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决裂(一)
玄贵妃恶狠狠的瞪着楼之信离去的背影,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双目欲裂,保养的很好的脸上有如龟壳般的出现了难看的裂纹。
“这个楼之信,简直是太不识抬举了,居然敢公然拒绝。”桂嬷嬷低头伏在玄贵妃身旁愤然道。
玄贵妃猛的把目光移向桂嬷嬷手上那一沓银票,终于再也把持不住她贵妇般的身份了,愤怒的抬手朝桂嬷嬷手上的银票打去,顿时那一沓银票就像雪片一样,洋洋洒洒飘了一地。
“娘娘息怒。”桂嬷嬷有些惶恐了。
“楼之信,啊——”
玄贵妃气得哇哇大叫,整张脸都扭曲了,哪里还有半分清贵淡然的尊贵样?
容王府。
夏川大摇大晃的进了容王府,抓了个护院便问:“你们王妃呢?”
“王妃在练武场。”王府的护院显然都认得夏川,知道她与王妃交好,而且自家主子也没阻拦的意思,便随她自由出入。
夏川一听在练武场,扔下那名护院便箭一般的朝容王府的练武场射去。
容王府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此刻没有人拦她,她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的直杀练武场,一边走还一边叫:“二嫂——”
苏欠正在练武场挥汗如雨的练功,她自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弄得她阵脚有些乱了,练功都有些耽误了。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更加清楚,只有自己不断的加强自身的条件,才能自保,而她是夏司麟的软肋,只有她自己能够自保了,才能不给夏司麟增加得担。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需要站在男人背后寻求保护的人,她想要的是,变强,然后能够跟他比肩而立,即使没有他那么耀眼,但也不能老生活在他的光环之下。
下定决心后,她每天变得更加勤奋了。
“二嫂,我来了——”
夏川的声音由远及近,苏欠刚站稳身形,往练武场入口处张望,便看到夏川炮弹一般的朝她射来,她下意识的闪到了一边,夏川扑了个空,不满的撅了撅嘴,抱怨:“二嫂真是冷淡,人家大老远从宫里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
苏欠收了短刀,双手叉腰,没好气的看着她道:“谁让你不正常走路的,你那么老远扑上来,让人看见了又要说我道德败坏了。”
夏川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不由得叹了口气,苦笑:“我也不想的。”
苏欠抬手便将短射入一旁的武器架,拍着夏川的肩膀道:“行了,走,带你喝酒去。”
“去哪里喝?”夏川愣神问。
“当然是万花楼看姑娘喝花酒了。”苏欠勾着夏川的肩膀,笑得一脸贼恶。
“原来二嫂有这嗜好。”夏川伸着一根食指坏坏的笑着。
“等我去换身装扮。”苏欠挑了挑眉,便火速冲向碧汀苑。
当然,碧汀苑里卧房不止一间,自从上次被夏若倾差点浸犯了的那一间,夏司麟恨不得将它一把火烧了,自此便移到了旁处的另一间卧房,虽然设置没有原来的那房有品质,但是容王大手一挥,只要面积没减,所有的规格都不成问题。
为此他们两还在天策别苑住了两个晚上呢。
一想到这里,苏欠就忍不住吐舌头,也只有容王才如此大手笔,而且他的怒火跟醋劲是绝对成正比的。
估计他这辈子所有的隐忍都只是为了在对面苏欠的事情的时候暴发,他所有的情谊和耐心,都只为了等待苏欠的出现。
夏川翘着脚坐在卧室外面的长桌边,手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整个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嘴里还时不时的吹着口哨。
说实话,她这德性跟苏欠还真是有得拼,只不过,她没有做回女人的机会啊,虽然做男人的感觉也很爽。
“走吧。”苏欠掀帘出来,换了一身俏丽的男装,手上还拿了把扇着,学着夏司麟的样子,“啪”的一声甩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慢慢的摇着。
“哟喝,没想到二嫂穿男装也挺帅气的。”夏川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一副赞不绝口的样子。
“那是,走,带你泡妞去。”苏欠说着一把勾住了夏咱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出了王府。
“二嫂,大皇兄差点辱了你那个事情追究得怎么样了?”出了容王府大门,夏川左右四顾后,才凑到苏欠耳边低声问。
说实话,聚会那天她不在,后来得知差点出了大事,吓得她浑身鸡毛倒竖,为苏欠捏了把汗。
“父皇说在查,我们不用管。”一说到这个,苏欠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本来跟夏若倾的关系还算可以,最起码也是可以做朋友的人,可这事一出,恐怕以后别说做朋友了,不成仇人就不错了。
重要的是,以后两个人见了面难免尴尬。
“走吧,咱们泡妞去,让那些男人自己打架去吧。”夏川看出苏欠心情不佳,便迅速转移话题,加速拖着苏欠往万花楼的方向走去。
皇宫。
昭阳殿。
“什么?真是太不像话了,去给朕把人全召进来,朕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他们。”皇帝翻了翻李公公递上来的调查案件,气呼呼的一把将那几张纸摔到地上。
“是。”李公公躬着身子后退两步,慢慢转身出了昭阳殿。
不多时,夏司麟、夏若倾、楼婉莹统统被宣进了昭阳殿。
楼婉莹一见这么多人,当下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紧了紧藏在袖中的双拳,轻轻咬着下唇,心里祈祷着不要发生,并打定主意不管皇帝问她什么,她都不要承认。
“楼婉莹,你好大的胆子!”皇帝也不客套了,开门见山的一把将那几张调查案件的纸张砸向楼婉莹的面门。
“臣媳不知错在哪里,请父皇明示。”楼婉莹提裙跪下,面上故作镇定。
“你还敢抵赖,说,是不是你给容王妃和宁王下的催情烈酒?”皇帝蹬蹬蹬的冲至近前,指着楼婉莹的鼻子质问道。
其实要不是看在楼之信的面上,他根本不会这么耐心的质问,直接就要将她抓起来关天牢去了,哪还有功夫跟她在这磨牙功?
