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对质2
李凤玲的心里不是不忐忑的,她此刻偷眼看牧如风的脸色如常,看不透他内心想什么,而夏平安则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时不时的朝她瞄一眼,就好像她是从宠物笼子里刚放出来的稀有动物般的。
再看看一旁的李太傅,他此刻脸色非常复杂,说不清是心虚还是后怕,只是偶尔看向李凤玲的眼神,有那么一丝说不上来的尴尬与难堪。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是一个站在刑台上的犯人,怎么有一种个个都等着审判她的感觉?
而坐在上位的夏司麟,依旧含着那抹似笑非笑,淡淡的扫着在场的所有人,那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仍旧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安静的大殿内,每一下敲击声,都有如洪钟般的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间。
李太傅也不是第天认识夏司麟了,他自知夏司麟每每露出这种神情,他表面越是淡静,他发起狠来就越无情,想到今日若对质失败,他这个太傅恐怕也要做到头了吧。
想到这里,李太傅的心越发凉了,他突然有一种,自从李凤玲来到他府上以后,他的日子过得比过去的五十几年过得还要波澜起伏一百倍,是他的错觉?还是后知后觉?
“李夫人到——”
殿外一声唱叫,众人纷纷回首,便看到李夫人款款走进殿内,朝着上位坐着的夏司麟行了个大礼。
夏司麟很耐心的等着他们一一的把那些繁文缛节折腾完了以后,便朝着李夫人做了个开场白:“李夫人,当日如风替李凤玲施针时,你在屋内吧?”
李夫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夏司麟,点了点头:“回皇上,是的。”
“那劳烦李夫人告诉他们,我到底是怎么给她施的针,我有看她身子吗?”牧如风伸手指着站在一旁的李凤玲,直戳戳的问道。
他显然已经对这场无聊的对质有些厌倦了,说这话时,连看都懒得再看李凤玲一眼。
“这......”李夫人显然有些愣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没有啊,这话怎么说来着?”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凤玲,她高声叫着:“母亲,不是您说的当时您给我脱的衣服吗?这难不成他不看穴位也能胡乱的扎对地方?”
她就不信了,像穴位这种东西,出一点点差错都会死人的,牧如风一个未成年的小儿,他敢乱来?
接着,李太傅也反应过来了,他急急的上前,一把拽住李夫人的手臂,激动的道:“夫人,欺君可是要杀头的,你可不能乱说。”
他内心里是希望自己的夫人是胡说的,因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今天来这一趟,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
“我没乱说,那日是我替凤玲解开的衣物没错,可是牧大公子根本就没看啊,他还真没看,是平安公主握着他的手给他找的穴位......”
此言一出,整个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各人神色各异。
夏平安勾唇一笑,牧如风一脸“本来就是如此”的淡然,可是李家那一家子就脸色不好了。
李凤玲此刻脸白如纸,她像是受了很重的打击似的,当下就后退了两步,两眼无神的瞪着前方,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气来,而李太傅,此刻又怒又急,他作为一名学者的形象已经全然没有了,他上前一把拽住李凤玲,低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李凤玲撺掇他的,她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向他透露她被牧如风看光了的事实,让李太傅替她向皇上说情,让她以报恩为名,嫁给牧如风。
为了确认她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他当时还问过夫人,但是当时李凤玲问得也巧,她只是问李夫人有没有给她脱衣服,李夫人不疑有他,当下便说有这么回事。
这下好了,摆了个大乌龙,衣脱是脱了,可人家根本就没看。
没看,那就是说,他李太傅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而且还卖力的表演,还配合着情绪激昂,声色俱厉的,难怪夏平安跟牧如风从进门开始便用这副看小丑的目光看着他。
他此刻是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跳梁小丑,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就被糊里糊涂的误导了,然后就跑到大殿前来丢人了。
他应该庆幸此刻不是上早朝,殿内也没有别的大臣,否则,他这张老脸恐怕早就丢遍整个大夏了。
他此刻看着李凤玲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慈爱,那种一开始以为得了个好女儿的心情已荡然无存,此刻他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顺利把这个搅事弄非的半路收养的女儿一块拖下去,免得再丢人。
“父亲,我不知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没想到真有人不看穴位就能施针,我......”李凤玲此刻已语无伦次,她胡乱的辩白着,想要给自己找套合适的说辞,以解她此刻的难堪。
