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此地不宜久留
漆黑如墨的密林深处,只听枯树枝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是十几道劲风划过,湖边一个男人负手而立,面朝湖水,那魁梧的背影,在这暗夜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此刻他已摘下脸上的面纱,头上绑了少数民族特有的头巾布,目光如炬。
少顷,便有十几个黑衣劲装男子出现在他身后,并齐齐的单膝跪地抱拳道:“堂主,他们已逃回楚县。”
负手而立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下属,目中有一道寒光一闪,恶狠狠的说:“无论如何要把他们截杀在半路,绝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们回去!”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透过空旷的四野,显得更加锐利而具有穿透力。
“是。”十几个人齐声道。
片刻之间,那十几个人便跟惊鸿一般,一闪而逝,他们身后,只留下一串“沙沙”声。
那个被称为堂主的男人,继续转身面向湖面,凝望着远方,目光是如此竖定。
清晨,例行完请安礼仪之后,一个年轻的美妇缓缓迈入碧水阁,抬手让丫鬟去给她泡茶。
“娘娘累了吧,奴婢给您捶捶?”贴身丫鬟讨巧的说。
美妇叹了口气:“本宫哪里是累,纯粹是气的。”说着头水润的大眼睛里泛着一丝恨意:“那个老女人,本宫总有一天要让她跪在我面前哭。”
“娘娘别生气了,小气气坏身子。”丫鬟很贴心的走到一旁给她捶起了肩膀。
这时,另一个小丫头进来给她俸上茶,她顺了口气,轻轻接过茶碗。
美妇头上戴着妃子极别的头饰,衣服华美而不妖,动作优雅的用茶盖拨着茶叶,有如蜻蜓点水般的轻柔,手指依然纤细白嫩,还涂着漂亮的指甲花纹。
这个一个妇人,任谁都看不出她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
“娘娘,玄统领到了。”丫鬟禀报说。
“快传。”一听自家小弟到了,此刻那张金雕玉琢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动容的神精,眼中闪着希望的光,她早已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往门口迎了两步。
少顷,进来了个穿着禁卫军统领衣服的中年男子进来了,按照宫中礼仪,他进门先行了礼,然后才开口道:“姐姐不知道何事唤小弟?”
“让你派人去跟着夏司麟你派了吗?”玄妃屏退左右后,凑近玄武小声的问。
“派了,昨夜信鸽来报,他跟洛息已经汇合了,现在楚县府尹内暂住。”玄武压低声音道。
“这夏司麟日后是恬儿的一大阻力,他在京城没人敢动他,但是离京百里危机四伏,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动的他了。”玄妃此刻说话声音虽不高,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那精致的花容上露出了一丝狰狞,那双如水美目中充满了杀气。
她的话意思很明显,玄武自是了解自家姐姐,此刻心领神会,低声说:“弟弟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姐姐放心。”说罢便躬身退了出去,转身的瞬间,一丝冷笑浮上脸庞。
屋内安静如斯,只能听到火盆中跳跃的火花声。
“啊嚏——”一声清脆而锐耳的喷嚏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更像带着魔力一样,投落在夏司麟心上,领他不由得跟着一阵心颤。
苏欠觉得自己简直是点背透了,在这种冰冻三尺之季接二连三的掉到湖里,加上连日奔波,纵使体壮如牛也扛不住了,此刻正拥着一床被子坐在火盆边,脸上现着难得的倦容,她的眼皮重随着那一声喷嚏变得更加搭拉了。
“妹妹,还是让府尹给你请个大夫吧。”一向沉默的洛息突然开口道,他的眼里满是关切。
但这关切在夏司麟看来却异常的刺目。
“没事儿,我抵抗力好,出点汗就没事儿了。”苏欠一听要找大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摇轻了旁边的张府尹立马就给她把大夫找来。
显然,这里没有所谓的西药,那种带着浓浓怪味儿的中药她可不想再尝试,光喝一次就够她吐三天的了,所以,坚决不要。
“张府尹,案子已经清楚了,是有人为了制造暴乱而故意在多处村庄的井里下毒,让村民们以为自己得了瘟疫,还四处散播所谓的上天的惩罚之类的扰乱民心的言论,其心可居,你可据实上报朝廷,至于死去的那些老百姓,要尽量安抚,且不可让他们再生暴乱,我等可能不便久留,明日就起启。”夏司麟缓缓开口,面色淡然,赤色的眸光闪了闪,看着张府尹的目光更是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这么快就走?羽莹这个样子怎么走?”洛息看着苏欠,声音里没有质疑,只有满含关心的建议。
他的反应,再一次刺痛了夏司麟,只见他的瞳孔微颤了一下,脸上虽看不出什么情绪,可眼神中已有一丝寒光迸射,虽然只是闪而过,但一向擅于察颜观色的洛息又会错过?