“臣媳冤枉。”皇帝离楼婉莹尽在咫尺,那股威压吓得她早已心生寒意,但她咬了咬,梗着脖子强辩道:“臣媳没有做过,请父皇明察。”
“你还敢狡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皇帝越看越光火,转身愤然的坐回雕龙紫檀木椅上,给了李公公一个眼色。
李公公拿出一只瓶子递给楼婉莹,楼婉莹一看那只瓶子,当下身子便不由得一僵,眼神里草过一丝难以至信。
这是那只装催情烈酒的瓶子,她记得明明已经扔掉了,为何此刻会在李公公手里?
但是,像这样一只瓶子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所以她定了定神,继续仰着头:“不就是只瓶子么?父皇想用只瓶子逼臣媳把没有做过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楼婉莹,你还狡辩!”夏若倾此刻也暴怒了,没想到她在皇帝面前都死不承认,一想到她害他那么丢人,他就气得恨不得撕了她。
“王爷难道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去给你下药,然后让你去强暴别的女人吗?试问这世界上有这种女人吗?”楼婉莹仰着头,置地有声的回击着。
“你!”夏若倾被气得语塞。
“而且,你敢说你对洛羽莹没有想法?你敢发誓你对他没有非份之想?那你那天抱着她的时候为何唤的不是我的名字?”楼婉莹冷笑着,步步紧逼,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夏若倾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他眼底划过那一丝慌乱被她捕捉到了,她带着七分戏虐,三分挑衅的看着夏若倾,心里冷笑涟涟。
她已经豁出去了,大不了这个宁王妃不做了。
原来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一旁的夏司麟,此刻却目光如炬的盯着对质的两个人,尤其是当楼婉婉质问夏若倾对苏欠有没有非份之想的时候,他的眼眸更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楼婉莹,你无耻!明明是你故意泼了羽莹一身酒,然后引她回去换衣服,再将我引过去,然后......”夏若倾又气又急,说到后面突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太难以启齿了,尤其是全殿的人都在看着他,他觉得脸上一阵臊热,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夏司麟那双愤火的目光,如跗骨之蛆般的直直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烧成灰。
“说呀,怎么不往下说了?”楼婉莹冷笑着,心里底气越发足了:“你要是自己没有那份心思,别人怎么设计得了你?”
夏若倾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反驳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楼婉莹充分的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她摸准了夏若倾的心思,拿准了他的命门,断定他不敢公然承认,自然她的设计也就不能成立。
如果说他不关心,那么他又怎么会担心,如果他不担心,他又怎么会上楼婉莹的当?可是,他不能说。
“父皇,分明是宁王偷吃,却要诬赖于我,臣媳又委屈又冤枉,还请父皇替臣媳作主。”楼婉莹说着往前跪行了几步,“咚”的一下便叩在了地上,几乎要匍匐于地了。
“你简直强词夺理。”夏若倾快被气死了,额上的血管突突突的跳,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词。
这一次,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说不清,更何况还不是全苦的,他的确是怀有非分之想。
想他聪明一世,怎么就裁在了楼婉莹一个小女人手里?而且还不能理直气壮的辩白,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一股血气憋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难受极了。
皇帝冷眼看这两夫妻你来我往的杀得痛快,那股气闷也消了大半,此刻见他们终于告一段落,不由得冷哼,挥手冲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了然的点了点头,然走到殿外,跟守在殿外的人交待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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