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还债
皇宫,召和宫。
小丫头正剥了一粒新鲜的西域葡萄往玄贵妃嘴里塞,玄贵妃半靠在软榻之上,一边享受着小丫头给她捏肩膀,一边吃着另一个丫头给她剥的葡萄,美目微闭,胜是悠然。
这宫里,再没有比玄贵妃更会享受的了。
少倾,那名叫小桃的丫鬟缓缓入内,跪在榻前柔声道:“娘娘,容王妃跟宁王妃,此刻都往将军府去了。”
一直一副事不关于的玄贵妃微闭的美眸闻言突然睁开了,她豁然起身,声音却依旧淡淡道:“走,替本宫更衣,出宫。”
“是。”小桃闻言立马起身,抚着玄贵妃慢慢的移致寝宫,她知道,她家主子要行动了,除了兴奋之外,还多了抹好奇。
将军府,此刻待客大厅里的气氛异常剑拔弩张。
楼婉莹一边气呼呼的向楼之信叙说着被抢劫的遭遇,一边面色不善的瞪着苏欠,苏欠就算再傻,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管她被抢一事是不是真的,单凭她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就足够将苏欠的所有怒火挑起。
苏欠岂是坐在那里等着别人冤枉的人?
所以苏欠当即就火了,猛的起身怒视着楼婉莹道:“大嫂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赖账?还是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怎么?我说是你了么?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对号入座,难不成是心虚?”楼婉莹平日里顾极形象,话话里总是有自称和别人的称号,但此刻她仪仗着这里是军将府,这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她也没了平常那些客套的尊称,直接你来我往了。
“大嫂说话还是要有证据为好,像这样意有所指的当着将军的面告黑状,虽没指名道姓,但谁也不是傻子。”苏欠冷冷的瞥了楼婉莹一眼,昂道挺立,声音置地有声。
“证据?你的动机就是证据?试问谁不知道你跟我下注比箭之事?约好的今日还钱,可我钱还没拿回府,这半道上就被人劫了,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今日令我还不了钱,难甚的是我,难道最高兴的不是你?”
楼婉莹本来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是随着她跟苏欠的针锋相对,她的思维已经把她渐渐带到那个方向了,那就是,这个洛羽莹真卑鄙,这边蹬门催着她还债,假意给她宽限之期,那边却守株待兔的等着她把钱凑到手,然后半路上出来抢劫。
可是更卑鄙的是,她抢完了还要大摇大摆的跑到她娘家再讨一次债,试问这世上有这么无耻的人么?楼婉莹越想越气不过,此刻见了如父如兄的兄长,便再也忍不住了。
苏欠被呛得血管突突突的跳,正欲发飙,清儿却拉了她一把,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深呼吸一口,强压心头的怒火,面色不善的直视着楼婉莹道:“大嫂不想还钱居然编出如此借口,真是让人失望。”
这句话又重新将楼婉莹从高高的上锋华丽丽的拉了下来,愤怒过后,她突然被当头一盆冷水浇醒,意识到好像她的确是没有证据证明是苏欠干的,而苏欠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反驳她无中生有。
“你的意思是说我无中生有?我府里的侍卫全都可以作证,况且,青天大白日的,街上的行人都看到了,我是不是胡编你尽可以上街去打听。”
“堂堂将军府出来的人居然被人青天白日的抢劫,这话你好意思说出来,我可不敢相信。”
“你——”
苏欠一旦开岂了磨牙模式,这京城里面谁是她的对手啊?此刻早已将楼婉莹站不住脚的牵强理由给驳得体无完肤,气得楼婉莹浑身发抖。
楼之信冷眼旁观着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本来还摸头不着脑的他,此刻心里已有了几分了然,但是,他还是没有决定开口。
“而且被抢了也就算了,居然连个人都抓不到,还敢拿出来作赖账的理由,这话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恐怕大嫂的形象将要在他老人家心里重新竖立一番了吧?”苏欠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无视她又气又急一副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表情,继续说。
“你居然拿皇父出来要挟我!”楼婉莹气死了,此刻生吞了苏欠的心都有。
若她紧咬着苏欠不放,硬说她派人半道上抢了她的银票,回头又问她索要双重债务,但这事说到底还是没有证明,苏欠要是闹到了皇帝那里,恶人先告状,她不仅讨不到半点便宜,还会将她在皇帝面前的形象粉碎无遗。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她不仅要打败苏欠,还要坐稳宁王妃的位置,毕竟,宁王也是有竞争太子的实力的,一朝登位,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她的娘家,自然也就成了国母的娘家,那是何等的地位?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来找大嫂找嫁的,我只想要回我的银子,相信楼将军不会赖账的喔?”苏欠只道跟楼婉莹吵不出个什么结果来,所以她直接将枪头调转到了楼之信。
楼之信还想装死到底的,毕竟一个是他妹子,一个是容王的妻子,而且还是正妻,还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唯一的那个王妃,而容王手握众兵,他们这些将军说得好听是有军衔有官职的,可还不是容王一句话?
