血肉做药引,从体内引出母蛊,然后以宿主的血铺路,让母蛊顺着血液的味道找到瑶思体内的子蛊,让母蛊吞食掉子蛊。最后再将母蛊引出便可。”
段贤者说的详细,想讲故事般语气平缓引人关注,水殊一字不漏的听着,却不知怎么在脑海中勾画这段过程。
唯有沉默。她也不用苦情地去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但凡有好上一些的法子,在场的人谁都不会让秦岐做这些。
“夫人,不用太过担心。陛下一向不做无把握之事,我也在这里,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会及时中止。”
见着水殊沉默,段贤者还是不忍,寝宫中他们零零散散站着,段贤者凑近小声说道,希望能嘴拙的他这番绞尽脑汁想出的话能起些作用。
“段主簿,你怎么还在场?孤如果没记错的话,已经说过你可以回去了吧?”秦岐刚将头发弄得半干便赶过来,结果刚踏进寝宫,便看见水殊和段贤者站在桌前不自在私语些什么。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无论怎么解释都不是妃嫔和臣子该有的距离。
“岐哥哥,对不起,是我让师兄留下了的。我想着多一个人少一分危险,要是岐哥哥你不开心我让师兄回去便是。”
莫怜见秦岐不悦,着急地向秦岐的解释,秦岐本来走向水殊的脚步也因这声道歉,堪堪停下。
“怜儿,我不是怪你,你担心我我道谢都来不及。没事,段主簿留下你也安心些。等会不用顾忌我,该怎么做便怎么做,我好歹也练武练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什么事的。”
莫怜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急忙赶来粉黛未施,但这最自然的娇嫩肌肤才是最惹人怜爱的。毕竟是一直当做亲妹妹,秦岐只得压抑着怒火轻声安慰。
“开始吧,怜儿。”莫清也走上前,拍了拍莫怜的肩膀,“我和岐弟都在,你莫怕,放手做便是。”
水殊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她也担心,她也有一肚子疑问想要质问秦岐,但不知为何此刻看见那三人站在一起却是那么和谐。和谐得排外,再也容不下他人。
“‘霜降’进入瑶思体内后,瑶思会怎么样?”眼不见心为静,见秦岐和莫清还在轻声安慰莫怜,特别是秦岐那样温柔的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她便不想再看。
“在母蛊吞食子蛊的半个时辰内,瑶思公主会经历比子蛊异动更重的疼痛。但长痛不如短痛,夫人,千万注意别让瑶思公主要到舌头。”
对于莫怜,他自是不想再见到的。如果瑶思公主不是水殊的女儿,他断然不会再留在这里。避开莫怜警告他的目光,段贤者专注回答水殊的问题。
不错,他和莫怜确实师出同门,但他们共同的师父却不是他众人皆知的师父——医圣段思哲。
秦岐和莫清总算是安慰好莫怜,也将一会需要做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莫怜和秦岐一齐走向桌子这边,制作“药引”。
秦岐不先开口,水殊也不想先说什么,和段贤者一起站在桌旁看着莫怜熟练的操作。莫怜给了秦岐一粒褐色药丸让他吞服,然后在手腕上划开一道不浅的口子,用竹片引流,鲜血很快涌出顺着竹片流到碗里。
水殊其实有些晕血,虽然不至于见血就昏倒,但心里还是难免产生恐惧感。每次去医院抽血检查的时候,都是避开针管望向别处。
但这次她却没有避开一刻,直直盯着秦岐小麦色的手臂,以及不断涌出的鲜血。
足足放了两碗血莫怜才停了下来,但却没有马上包扎,而是拿起另一把更小巧的类似现代手术到的,通体乌黑的小刀。
莫怜抬头看了秦岐一眼,秦岐安慰地笑笑,微微抬了抬手臂示意她继续,然后又转头看向脸色比他还要苍白的水殊。
“莫清哥。”
“水夫人,失礼了。”
“喂!莫清你放开我,我警告你,赶紧给我放开……”
任水殊怎么挣扎,莫清捂住她双眼的宽厚手掌却未被撼动一分。要不是咬不到莫清,水殊真想展示下她的好牙口,莫怜是要杀人还是要放火啊,竟然不让她看!