但是,李太傅已经全然不想听她说了,一把放开了她的手,愤恨的低吼道:“你什么也别说了,你明日便回你原来的地方去吧,我们李府,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经过这次事情,李太傅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孩,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心很大,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便能不计后果的去抢,那股狠劲儿,真是太可怕了。
倘若再放任她在身边再待几年,恐怕他这李府都不知道要被搅成什么样了。
原本只是因为膝下无子,才接养了这个李凤玲,没想到她到府上住了才多久啊,便接二连三的惹出了事情。
还有上次夏平安被绑架的那天,在府中的事情他后来也听说了,陈世子莫名的跑到府中来调戏公主,而全府的护卫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后来她救了公主,还把人全部都灭了口。
这怎么看来,都像是心虚。
这个女孩如今还不到十二岁,可是干出的事情,却远比二十岁的人都要狠绝,他李太傅从来都不喜欢官场争斗,所以才做了太傅这个位置,他自诩满腹经伦,不屑那些勾心斗角的戏码,这也是他在朝中那么多年都能相安无事的原因。
可这个李凤玲一来,就把他建立的多年的形象全部毁于一旦,这怎么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父亲,不要!”李凤玲连忙跪下去,拽着李太傅的衣摆哭着求饶道:“父亲,是女儿不好,女儿没有弄清楚就让父亲冒然前来说亲,女儿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看着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夏平安撇了撇嘴,这女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指不定还会在京城里闹出些什么动静来。
夏司麟冷眼旁观,就看着眼前这部现实版的闹剧,看他们能演到什么程度。
“哎哎哎,你们先别忙着撇清关系啊,先说说那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我好好的救个人,倒给自己惹了一身骚,李大人,抛开旁的不说,你们家老夫人还是我治的,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牧如风一句话,将正在哭闹的李凤玲再度拉回现实,她愣愣的透过泪眼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少年,她知道,他那双云淡风轻的眼眸里,写满了对她的鄙夷与嫌恶。
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就看不上她?她明明比夏平安温柔,她明明比夏平安贤慧,她到底哪里不如她?他为什么眼里只有在看到夏平安的时候,才会透出那股让人妒忌的宠溺?
难道,从生下来便在一起,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可是为什么是牧如风?为什么不是牧晓风?
他们明明都是同一天认识的,他们明明都是青梅竹马,可是为什么就不是别人呢?
“皇上,此事是老臣鲁莽了,老臣知罪,至于流言之事,老臣一定回府中好好查清此事,看到底是谁将此事传出去的,一旦查清楚了,老臣一定不会姑息。”李太傅说着重重的往地上一跪,一脸恳切的说道。
“李太傅,皇伯父那么忙,还浪费半天时间陪你在这里胡闹,你不觉得一句轻飘飘的知罪就揭过去了,未免也太糊弄人了吧?你当这皇宫大殿是什么地方?每次都容许你大刺刺的跑来闹?”
牧如风很少得理不饶人的,但此刻他是真不高兴了,他一点也不想大人不计小人过,原本上次被绑得莫名奇妙的事情后来让他李太傅上门讨了个赏也就算了,这次又来。
他李太傅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不就是太子的老师么?太子的老师又不止他一个,难不成少了他太子就没人教了?他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总是这么一次次的闹完之后便企图不了了之。
夏司麟不想与他计较,他牧如风可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他不介意偶尔做一下得理不饶人的小人。
“这......牧大公子,你想怎么样?”李太傅本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追得这般紧,但想想自己的确是理亏,牧如风救了他母亲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皇伯父,此事再不严惩,恐怕以后还会有人效仿,再说了,李太傅可是想把女儿塞给我,让她跟平安共侍一夫耶。”牧如风说得一脸淡然,但无疑的,字字都戳中重中。
尤其是最后那句,更是准确无误的戳中了夏司麟那颗爱女之心,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跟别人共侍一夫呢?
于是,夏司麟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看着李太傅的眼神瞬间凌利了几分。
李太傅心一抖,他知道,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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