生杀大权还不是捏在人家手里?他一个将军哪敢得罪容王?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他一直静观其变,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应对,可是没有想到,苏欠已经不耐烦了,也不允许他一直坐在一旁围观,所以一句话就把他从站外拉到了战斗圈。
他心里无耐极了,只能怪自己的妹妹惹谁不好非要跑去若容王妃,谁不知道这京城里最不得若的就是容王爷啊?那是能惹的人物吗?且不说他手里有多少兵马,单说他受皇后宠爱的那程度,一旦火拼起来,难道还指望皇帝置办他么?
思及此,他无奈又有些怨怼的瞥了自家妹子一眼,然后笑盈盈的转头跟苏欠说:“王妃说哪里话?只要是欠债,本将军自是认的,只不过,口说无凭啊。”
楼之信笑得极春风化雨,但苏欠心里清楚,他定不会这么好说话,果然,他话一出口,护短之心昭然若揭,不然他不会不问他自家妹子是否有此事,而是要她拿出证据了。
苏欠心里早有准备,所以闻言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那是楼婉莹留下的避邪玉。
果然,楼之信看到那块玉佩脸色都变了,伸手一把抓过那块玉仔细的瞧,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这的确是家族的避邪玉。”
“这是你家妹子放在赌局的定金,相信这枚玉佩本身的价值并不止一百万,所以我此刻拿出来,也就是为了要证明这整件赌注的事情是真实的,我没有必要胡编,我只想要银两而已,否则,我大可拿了这块玉便是,又何必兴师动众的跑你府上来浪费口水。”
苏欠说话直白而不留情面,犀利而毫不拐弯,虽然话说得很不客气,用词也不太好听,可是话糙理不糙啊!楼之信不傻,所以他听明白了。
“诚如王妃所说,这块玉确实价值不菲,您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百万两拿着这样一块玉上门来闹事,所以......”
“哥!”楼婉莹见自家哥哥这么快就被说服了,心里急得要死,不由得厉声大叫。
“婉莹,不要闹,再闹就不成提统了。”楼之信威严的瞪了自家妹子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已经够丢人了,再胡搅蛮缠就更丢人了。
“所以楼将军准备赔钱了吗?”苏欠双手抱胸,微微仰着脸冷冷的看着他们,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容王妃,虽然府上有这么一枚价值连城的宝玉,但是现银......确实没有这么多,能不能宽限几日,待本将军去凑一凑。”楼之信觉得让他开口说这话实在是艰难及了。
这不仅是抹了自己的面子,还有点伤他自尊。
堂堂一个大将军,要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低声下气,以一个欠债者的姿态作低伏小,这怎么想怎么憋屈。
“喔?那将军希望我能宽限几日呢?”苏欠挑眉。
谁说这年头欠债的是大爷,讨债的是孙子来着,苏欠此刻觉得自己特大爷,看来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才有资格当大爷。
“楼将军,宁王妃,你们欠了多少钱,本宫帮还。”随着一道柔媚的女性声音在门外响起,一群丫鬟嬷嬷早已簇拥着一名贵妃跨进了将军府的会客大厅。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快得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臣参见玄贵妃。”楼之信大惊之后,赶忙参拜。
苏欠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个玄贵妃怎么这么巧跑这救场来了?
“参见玄贵妃。”楼婉莹愣神之际不免有些纳闷,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之意。
苏欠也跟着行了礼,准备坐等看这个玄贵妃又要唱哪一出。
苏欠知道玄贵妃是四皇子夏恬的生母,但却不知道玄贵妃跟宁王妃有什么交情,为什么突然半路杀出来说要替她还债。
“容王妃啊,你说宁王妃欠你多少钱?”玄贵妃已坐到上位,视线挪到了苏欠脸上,浅浅的笑着问。
“回娘娘,皇嫂欠我一百万两银子。”苏欠据实回答。
“不就一百万两吗?本宫帮她还了,桂嬷嬷,快把银票拿来。”玄贵妃一声轻唤,站在身边那名叫桂嬷嬷的赶紧将一沓银票取了出来,走到苏欠跟前,递给了她。
苏欠被这一状况搞懵了,楼婉莹显然也懵了,但是表情最复杂的是楼之信,因为他心里清楚,这银票不是白给的,承了人家的情,就得替人家卖命。
可是楼之信是武官,朝庭的武官多数是归容王管的,而且多多少少都跟容王一起上过战场,就算不站在容王那边,但也不能成为别人的工具啊!这玄贵妃此举分明就是想拉笼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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