等莫清松开手迅速拉开他和水殊的距离时,段贤者正在给秦岐的小臂上缠纱布,那乌黑小刀上也没有一丝血迹。
水殊气闷狠狠剜了莫清一眼,刚才真该往上再踹一点,肘击踩脚什么的都不够消解她心里的愤懑。回头再看向莫怜时,正巧碰见莫怜担忧地望着她哥哥。
似乎是被水殊凶恶的眼神吓到,莫怜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殊儿,你瞪怜儿干嘛?怜儿性子柔,是我让莫清捂住你的眼睛的,要怪就怪我好了,行吗?”
秦岐知道莫怜怕生,用没有受伤的手将水殊拉到他面前,笑得一脸欠揍。
“我怎么会怪莫怜姑娘,莫怜姑娘能赶来治疗瑶思,就想陛下您说的,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何谈责怪?”
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说的水殊自己都牙酸,莫家兄妹和秦岐要干嘛关她何事?只要瑶思能安全度过今夜,她管秦岐是放血还是割肉作死啊!
真是,莫清手劲那么大也不知道收一点,她眼睛都被捂疼了。
段贤者很快将伤口包扎好,秦岐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拿开水殊揉着眼睛的手,“诗韵,拿块湿帕子来给你家夫人敷敷。”
“不用管我,诗韵你看着瑶思。”水殊赌气般甩开秦岐的手。
“殊儿,我只是不想要你担心,再说人太多怜儿也会紧张,不利于她专心。”秦岐在心里重重叹气,纵使看着她与段贤者那般亲近而生得一肚子气,可是看到她委屈的样子,自己又有什么好继续生气的呢?
“我是来陪瑶思的,瑶思和我亲近,我陪着她,她能安心些。”水殊理直气壮地回答,是的,即便瑶思仍在昏睡,但她能在场的话她陪着瑶思终究是能起些作用的。
秦岐又握住水殊的手,这次水殊不敢有动作了,秦岐是用受伤的胳膊握住她的手。
“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刻不盯着你就不行。”秦岐牵起水殊的手仔细查看,明明早上他离开时还好好的。
“不小心撞到了,你把手送开,别碰到伤口。”秦岐自己还受着伤却先来关心她,她又怎么好意思再继续闹别扭下去,比之秦岐,她手上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呢?
“岐哥哥,准备好了。你服下这药丸,到床上躺着吧,母蛊约莫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引出。”莫怜走上前,递给秦岐一粒血红药丸和一杯清水,眉宇间的担忧溢于言表,但神色坚定再不见方才的娇弱。
这样的女子真的很讨人喜欢吧,平日柔弱娇羞,一旦遇到重要之事没有矫情,坚强又让人自然生出信赖之心。
不知怎的,水殊忽然生出这种想法,同时她也知道,她不喜欢莫怜,即便她找不到任何理由。
“嗯。”秦岐饮下药丸,将水杯递给莫怜,又对水殊道,“殊儿,你是到殿外休息还是陪我一起等着母蛊离体?我是不希望你在这里的。”
“我想在这里,陪着瑶思,陪着你。”将心里那些杂乱的念头摒弃,水殊笃定地说道。比起回复更像是告知。
她不会走,别的事情她做不到,但至少这陪伴她还是做得到的。秦岐刚才在说他不希望她留下来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她,连眨眼都没有。
人们通常认为一个人说谎时目光会有躲闪,但实际上为了让你信服,说谎的人更偏向于直视你的眼睛,说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充满逻辑毫无漏洞的谎言。
简耀教给她的微表情研究成果,使她在职场中走过不少捷径。但未曾想还能在秦岐身上使用,要知道秦岐一开始对她的戒备有多重。
这么说来,秦岐对她是放松了不少警戒。
这次换水殊拉着秦岐的手,秦岐躺上床,水殊坐在床边握住秦岐的手和他一齐等待母蛊的苏醒。
其余四人也候在床边,所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备全,段贤者施下的银针要等到‘霜降’的母蛊进入瑶思体内后才能拔出,现在四人除了看着秦岐的反应无其他事做。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秦岐额头上便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水殊握住秦岐的手也开始渗出汗水,这是药开始起效了。
母蛊护主,一旦嗅到宿主的鲜血便会开始焦躁,若接触到宿主的血肉会立刻变得暴怒,将自己与宿主分开,钻出体外方便宿主操纵。
药丸外包有一层糖衣,现在母蛊应该只是嗅到鲜血的味道开始焦躁,但已经骨肉相连的事物,即便是轻微的扯动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水殊握着秦岐的手又紧了几分,拿过冰水浸过的湿帕想要帮秦岐擦去汗水,但在半空中便被人生生拦住。
“别动!水殊姐姐,你不知道‘霜降’属于寒性蛊虫,不能用冰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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