聪明如他,已经知道夏司麟有些不悦,便不再开口。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京城才没两日,便有处处设有埋伏,而且......”而且宫里的那些尾巴已经尾随而来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张府尹。
但这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洛息小心的看着他,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不曾想,顿了顿,见他再度缓缓开口:“而且父皇只给了两个月的时间,倘若不抓紧时间,到时候恐怕连本王都保不了她。”
此话一出,果然比任何一句话都来得有效,洛息默默的点头,虽不忍心,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
“妹妹,要不你先上床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洛息受怜的抚摸着苏欠的头,幽幽的说:“都是为兄的不好,不该把宗门那么大的担子丢给你一个女儿家。”
苏欠仰头看着洛息,他的表情很柔和,声音里满是愧疚,眼中盛满了宠溺,那张冷酷的俊脸居然如此明媚,让苏欠有一种心虚的幸福感。有多久,没有人这么疼她了,有多久,她没有感受到这般温暖了,虽然,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他想要疼爱的也是另一个人,而此刻,她却正在用另一个人的身体相貌来享受他所给的一切,虽然很心虚,可是却舍不得移开眼。
因为这是穿越以来,她遇到的第一个亲人。
莫名的,泪光莹满了眼眶,在本就因感冒而发红的眼底摇曳着,呼之欲出。
“怎么了?你别哭啊!哥哥知道你委屈,哥哥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洛息捧着她的脸,把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泪水就那么肆意的滑落,无声无息的。
坐在一旁的夏司麟面沉如水,瞳孔紧缩,据着茶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张府尹见状识趣的赶紧告别:“那下官就不打扰几位休整了,这就是为你们准备明日出发的干粮。”
张府尹一向胆小,夏司麟的脸色吓得他退出门的时候差点没绊到门槛,他生怕自己跑慢了,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他终于知道,原来那个苏公子是个女儿家,还是洛总指挥使的妹妹,难怪接风那天看她跟夏司麟两个人吃饭气氛那么奇怪呢,原来她竟然是女的。
而且人人都知道,洛羽莹曾经跟夏司麟有过婚约,举止亲密也就不足为怪了。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解除了,就不得而知了,更不是像他这种芝麻小官能够打听得到的。总之,这位传说中冷酷无情,手段辛辣,杀伐无数的容王,似乎在娶妻的问题上异常的执着,与洛羽莹解除婚约后,他并没有再娶正妻,虽然看似风流,但却没有三妻四妾,情感生活里倒是意外的简单。
室子里的气氛很怪异,一股强烈的低气压在夏司麟身边迷漫,而且愈酿愈浓,偏生还在上演久别重缝的两个人还无所查觉。
“咳——”
夏司麟终究还是没忍住,面无表情的咳了一下,洛息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夏司麟,苏欠也离开了洛息的肩膀,用袖子揩了揩眼泪,笑了笑说:“遇见哥哥真好。”
夏司麟脸色更加不悦,赤色的眸子里闪动着丝丝怒气。
可真会装,哥哥?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哥哥吗?
“洛息,本王有事要跟说你,咱换个屋谈吧。”夏司麟表情阴郁,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声音里有一丝压抑。
“是,那就,去属下屋吧。”洛息看了夏司麟一眼,起身朝门外作了个引领的手势。
“你先去,本王随后就到。”夏司麟声音淡淡的说。
洛息看了苏欠一眼,点点头,便抬腿出去了。
见洛息离开,夏司麟目光一凛,突然欺身凑近坐在矮凳上的苏欠悄声说:“戏演得不错啊,当洛羽莹都当上瘾了吧。”
苏欠抬眼望他,只见他嘴角勾动着,眼中闪着一丝讥诮,满脸的轻蔑,她的心一疼,脑门上迅速窜起了三把火,抬手便将他推了出去。
“你他妈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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